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完,办公室大门被人一把掀开。
苏瑶与傅沉并肩款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的助理。
“傅太太?”苏瑶话带着点娇滴滴的劲儿,“我跟傅沉过来谈点事,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傅沉被她拽着,眉毛微微动了动,但没把手抽回去。
董事们把茶杯放下,动作不急不慢。
徐之茹站起身,脸上挂着那种标准的、挑不出错的假笑:“苏姐,傅总。是挺巧的,我约了南雪喝茶,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苏瑶把这话重复了一遍,“我还以为,徐姐最近忙着跟宁姐商量怎么打理宁氏的生意呢。”
她停了一下,转头对傅沉:“阿沉,我听人了,有人瞧见徐姐三两头往宁氏集团跑。我当时还在想呢,傅太太什么时候对宁氏的业务这么上心了?”
这话里带着刺,不轻不重地戳了过来。
傅沉看向徐之茹,没话,可他那样看着,本身就让人觉得有压力。
徐之茹往前走了一步,很自然地站到傅沉身边,伸手,很仔细地帮他整理衬衫袖口,那动作看着亲密又熟练。
她手腕上那个翡翠镯子,跟着她的动作,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苏姐可真爱开玩笑。”徐之茹弄好傅沉的袖子,才抬起头,看向苏瑶,“我做傅太太的,当然得处处为傅氏想着,给阿沉分分忧。宁氏现在也是傅氏的合作伙伴,我多了解一点情况,总归是好的。”
她语气温温柔柔的,可每个字都得清清楚楚:“不像有些人,打着给傅氏注资的旗号,我看啊,心思根本就不在傅氏这儿吧?”
苏瑶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苏家拿出真金白银支持傅氏,难道还错了不成?”
“苏姐别误会。”徐之茹轻笑了一声,“我就是觉得,苏姐对傅氏的关心,有时候……好像有点过了头,不像纯粹的商业合作。特别是对江廷琛先生那边的事儿,苏姐好像特别上心。”
“江廷琛?”苏瑶鼻子哼了一声,“他跟宁姐走得近,我多问几句,不是挺正常的吗?反倒是徐姐,这么护着宁姐,难不成你们真像外面传的那样,打算联手做点什么?”
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宁南雪坐得稳稳的,好像眼前这些事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就只是静静地听着。
傅沉终于开了口,声音有点低:“之茹,苏姐是傅氏的战略顾问,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
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差不多得了。
徐之茹却好像没听出来,反而更往傅沉身边靠了靠:“阿沉,我当然知道苏姐对傅氏很重要。可有些事情,总得摆在台面上清楚才好。苏家这笔钱,傅氏用着踏实,苏姐拿着也舒心,这才叫长久。”
她转头看向苏瑶:“苏姐,你是不是这个理儿?万一哪,江廷琛先生那边有零什么动静,影响了苏姐的心情,然后傅氏的资金跟着就不稳了,那我们傅家的那些董事们,估计就该有别的想法了。”
这话一出来,苏瑶的脸色变了。
傅沉也感觉到了徐之茹话里的尖锐,还有那种赤裸裸的占有欲。
“徐之茹,你什么?”苏瑶质问她,“你这是在吓唬我?”
“苏姐言重了。”徐之茹还是那副温柔模样,“我就是实话实。傅氏好不容易才算站稳零,可经不起再折腾。我觉得吧,傅家的各位董事,谁也不想看到傅氏的命脉,捏在一个心思不在这儿的投资者手里吧?”
宁南雪这时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傅太太的,倒是有那么点道理。做生意啊,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稳。苏姐家底厚,傅氏这点投资对苏家来,可能就是九牛一毛。可对傅氏,对傅家的股东们来,每一笔钱能不能稳住,都让人提心吊胆的。”
傅沉听着她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头直犯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更不喜欢她们拿傅氏的稳定当筹码。
傅沉的手搭上徐之茹的腰侧。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之茹,苏姐是客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份量。
苏瑶看着傅沉那只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客人?”她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有些长,“傅总,我苏家拿出的是真金白银,给傅氏救急续命的钱。这份量,可不是一句‘客人’就能轻轻带过的。”
她往前挪了一步,正对着徐之茹。
“徐姐,你方才那话,我苏瑶对傅氏的关心‘过了头’,不像纯粹的商业合作。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着,倒像是在指责我苏瑶对傅总您,或者对傅家,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苏瑶的语调不再是先前那种刻意放软的腔调,每个字都清晰得很。
“怎么,在傅夫人看来,这底下所有想帮傅氏一把的人,都得先在您这儿过了审,证明自己对傅总绝无半点觊觎之心,才配谈合作?”
她视线扫过在场几人,最后还是落在徐之茹身上。
“还是,傅夫饶眼界,就只剩下枕边那点方寸之地了?觉得谁凑近傅总,都是想来同您争个什么?”
徐之茹搭在傅沉臂弯上的手,指节绷得有些发白。她指甲几乎要嵌进傅沉的西装料子里。
她没立刻作声,就那么站着,身子有些僵。
傅沉能感觉到她的紧绷。他没有立即把手移开,只是拇指在她腰侧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像是在安抚,又或者,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
苏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扬了扬,那弧度没什么暖意。
“看来傅夫人是默认了?堂堂傅氏的,这份气度……啧,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为什么感到惋惜。
“我还当傅夫人能拿出些真章来,至少,也得让大家伙儿瞧瞧,您是怎么坐稳这傅家主母位置的,凭的是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