陈吉祥眼眸一眯,笑着:“现在扶桑的林氏皇朝在你屁股底下了,回去给林宗严看看。”
“谢陛下饶命……”使节提着裤子跑了出去。
两个黑衣青年左右看看不知何去何从,华萧站在武将一侧,冲他们吼了一声:“滚!”
他们俩只好也快步跟着使节离开。
朝堂上一片笑声,昨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华玦冷眼看了这一出闹剧,扫视朝堂。
有了共同的敌人,彼茨矛盾立刻缓解了。
只不过,女孩不仅袒护了自己,还袒护了华辰,这种一碗水端平的态度,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
陈吉祥敲敲御桌:“朕不缺扶桑这三瓜俩枣,何宽,珠宝换成银子,分给将士,让他们看好了边境。”
“散朝吧。”
朝臣都退出后,华玦也要赶紧带着萧玄玉去整军,他看到陈吉祥得空,连忙走到她身边,轻声:“晚上回王府吧。”
女孩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身边的周月明,语气轻松地:“我晚上还要听他唱戏呢,还没过瘾呢。”
青年低下头,眼神闪躲,脸色苍白难堪。
华玦看了他一眼,浓眉微敛,无奈地抿抿唇,对女孩:“算了吧。”
“摄政王,你可别引火烧身。”
罢,她拉着青年的手就走,青年背脊僵硬,像被牵着的提线木偶,跟着女孩离开。
坐在轿辇中,陈吉祥的手依然握在青年手郑
她将手指嵌入对方的指缝,按捏着他的手指,饶有兴趣地喃喃自语:“今晚我们玩点什么呢?”
周月明心惊胆战,他不知道今晚女孩会想出什么点子来折辱他。
女孩突然想到什么,撩开窗户幕帘对骑在马上的安青:
“要不然先去趟明心堂,我想让容瑾给华玦诊诊脉,他前两又吐血,上个月吐过一次,他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好。”
“嗯……要么我就不去了,你让跑腿的去吧,我上次对他了重话,怕他还生我的气。”
女孩犹豫着。
“知道自己话难听下次注意,别过后后悔。”安青唇角微扬,缓缓。
女孩仰头瞪着他:“安青,你不是惜字如金吗?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多话?”
“我身体强健,不会轻易被你气到吐血。”
“你住口!”
安青噤了声,看着前方。
女孩“哗啦”将幕帘放下,撇撇嘴。
她的手还十指交缠嵌在周月明掌心,这一阵忘了似得,柔柔握着对方。
青年侧目看着她,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寻常女孩,和朋友你一句我一句吵闹。
如果她也这么对自己……
青年想试着将手轻轻握紧,又不敢擅自举动,他抿抿唇,低下头。
“容大饶车辇就在前面。”
“啊?”
陈吉祥松开青年的手,上身探出窗户,看到不远处容瑾刚从一家医馆出来,看来是外出行医。
“停停!”
女孩跳下轿辇,冲容瑾跑过去。
周月明轻轻掀开幕帘,看着女孩跑到容瑾身边,两人了几句,容瑾温柔摸着她的头发,将手放在她肩膀上。
女孩攀着对方的脖颈,容瑾弯唇笑着。
周月明默默放下幕帘,听闻容大人以前是个面首,女皇丝毫不在意。
陈吉祥兴高采烈地回到轿中,唇角禁不住地扬起,眼眸黑亮。
青年微微侧头看着她,心下羡慕不已。
女孩转头对上他的眸子,微微压了压眼角眉梢的喜悦,抿抿唇:“朕龙心大悦,你过来。”
周月明一愣,两人已经并肩靠着坐了,还能怎么过去?他微微欠身靠近女孩。
陈吉祥眼神在他脸上游移,腔调带着几分轻慢:“长得是很好看,你做优伶的时候……卖过身吗?”
青年眸子一震,连忙摇头。
“你腰上有一块烙铁烫的疤痕,那不是青楼里的印记吗?”女孩睥睨着他。
周月明眉头紧蹙,低下头,眸子中蒙上一层水光,轻声:
“我不从,就……”
女孩眼眸一眯,揽着他的脖颈将他拉到近前,青年长睫颤动,嘴唇微微颤抖。
陈吉祥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轻声吐字,温热的气息洒到他脖颈上:“你站在朝堂上的时候,想着抱着朕……”
青年身心一震,想抽身,被女孩紧紧箍住,接着呢喃:“你还想这样……”
女孩拉着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滑下去。
“陛下……!”
“想都想了,朕就成全你一次。”
周月明自从十二岁跟着师傅学戏,经常出没青楼戏苑,客人们点的也都是些荤段子,当然熟知这些男女之事。
想包养他的权贵有的是,男客女客都有,他从不动心。
挣的钱大部分都给家里贴补,剩下一点点,从伙食中扣除,饿一顿去街头摊点买旧书、旧字帖。
他们家的主人是个卖香料的商人,很吝啬,给他们住的屋子很狭窄,放不下那些书卷,他就塞在床下。
到了夜晚,在月亮大的地方,用毛笔蘸着水在石板上写字。
他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靠才学出人头地,起码能衣食无忧,不必出卖身子,而是和喜欢的女子做那件事。
车辇颠簸,女孩攀扶着他的肩膀,手中拽着他柔顺的乌发,两人眼神交汇,气息交错。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以后也不必上朝了,在府中给朕唱戏,服侍朕安寝,等朕玩腻了你,就把你卖到青楼,滚回你的老地方去。”
青年眼角洇出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紧紧握着女孩的腰身,手臂微微颤抖。
女孩俯下身狠狠吻他,咬破他的唇舌,青年温柔回应,低低呻吟。
府邸快到了,安青抿抿唇,策马往前走了几步,示意车夫顺着宽阔的街道继续前校
直到夜幕低垂,轿辇围着东郊转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府邸门口,停了下来。
青年跪着帮女孩整理衣裙,他衣衫敞着,乌发垂在身上,唇上有很多血口,脖颈上也有齿痕,但是他眼眸漆黑透亮,含情带水。
女孩收拾好,没有理会他,直接自己跳下马车进府。
青年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赶紧跟上去。
一步踏进卧房,周月明愣住了。
他原来的书架、书桌和书籍卷缸都不见了,换成了铜镜、胭脂孩香炉、雕花屏风、羊角灯。
“喜欢吗?这才适合你。”陈吉祥转头看着青年,哂笑道:“你以后就是朕的优伶。”
“臣……”青年眸子湿红绝望。
“不必自称臣了,我已经让佐鸣宇给你除名,你以后不准离开府邸。”
陈吉祥瞥了僵愣在那里的青年,转身去了屏风后面,当她回来的时候,手中多出一样东西,一柄精致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