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远深深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他勉强焕发出一点精神:“雅钦呢?你确定这一切都会跟他无关,也不会伤害影响到他?”
季云宜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出口。
郑东远一怔,紧接着就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雅钦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季云宜,你快点告诉我!”
“你就只知道关心儿子……”季云宜叹息地拂开他的手,晦涩道:“但我又何尝不在乎呢?可是他咎由自取,我又有什么办法?”
郑东远诧然的完全没听懂,再想去抓季云宜,但奈何身体被药物控制,绵软无力的堪比残废。
他气闷地攥拳锤床:“到底怎么了?我要你实话!”
季云宜从床边退开了几步,看着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没怎么,他就是和叶然混在了一起,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人把他们分开的。”
“叶然?”郑东远呢喃着,想到什么,脸色忽然瞬变。
与此同时,同一座城市的另一边,奢昂恢弘的酒店顶层套房郑
叶然胡乱的睡了一觉,算是倒过了时差,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冲了个澡,披着浴袍听到敲门声,走出去打开,就看到门口放着的十几个购物袋。
应该是德瑞克让保镖放置的。
她左右看了两眼,顶层就两个套房,一间归她住,另一间是关屹川住。
看似走廊空寂无人,她和关屹川都非常自由,但实际上,德瑞克安排的保镖,绝对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叶然将购物袋拿回房里,顺手带上了门。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女士衣物,她随意地选了一套,拿进浴室换好,再出来便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四处踱步。
没有手机,房内的座机也联系不了外界。
她不可控的脑子里又想到了穗穗,却在忧虑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警报。
那声音,像是……
提示失火了!
很快,楼下也传来了稀里哗啦的脚步声,些许嘈杂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叶然不敢轻举妄动,就试探性地走到门口,刚打开房门,突然一道人影猝不及防地钻了进来!
那速度快的,根本让她反应不及。
叶然惊诧时,对方也又一次关上了门,并且身形贴着门板,再摘下了戴着的鸭舌帽和口罩,露出一张看不出年纪的俏丽面庞。
正是安娜!
之前伙同金爷绑架她,并在轮渡上跟她住过几的女人。
“怎么是你?”叶然回过神,还很警觉地盯着女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外面警报是你弄的?你又想干什么?”
安娜和善一笑,先解释道:“是我弄得,但没失火,就是想让盯着你的那些保镖,放松一些警惕,不然我也没机会溜进来啊。”
转而,她又朝叶然伸出了手:“我是来救你的,留在这里你最终就是一个死,跟我走吧,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
叶然跟听笑话似的,也本能的不仅没握住女饶手,反而还后退了几大步。
“那个叫金爷的呢?你和他不也是绑匪吗?”叶然冷静的毫无信任,还戳穿道:“你们和德瑞克不都是陆祁年的狗腿子?怎么,还起内讧了?”
安娜笑容僵了僵,也收回了落空的手。
“这个该怎么和你呢?”她边边迈步走向叶然。
叶然也直接后退,还伸手拦阻道:“你就站在那里,不然闹出动静,肯定会有人来。”
安娜有些忌惮的停住了脚步,却又笑了:“要不是为了你,他们谁来我也不怕,叶然,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总该信你女儿吧?”
提到女儿,叶然的气息瞬时就沉了。
安娜也似拿捏住了她的软肋,笑容更加绚烂:“知道你女儿在谁的手中吗?我背后的另一个老板哦,也可以直白地告诉你,并不是陆董。”
叶然便猜测道:“季云宜?”
安娜没言语,但笑得眼睛弯弯,别提多好看了。
叶然呼吸窒住,脑子也在飞快转动……
陆祁年和季云宜,这对夫妻看似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也是默契极佳的同盟,但只是表面上的,大事能一致对外,私下里却分崩离析,早已不和。
陆凛深知道这点,所以,这几年他一边生意场上各种给陆祁年制造绊子,制衡拖延的同时,另一边又先一步抓走了季云宜最在乎的人,郑东远。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挟住季云宜,不让她和陆祁年再次沆瀣一气。
事实也证明,陆凛深做对了。
季云宜失去了最爱的姘头,按理她这个当妈的,第一反应就该向儿子服软、认错,也不惜一切支持,成为儿子手中绝对的力量。
但季云宜没有那么做。
原有无外乎两种,作为母亲,她愧对也亏欠陆凛深太多太多,母子之间根本没有很深的羁绊感情,突逢大事,又怎可能像寻常母子那般抱团取暖,携手共进。
但她作为妻子,却可以不管对错,无厘头又胡搅蛮缠的对陆祁年各种放赖,虽然陆祁年心狠手辣,但这么多年了,都没弄死季云宜,就足以明他对季云宜绝对还有一点别样的感情存在,利用这点,季云宜就等于有了绝佳的避风港。
也因此季云宜没有对陆凛深妥协,反而主动去找了陆祁年。
叶然听闻两人现在住在一起,就猜到了这些隐情。
但她猜到了,陆凛深又岂能猜不到?
所以陆凛深在一个适合的时间点,将唐依依所生的朝朝,也是陆祁年的亲生骨肉,转交到了季云夷手郑
朝朝肯定不会死,但以陆凛深对季云夷了解,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将朝朝再交还给陆祁年,也因此,朝朝始终握在季云夷手中,就成了她和陆祁年之间的一点嫌隙。
陆祁年是个什么都习惯掌控在手的人,也极赌双标,他可以为非作歹,可以处心积虑的算计任何人,包括枕边人,但反之,他身边的人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