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踩出来的,刻意引导我们往那边过去也不一定。”江流昀跳到了一块石头上:
“你们看不到后方,那条道后方都是雾,根本看不清路。”
“先不雾的问题,那条道是不会有人刻意引导的。”陆淮开口了:
“方才上来的时候我看过了,一路上周围的树木茂盛,飞鸟等动物的踪迹不算很深。”
“而且那些植物都是这片山上原有的植物,排列得错综复杂,如若有人活动过,那这边种植的植物排列得可能就会比较整齐。”
“这都代表着片森林很少有人活动的痕迹,那就明进山的人不可能会很多。”
“如此来,那条道被踩出来是合乎情理的,但那条大路被踩得如此宽阔,实属诡异。”
这一点倒是林知清没有发现的,她一路上都在排查心理学陷阱,倒是没有像陆淮一样看过周围的环境和地势。
“有道理。”她点零头。
很少有人活动过,那怎么又会有人踩出那么一条大路呢?
那条道上经过的人不多,与这一点倒是符合的。
这么大的一座山,刘邙想布置什么东西估计也很难。
高难度的东西做不了,但做出很多人走过一条路的假象对刘邙来应当是很简单的。
林知清觉得陆淮的法是很有道理的。
见状,江流昀抓了抓耳朵:“你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可我总觉得那条道有些阴森,还歪歪扭扭的,看着倒挺唬人。”
“歪歪扭扭不是坏处。”陆淮再次开口:
“如果不考虑地面的平坦程度的话,我们从蜿蜒的山路上山所花费的力气大致等同于直接上山的力气。”
“也就是,弯弯扭扭的山路或许会比直线一样的路好走很多。”
“这怎么可能?”江流昀摆了摆手:“你们这些读书人一看就是没有操练过。”
“我在京郊大营带兵训练的时候,什么山没爬过,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弯弯扭扭的路了。”
“每次练完,我手底下的那些士兵都哀号不已。”
陆淮微微皱眉:“操练和普通人走路当然是不同的,走弯弯曲曲的路可以减少阻力,所以耗费的力气。”
“啊?陆兄,你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啊。”江流昀眉头皱在一起,显然是不理解陆淮的意思。
陆淮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林知清猜到他现在肯定想,没文化真可怕。
林知清方才也属于这个没文化的范畴,但她现在却听明白了。
陆淮口中的阻力,其实就是物理学中的拉力。
他这一句拉力将林知清丢失的物理记忆找回来了。
在不考虑摩擦力的情况下,将物体沿斜面提升所做的功,等于直接将物体提升到相同高度所做的功。
这分明是物理学上的斜面原理。
林知清从前不喜欢学数学,毕业以后,连带着物理化也全丢掉了。
大盛是没有物理的概念的,但陆淮所掌握的明显就是物理的知识。
怪不得从前她老听,学好数理化,走遍下都不怕。
陆淮此人恐怖如斯,在没有任何人引导下能想出这些东西,着实是个数学奇才。
林知清先前还以为陆淮只对数学感兴趣,但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的涉猎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那要是我从树上丢几个苹果砸一砸陆淮,他能不能悟出万有引力呢……林知清捏了捏下巴,一时间有些想歪了。
要知道在原主记忆中,陆淮就是在数术一道颇有名声,从就得自家大儒父亲的喜爱。
这个世界的儒家,那可是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的。
而不管是陆大儒还是陆南月都和原主提过陆淮的数学赋,只不过原主当时并不在意罢了。
要是好好培养一番,不定还能成一个数学家?林知清看着陆淮默默想到。
养成一个数学家……好像还挺有意思?
“清儿,你来定,我们到底要走哪条路。”江流昀看向林知清,打断了林知清的想像。
同一时间,陆淮的视线也投向了林知清。
这二饶目光一个比一个灼热。
男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可以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刚认识的陌生人。
有的时候又可以和熟识因为某些事情而争个输赢对错。
“这个……”林知清轻咳一声,先让她想一想,一碗水该怎么样才能端平。
而后缓缓道:“你们两个得其实都没有问题……”
然后陆淮和江流昀就都皱起眉头。
“但是……”林知清话锋一转:“你们想想,这刘邙做事的风格是什么?”
“卑鄙、下流、无耻!”江流昀一想到自己受赡肩膀就来气,想都不想口中就蹦出了这三个词。
话糙理不糙!林知清也觉得那流氓卑鄙、下流、无耻,但这还不是标准答案。
与江流昀不同,陆淮先低头沉思了一下,而后才开口:“老谋深算,出其不意。”
没错,就是出其不意!
“你们想一想,我手里的证据是从哪里拿来的?”林知清默默引导。
“库房!”陆淮和江流昀异口同声道。
林知清相当配合地拍了拍手:“没错,就是库房!”
“那为什么他不将证据藏在书房或者主屋里呢?”林知清又问。
这一次,陆淮尚且没有开口,江流昀便开始抢答了:
“那当然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目光放在书房或者主屋这两个地方上。”
“对,就是这样!”林知清又是一拍手。
江流昀得到认可,将下巴扬得老高,还朝着陆淮挤了挤眼睛,相当嘚瑟。
可还没等他得瑟出一个结果,林知清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是可能啊。”林知清搓了搓手:
“这条康庄大道的效果也是同书房或者主屋一样,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呢?”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江流昀面上的表情迅速僵住,陆淮则一下子笑了出来:
“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咳咳。”林知清将眼神从江流昀脸上移开:“当然,这只是猜测。”
“我们可以先走左边的路试试,倘若实在太过危险,也还有回头的机会。”
听了这句话,江流昀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既然清儿都这么了,那我就勉强听清儿的吧。”
着,他一撩衣袍就往那条路走。
路过陆淮的时候,还没好气地朝着他“哼”了一声。
陆淮知道他的性格,只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示意林知清走在中间。
林知清则是在心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江流昀一如既往地好哄。
不得不,做端水大师比做心理咨询师难度大多了。
这么想着,她很快就跟上了江流昀的步伐。
三人都踏上了那条曲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