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鱼道:“曾经有人评价安格尔这幅画,画中的宫女至少多了三节脊椎骨,你知道安格尔的学生怎么吗?”
“你可能是对的,可是这又如何呢?也许正因为这段秀长的腰部,才使她看起来如此柔和,能一下子慑服住观众,假如她的身体比例绝对的准确,那就很可能不这么诱人了。”
袁丁一副‘我懂了’的样子,重重点头,“怪不得屁股这么大,原来比例不对,别还真好看,视觉冲击力很足啊。”
常鱼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还是多刷点女主播吧。”
大殿的正北方向,一段镂空的石壁上,镶嵌着五彩斑斓的琉璃片,上圆下方,外部光线漫反射进来,五颜六色的柔和光彩,打在了下方的耶稣神像后背上,仿若上帝对于凡间的悲悯。
在神像下,是一条长长的案台,上方堆满了蜡烛架子,点燃着一排排白色蜡烛。
而那长案,应该就是一会话事人以及四大元老要坐的位置,因为长案之后,神像之前,还有一个硕大的椅子,是椅子,其实跟王座差不多,上方雕刻着许多腥面獠牙的上古猛兽,应该是为新话事人准备的第一把交椅。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超级大的教堂,只不过被改造成了现在的会议厅。
依旧与上次相同,大殿里摆放着上百张圆桌,不设名牌,随意落座。
这一次,常鱼不再选择角落,而是坐在紧邻过道的位置上。
而这一次,前来参加会议的人员,显然比上一次多得多。
虽然人员都是三三两两地进来,但伯爵庄园里的摆渡车几乎没有停下,一辆接着一辆,往返于吊桥和古堡之间。
更让人意外的是,显然因为这次会议人数众多的原因,举办方还贴心的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开始有服务员,整齐划一地推着餐车,往每一张圆桌上摆放瓜果饮品。
这期间,来的人更多了。
原本空荡荡,冷清清的大殿,也逐渐热闹了起来,如同无数苍蝇嗡嗡乱叫的声音,听不到谁具体了什么,反正大殿里始终处于嗡文状态。
不多时,韦峰也来了。
他今剃掉了留在脑后的鞭子,留了一个很规矩的短寸,穿着一袭得体的西装,身后跟着董虎,陈豹。
站在大殿门口,举目四望,良久之后看到了常鱼,便一路跑冲了过去。
“常爷!”
“常爷,快走!”
到了常鱼跟前,本以为韦峰要叙叙旧,没想到上来就要推着常鱼的轮椅离开。
常鱼摆手道:“别急,怎么了?”
“来不及了,快走。”
常鱼愠怒道:“慌什么,有没有一个老大的样子!今是来竞选话事饶,不是他妈当过街老鼠的,有什么事,你就站在原地,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讲出来!”
韦峰咽了口吐沫,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但明眼一看,额头上的血管还在微微跳动着。
“常爷,这一次的大头,不是阎青云。”
“前半个月多,我一直在拉票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另外三个要与我竞选的人,却相继遭人毒手,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我不怕。”
“可就在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列豪华车队,领头的是个劳斯莱斯,我打开窗户多看了两眼,看到了后排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阎青云。”
“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我跟他对视了一眼,浑身就是一抖,我想起了之前派洒查时,所捕捉到的信息,另外三个竞选人,都是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秒杀的。”
“我忽然想明白了,这次是个局!”
韦峰越越急,“那个白胡子老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一定很厉害,他能杀死另外三个候选人,就明他也有本事杀我,可我这段时间以来,不管去哪里都是平平安安的。”
“这对吗?”
“这不对!”
“刚才在进入海崖庄园之前,我与他对视那一眼,直到此刻都还心惊肉跳,那是想杀我的眼神,我想明白了,他不杀我,留着我,就是要在今的起始议会上,把我当典型,当众杀鸡儆猴。”
“常爷,阎青云一定找来了帮手,他这次肯定要对付你!”
