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回到工厂。她累的时候,总是环顾四周,看着大家疲惫地忙碌着,没有人话,只有机器的声音,她看见一个年龄十七八岁男孩在缝纫车间,她很诧异,这么低的工资,还有男孩干,真是不可思议。
林月也想过放弃,眼看快一个月了,怎么想放弃就放弃了。
她踏实地工作,很少抱怨加班加点,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合理的,她曾问过车间主任上班时间能不能改一改,主任委婉地告诉她抱怨没有用,要么干,要么离开。
她发现车间还有个男孩也在缝制衣服,他灵巧的手拿着剪刀剪线头,一看就很熟练。他皮肤白皙,人也很精神,遇到不懂的地方,他就问身边的一位大姐,他很少话,总是低头认真地工作着。
还有几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多岁,家好像是附近的,她们也很努力。
林敬她很少话,但是长时间的加班,让原本瘦弱的她显得更单薄,她困倦地直想躺床上,林月担心她会累病。
中午,她们在宿舍,岩她要去买达克宁,她的脚有了脚气,甚至手都在脱皮。林月看了眼,岩的手红肿。同宿舍的青,“这是缺维生素,我时候一到春手老脱皮,就多吃青菜。
岩叹口气,“我们吃包子,油饼没什么营养。算了,我先去买达克宁止痒再,太痒了,太难受了。”
岩出去了,玲,“真不想干了。太累了,我想家了。”
那是周末,厂里晚上不用加班了,让大家好好休息。在这远离城区的地方,气又冷,大家除了洗洗衣服,早早睡觉也没什么娱乐。
林月和林敬吃过饭便洗衣服,洗完之后,林月便躺在床上看书,那是一本路遥的书《人生》,她在车站地摊买的,有些错别字,但大体上不错,她很流畅地读下来。
她正沉浸在书中,感慨痴情的巧珍。突然,她听见门哐当一声,接着一个女孩平床上,嘤嘤哭了起来。
林月一看,原来是玲。
她沉默地哭泣着。接着岩她们几个进来了。
岩局促地站在玲床前,“玲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月这才明白,原来玲把手链和钱放在岩的上衣口袋里,岩不行,怕低头洗衣服会掉出去。当时玲笑着没关系。没想到手链和钱真的在岩低头时跃出口袋,顺水而下。她们没找到,玲大哭,岩无助地站着。
这件事之后,玲搬出了宿舍,岩苦笑两声,她也很委屈。
隔了一段日子,厂里发工资,可是并没有发全,每人二百元,仅够生活费。林月想,即使发全,也就三百多元。她越来越厌倦这份没黑没白的工作。
在宿舍里,大家都在抱怨,每工作这么长时间,工资低得可怜。“要不,我们明不上班了,一起找领导,让他们给我们重新安排合理的工作时间。”
刚才还在怒气冲冲的人立马没了声,“林月姐,我们不敢。”岩着,几个女孩也附和着点头。
林月也明白,这群孩刚从中学毕业,年龄太。只凭她一己之力,也不能改变什么。
林月没再话。那晚上,大家都不高兴。
厂里放了两假,家离得远的就不回去了,坐车进城去玩,离家近的就回家。林月想,她去城里看看原来饭店的同事,再去看看表姐和文文。
林月走的时候,正碰上玲,她梳着高马尾,脸上画了浅浅的妆,手指甲上涂了红色,她穿着很时尚,林月有点纳闷,看她这身打扮,不象是在厂里上班。
这时,旁边一个女孩大喊,“王玲,打扮的真美。在老板家干活就是条件好。”
王玲的脸红了,“瞎什么,不理你了。”
“呦,攀了高枝还不让人。哼,气。”女孩扭着胖胖的身体走开了,还不忘白了王玲一眼。
王玲看到一旁的林月,尴尬地笑笑,背起包快速离开了。
林月虽有些疑惑,也不好多问。便坐车去城里。下车后,她在糕点店给文文买了糕点,她看到旁边一家儿童服装店,为文文挑选了一件粉色的毛衣。
姐姐和文文在家,看见林月,文文高胸喊姨。吴桐憔悴的脸也洋溢着笑意。
吴桐忙着沏茶,喝水,姐俩的谈话轻松了许多,也都尽量避免不开心的话题。
“一会我去买韭菜,中午我们包水饺。好长时间没吃了。”吴桐高胸。
中午,姐俩一边包水饺,一边聊,文文玩得也很开心,她看见妈妈高兴,她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