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一看宁夫人皱眉了,便知她担心,于是道:“我当着世子的面,提的这事。”
“世子是何反应?”宁夫人连忙问。
“他什么也未,还是他亲自去吩咐原先管事的丫鬟,让她领着冬雪学。”宁芙道。
宁夫人便放松下来了,不由笑道:“世子倒是替你考虑。”
这事由他去,那丫鬟心中即便不悦,也不会冲着宁芙来,下人们对旧主一向忠心耿耿,不会记恨,可对新来的主子,未必就是如此了。
宁芙想了想,含笑道:“阿母不必忧心我,若是我受委屈了,一定不会憋着,会写信告知阿母的。”
宁夫人有些心疼地点点头,叹了口气,女儿才出嫁几日,她这几日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生女儿什么都好,除了女儿得出嫁。
但见宗肆对她上心,宁夫人心中还是很高心。
“去看看你祖母吧。”宁夫壤。
宁老太太也一早就等着宁芙了,笑着拉她问东问西,如今宣王府是孙女的夫家,宁老太太也是好奇的。
两人坐了没多久,宗肆便也来了沁园。
“祖母。”男人躬身道。
宗肆此时脱了大氅,站着时高大挺拔,原先强势的气场,如今在长辈面前,也收敛了几分,从宁芙的角度看去,他那张脸,偏偏生得恰到好处,或增或减,都远不会有这般俊郎。
如若不是他平日里太清冷,不敢想象他该有多少受欢迎。
“世子来了。”宁老太太看孙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满意的,“世子这几日,恐怕也是累坏了,别站着了。”
宗肆便在宁芙身边,坐了下来。
宁芙正在吃着芙蓉圆子汤,他瞧了一眼,便极自然的就着她的碗,用她的勺子尝了一口。
“有些甜了。”她记得他不算喜欢甜食。
“尚可。”宗肆道。
宁芙便将碗推给了他,她正好不太想喝了。
宗肆顺手接过。
“世子要是喜欢,我让如意去吩咐再做一碗就是。”宁老太太见状道
“祖母不必麻烦,我吃阿芙的便是。”宗肆道。
夫妻之间,哪怕再亲近,也很少有这般共用一碗的,在外更是如此,这明世子亲近阿芙,也明他未将国公府,当成外人,宁老太太不禁笑了笑。
“若是阿芙日后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世子多担待担待。”宁老太太道。
“国公府教出的女君,极明事理,阿芙宽容大度,祖母可以放心。”宗肆道。
听到这,宁老太太便又高兴了几分,这抬高的却是国公府。
宗肆同宁老太太闲聊,又时不时看几眼宁芙,后者倒是安安静静的,不插话,只在宗肆一些她不太想听的话时,给他塞一块糕点。
宗肆便会不再提那话题。
而眼中又会多出几分笑意,似乎是在故意逗着她玩。
卫氏心中倒是有几分不上来的滋味,她却是未想到,宗肆对待宁芙,会是这般态度,与他平日里冷淡的模样,半分也不相像,而是十分纵容。
卫氏以为,世子不管如何,人也该是高高在上的,这类高傲的男子,当夫君未必舒坦,如今却让她惊讶非常。
她想到死了夫君的宁苒,心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跟眼下刚成亲,有夫君疼爱的宁芙相比,简直差地别。
卫氏想,也许是刚刚成亲,谁成亲时不是如此,卫霄对女儿,曾经也是极好的。
到用膳时,卫氏心情便更复杂了,世子与宁芙,两人虽未上几句话,可世子却是时时刻刻注意着阿芙想吃什么,会替她布菜。
这分明是下人该做的,他却是亲力亲为,似乎不觉得伺候阿芙有什么不对的。
宁夫人和宁真远,都只当没看见。
宁老太太含笑不语。
宁芙自己,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道:“世子让冬珠来便是。”
宗肆沉声道:“我是你夫君,我来做这些,有何不对?”
宁芙道:“我阿母倒是要觉得是我欺负你。”
宗肆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宁夫人,道:“岳母大人只盼着我与你好好过日子,哪会插手我们之间如何相处。”
宁老太太点点头,道:“你们的重中之重,是给我生个大胖子,其余的事,那是你们两口之事,我们做长辈的,不会插嘴。”
宁老太太心中的想法,却也简单,阿芙生了儿子,日后在宣王府的地位就稳当了,否则时日一长,并不好,阿苒就是前车之鉴。
聊到孩子,宗肆便多看了宁芙一眼,不过他更想要个女儿,王府女君很少,有个女儿,他自亲自好好教,也很有意思。
“不论阿芙日后生闺女,还是儿子,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宗肆道,他表现出来的,倒是都不偏颇。
这却也是不想让宁芙有压力,许多女子,在子嗣问题上,都是受尽苦楚的,只盼着要个儿子。
这话,却让卫氏与宁夫人,都有几分动容,毕竟在当下,家业还靠男子继承,是以在子嗣问题上,男子大多希望有个儿子。
卫氏生下宁裕后,二胎是女儿,宁真修本还想让她生个儿子的,卫氏当时心中压力极大,直到后来,宁真修不碰她了,也不再要求她再生个儿子。
宁芙心中,心情也是有几分复杂的,即便是上一世,宗肆在子嗣上,也未为难过她,从没要求她一定要生个儿子。
宁夫人宽慰道:“是啊,公子与女君,一样好,我家阿芙,与阿诤,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不比留给儿子的少。
如今宗肆成了国公府女婿,来宁芙的寝居,便是光明正大的了,即便宁芙嫁去了王府,可竹苑还是日日有人打理,井井有条。
宗肆翻看着她留在桌面上的书,却是那谈情爱的画本,她却是未看几页,就搁置了。
竹苑之中,一切都摆放得端端正正,那装饰的帘子与摆件都不少,都极可爱。
“世子不要动乱了我的东西。”宁芙在这上面,有些强迫症。
宗肆往她的床边一坐,鼻尖里都是栀子香,心中便蠢蠢欲动了。
宁芙可受不了他未换衣物,就坐上她的床,赶忙拉他起来,道:“世子换个地方坐。”
宗肆稍微一使劲,她反而跌进了她怀里,道:“明日回王府,我们生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