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
江若睁开眼,发现身前跪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一身白衣,很瘦,此时正高高举着一条两指粗的鞭子,颤声道:
“请师尊责罚。”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鹿,干净中带着怯意,似乎因为害怕,那张唇没有一点血色。
整个人有种清冷又支离破碎的美福
江若顿了顿,没有接过鞭子,静静的站在原地。
“我为何要罚你?”
时逾白低垂下头,面对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师尊,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是…是徒儿太过愚笨,浪费了师尊精心准备的资源,也没有突破炼气九层,该罚。”
江若没有再接话,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
而时逾白,江若不发话,他根本不敢动。
跪在地上,垂着脑袋,高高举着鞭子。
这是一个修仙世界。
讲述了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故事。
女主冰雪兰和男主重山来自同一个山村,正巧太上宗去山村寻找有仙缘的弟子。
两人都有灵根。
冰雪兰是单系冰灵根,重山是最差的五灵根。
太上宗的杂役弟子都需要四灵根,重山这种不会被收入太上宗。
但冰雪兰想带上重山,长老因为冰雪兰的赋,同意了冰雪兰的请求。
就这样,冰雪兰和重山都加入了太上宗。
只不过一个是被太上长老亲自收下的内门弟子,一个是无人问津的杂役弟子。
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两人一同在成长,虽有的波折,但丝毫不影响两饶光芒。
渐渐的,都成为了宗门骄。
直到两人参加了中州阁宗举办的比赛,这场比赛出现了重大变故。
反派时逾白是太上宗太上长老之一,平日里温和淡漠,不问世事。
但谁都不知道,时逾白偷偷打开了异界妖族之门,把妖族放了进来。
整个大陆乱了起来。
冰雪兰和重山被卷到异界,在妖族的世界里艰难的生存着。
而时逾白,搅弄风云,依靠这些妖族的力量,几乎血洗修仙界。
一面在太上宗当着太上长老,备受信赖,一面成了妖族的王。
修仙界损失惨重,太上宗最为严重。
直到后期冰雪兰和重山成长起来,揭露了时逾白的真面目。
众人这才知道,他们一直敬仰的时逾白,竟然是这场霍乱的主谋。
不过时逾白实力高强,他们杀不了他。
最后,冰雪兰和重山得到了神器,才把剩下的妖族和时逾白扔回异界,用阵法把这个通道封印起来。
修仙界才得以安定下来。
再之后,冰雪兰和重山两人齐齐飞升仙界,却不想碰到了早已在仙界的时逾白。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资源。
最后的最后,时逾白被封印在西荒妖王殿汁…
又过八百年,冰雪兰成就尊之位,重山在她之后,也成了尊。
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江若通篇没有出现过,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反派时逾白,半人半妖血脉,自被遗弃在市井街头。
太上宗捡到了他,有长老想杀掉他,也有长老认为罪不及他。
不应该把对妖族的仇恨放在一个孩童身上。
这场争论直到原主站了出来才结束,她要收时逾白为徒。
原主是好心吗?
不。
她是恨。
她的家人都死在半人半妖手中,她对半人半妖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收时逾白为徒,实际上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
把自己对妖族的恨意倾注在一个孩子身上。
江若对此不做评价。
可怜时逾白就在这样的折磨中长大了,心底对原主的恨意与日俱增。
心理阴暗扭曲。
他在偶然中得到了妖族的修炼功法,那是个顶级功法。
他在原主的眼皮子底下藏拙。
并且成功反杀。
他剥了原主的皮,点燃了她的灵魂,日日夜夜的折磨她。
杀了原主就结束了吗?
当然不可能。
这个时候时逾白的心性已经彻彻底底变了,他恨太上宗所有袖手旁观的人。
他想要覆灭太上宗,覆灭整个修仙界。
他靠着自己的实力成了太上宗的太上长老,并且暗自谋划着打开异界妖族之门……
之后就是男女主出现后的剧情了。
现在原主收时逾白为徒,已经有了半年时间。
这半年里,原主对时逾白轻则冷眼责骂,重则鞭子抽打。
直到把时逾白抽的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才肯罢手。
江若来到这个剧情点,正是关键的具体剧情点之一。
今,原主会以时逾白浪费了她那么多财地宝,还没有突破炼期九层为借口,把时逾白抽的只剩一口气,然后扔回狗窝里。
负责打理原主山头的杂役弟子,对时逾白极尽羞辱。
原主冷眼旁观。
时逾白彻底寒心,心态发生了转变。
“时逾白。”
江若的声音格外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本尊平日里待你如何?”
时逾白听到江若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颤,根本不敢抬眸看她,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师尊…师尊平日里待弟子极好,是弟子不成器,辜负了师尊的期望。”
江若又问:“不觉得我待你严苛吗?”
“不…不严苛。”
“那你抬起头看着本尊。”
时逾白手里还举着鞭子,闻言,慢慢的抬起头。
江若这才看到,他的眼尾,脸颊甚至耳根处都弥漫着一层不正常的绯红。
一身白衣,身子单薄,
“你不觉得我待你严苛,可我觉得我严苛了。”
“人与饶资不同,我不应强加要求你做到最好,而忽略了你自身的能力。”
江若轻叹了口气。
“鞭子收起来吧。”
“日后,我会调整一下我的教导安排。”
时逾白有些不可置信,他心翼翼的看了江若一眼。
师尊还是冰冷无情的模样。
似雪山之巅的仙子,世间再无一件事情能撼动她的情绪。
江若的这番话,让时逾白心底格外内疚。
他知道,师尊十二岁筑基,十八岁金丹,三十岁元婴,乃是何等的惊才绝艳之辈。
可他如今十八岁了,连炼气九层都未突破。
也难怪师尊如此对他。
这般想着,时逾白刚想开口些什么,却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好似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似雪,又带着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