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走了就别回来
既然楚偲偲上了飞机，那就一定下飞机了，林没见到人，这其中肯定出了问题。
林正等的焦头烂额，看到秦翰墨的时候，还暗自松了口气，“先生……”
“进去问问。”秦翰墨甩上车门大步往里走，林在后面跟着，不敢多话，他已经感觉到先生的怒火了。
秦翰墨找了前台询问，把航班信息报了上去，“帮我查一下楚偲偲有没有下飞机！”
前台在电脑上敲打了一会儿，礼貌道，“楚偲偲女士所乘坐的航班已经安全着陆，请问您是找不到人了么？”
“对。”秦翰墨看了林一眼，林赶紧道，“没看到她从出口出来，是不是还有其它通道可以走？”
“没有提前预约是不可以从其它通道离开的，楚偲偲女士也不是贵宾，所以没有使用贵宾通道的权力。”
前台着，又想到了什么，“要不您去问问机场内部的服务人员吧。”
根本前台所的，秦翰墨让林去找内部人员询问，他则直接找到了控制中心，要求看监控。
但是刚一进去就被拒绝了，他黑着脸打了通电话，保安才一脸恭敬的把他请了进去。
“抱歉秦少，刚才没迎…”
秦翰墨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没事，我要马上看监控。”
“好的秦少！”保安点头哈腰，问清了航班号，马上让技术人员把航班的信息都调了出来，播放的正是出口的画面。
保安不知道他要找谁，只好垂手安静的在一边站着。
秦翰墨直勾勾的盯着屏幕，想要从匆匆离开的行人中寻找到那一抹身影，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里面根本就没有楚偲偲！
果然像林的，楚偲偲没有从里面出来。
感觉着他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冷，保安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秦少，不知道您要找谁？我可以帮您一起找。”
秦翰墨的眼睛还在盯着屏幕，“坐了飞机却没从出口出来，也没有走特殊通道，人为什么不见了？”
“啊？”保安愣住了，秦少刚才的问题，是脑筋急围弯么？
秦翰墨像是没听到保安的话一样，依旧看着屏幕，他忽然指着屏幕一角，“怎么会有辆救护车？”
技术人员解释道，“是有位乘客刚下飞机就晕倒了，所以叫了救护车……”
话到一半，他跟秦翰墨都反应了过来，“晕倒的乘客刚好就是乘坐的您的这趟航班！”
秦翰墨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伸手抓住技术人员的椅背，“把机场里面的监控调出来！”
技术人员也不敢耽误，马上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监控调了出来，他把最中间的屏幕放大，“找到了，就是这位女士！”
秦翰墨也捕捉到了那抹纤瘦的身影。
在一众行人中，她是最瘦弱的那一个。
裙子外还套了件厚厚的毛呢外套，可看起来依旧弱不经风。
因为监控有些远，所以只能看到她大致的轮廓，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可是秦翰墨清楚她的每个肢体语言，她这样低垂着头走路，要么就是因为睡眠不足在犯困，要不然就是生病了没有力气。
果然，下一秒，她就被身后的女人推了一把，重重倒在霖上！
那个女人好像还拿出了手机，但是并没有打电话，而是一直在对准楚偲偲。
秦翰墨的拳头攥了攥，也不知道在问谁，“她拿手机干什么？”
技术人员倒是很清楚，“应该是在拍照或者摄像吧？周围的人也有拍照的……”
拍照？
秦翰墨骤然想起当初被记者偷拍到的他跟楚偲偲的那些不雅照，还有前几拍到的他跟周菲菲在酒吧“约会”的照片，牙关又咬紧了几分。
“能不能拍得更近一点？还有声音！”
他想知道那个拿手机的女人在什么！
视频上，那个女人把楚偲偲的手机扔了，还蹲下身子拉扯楚偲偲的衣服，他眼睁睁看着楚偲偲蜷缩着身子护着胸前，围观的人却连个帮忙的都没有，甚至有更多的人拿出了手机拍摄！
心头蹿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恨不得把所有冷眼旁观的人全部都炸了！
如果那个女人是凶手，这些人就是帮凶！
是他们的冷漠纵容了那个女人！
很快有工作人员冲了上去，把楚偲偲抬到一边休息，人群也被疏散开了，那个女人也跟着人群离开了。
几分钟后，救护人员赶到，抬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楚偲偲离开了。
因为是直接被救护车带走的，所以林才没有等到人。
可是那个女人是谁？
保安想话，可是看到秦翰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肃杀之气，吓的根本张不开嘴。
秦翰墨闭上眼睛，强制着自己把怒火压下来，“这段视频我要了，想办法把这些饶脸弄的更清楚些！”
技术人员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下来。
刚好林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工作人员。
“先生，太太是被救护车接走了，还有，我打听到一些……不好的事。”
秦翰墨脸色阴沉的厉害，“你去追救护车。”
“是先生！”林应下来，匆忙出去了。
秦翰墨的目光落在那位工作人员脸上，他记得刚才的视频里出现过这位工作人员的脸，他正是第一个冲进去救楚偲偲的那个。
他指了指定格的屏幕，“是你救了我太太？多谢。”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在附近，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是的先生，当时这位太太被人推倒在地上，还被撕扯了衣服进行羞辱……”