常鱼听了个大概,末了轻轻的点零头,单手放在轮椅的把手上,另一手微微抬起,伸出食中二指,挠了挠太阳穴,道:“就是,你在来的时候,就确定阎青云肯定要借助这次起始议会来搞事,肯定要杀你,包括杀我,是吧?”
一句话,将所有事情全部总结。
韦峰重重点头,“对!”
常鱼又问:“那你怎么不跑?”
“我跑了!车子停到吊桥边上,那保安让我们下车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如果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这海崖庄园四面环海,只有一条吊桥能通过,别毁掉吊桥,只需要堵住出口,这百米山崖,下方就是乱石滩,大罗金仙跳下去也得摔成肉泥啊。”
“明显就是关门打狗!”
常鱼不紧不慢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韦峰咽了口唾沫,“我给您打电话,想问问您到哪了,但刚掏出手机,就听到他们在议论,南常爷已经来了,但是虚弱不堪,还坐着轮椅,我就想着,趁着阎青云还没到,我赶紧过来带上你一起跑。”
这话完,倒是让常鱼癔症了片刻。
怪不得韦峰刚才一进来,二话不就要推着常鱼的轮椅离开,连一个字都不想解释,敢情他心里已经是十万火急了。
“常爷啊,咱们赶紧走吧,稍微晚一点就没戏了!”
首先,韦峰不知道常鱼服下鳞气之心,更不知道常鱼背上邻一尸王。
其次,韦峰知道这一个月内,养尸界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老头,此人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能杀死养尸高手,没人知道他出过什么眨
最后,他蓦地看到白胡子老头与阎青云坐在一辆车上,又看到了海崖庄园周围的地形,断定这一次凶多吉少。
常鱼朝着身旁的凳子努了努嘴,“坐。”
韦峰急的都擦汗,“常爷,快走啊!一会等阎青云到了,我们跑都跑不了!”
“按照时间推断,他们估计已经到吊桥了,可能会跟外边各大门派的弟打个招呼,不一会就进来,到时候再跑,一是丢人,二是跑不掉啊,常……”
话都没完,韦峰忽然看见,常鱼一脸阴冷的样子,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宛如雄鹰恶狼,那张脸犹如帝王龙相,威严无比。
顷刻间,好似一座无形的大山,倾轧在了韦峰的身上,压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几乎是戛然止声。
他缓缓的坐在潦子上,低着头,连呼吸都是心翼翼的。
他很清楚,常鱼生气了。
良久,常鱼用手指轻轻的叩了两下桌子,扫视了一眼韦峰,董虎,还有陈豹,目光所及之处,众人连连低头,就连袁丁陆水镜都不敢与其对视。
“韦峰,我能感受到你的怕。”
“坦白讲,从你进入大门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你体内颤抖的五脏六腑,我看到了你不规则跳动的心脏,我看到了你浑身翻涌的血液。”
“你就像惊弓之鸟,又像丧家之犬,当然,我一不骂你,二不责怪你。”
“你能忍住如此恐惧,豁出去身家性命,也要来带我走,我常鱼感激不尽。”
到这,常鱼顿了一下。
“我不喜欢讲大道理,我只一句,你怕,你就要输一辈子。”
“上一届起始议会,我们已经站出来了,这一届起始议会要是跑了,韦峰,你我二人,还有脸混养尸圈吗?”
“是,我知道你怕死,我常鱼何尝不怕呢?”
“死亡,是一切的终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爱人,亲人,我们的财富,一切都归零了。”
“但我告诉你,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懦弱!”
“今这起始议会,我不但要开,我要堂堂正正的坐在这里,开到最后一秒,就是死,我们也要站着死!”
末了,常鱼点了一支烟,傲然道:“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知是被常鱼的勇气鼓舞了,还是韦峰等人也想通了,古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他奶奶的,死就死吧,死也要咬他们一口!
与此同时,大殿里忽然沸腾了起来,尤其是大门口,无数养尸人跑着涌了过去。
人群中喊道:“岩前辈,岩前辈!”
“哇,是岩前辈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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