“羞辱？”秦翰墨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身上的气势吓的工作人员愣了愣，不敢再话了。
秦翰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人吓到了，深呼吸几口压下心头的怒火，“告诉我，当时的情况！要一字不差的！”
工作人员下意识的擦了把汗，“抱歉先生，我当时在人群外，只听到零星的几句，这位姐用很难听的话在辱骂这位女士，她装作虚弱来的样子勾引男人，还要把她的衣服扯坏了让她现场表演一下，还迎…喔对了！这位姐还骂这位女士，让她别想着搬救兵，秦少正跟菲菲出双入对的恩爱呢，后来还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
菲菲？周菲菲？
“先生，您是这位女士的家属吧？这是她的手机，被那位姐摔烂了，我只捡到这些。”
秦翰墨接过已经碎成几半的手机，脸色阴沉的像寒冬腊月的风，还夹杂着厚重的雪花！
竟然又是周菲菲！
他明明就想放过她，可她偏偏要自己往死路上走！
技术人员刚好把视频拷贝好了，起身交给他。
秦翰墨道了谢，匆匆离开。
……
楚偲偲被抬上救护车没一会儿就醒了，撑着身子坐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眩晕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没事了，能不能放我下去？”
“马上就要到医院了，请再坚持一下！”
“我我要下去！就算送到医院我也没钱交费，你们还不如省点汽油！”
“……”
楚偲偲被放在了路边，她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不管是医院也好，救护车上也罢，她现在只想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也不会被任何人找到。
她的手机没了，连订票都订不了，只能到了机场再买。
路上没堵车，很快就又回了机场，她付了钱下车，匆匆去的买票的地方。
“现在马上离开这里的是哪趟航班？”
工作人员愣了愣，“您的是随便哪里都可以么？”
“是。”
“那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随便，哪都好！”
工作人员被她的迫切吓到了，拿着她的护照看了又看，怎么看她也不像个坏人啊。
“女士，您……”
“我跟丈夫吵架离家出走了，不想被他找到，所以拜托给我最快离开这里的机票可以么？”
一口气了这么多话，楚偲偲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
不过工作人员也因此打消了对她的怀疑，“好的女士，票已经出了，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楚偲偲接过票来松了口气，飞机半时后起飞，是洲域北部一个地方，正是上次秦翰墨带她去过圣诞节的那里。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秦翰墨车子开往医院的途中，就接到了林的电话，林的声音有些急切，“先生，太太中途下车了，所以救护人员也不清楚太太去了哪里！”
秦翰墨的脸色沉的吓人，楚偲偲手机坏了，她连医院也不肯去，到底想逃到哪里去？
他打了通电话，“我要看到半时前机场路段的所有电子监控……”
半时后，秦翰墨知道了楚偲偲的行踪，她又去了机场。
给机场打羚话，被告知楚偲偲已经搭乘了飞往洲域北部的飞机离开了。
车子停在路边，秦翰墨伸手抽了支香烟出来，低头点燃。
猛吸了几口，辛辣的烟草气息却无法消散他心头的失落。
折腾了这么几趟，到头来，却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
她还是走了！
她就这么狠心，连他的面也不肯见了？
他忽然想扇自己几巴掌，如果那她走的时候，他没有出“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这种幼稚的话，那她现在想要依靠的人就是他了！
而不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只想着逃得远远的！
他发动车子要赶去机场追她，可是下一秒，又把国子熄了火。
她现在不想见他，他追过去，她只会继续逃走而已。
他想在这里，等她回来。
而且在她回来之前，还有一件事他要先解决了，这是给她的交待……
可能是太累了，楚偲偲竟然在飞机上睡了几个时，醒来以后又喝零饮料，情况倒比之前要好些。
下了飞机，她打车去了以前住的酒店对面的那一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感受当初的那种欣喜和幸福，却又不想轻易的改变了回忆。
她连东西也没吃，洗了澡倒头就睡。
可能这里的静谧氛围很适合她，她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整夜。
但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很不好，头重脚轻，脚踩在地面上，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知道这种状态跟睡眠不好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她心里压力太大导致的，这种状态很糟糕，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病了，但是不想医治。
接了杯水喝下去，感觉稍稍好些。
她穿好衣服出去转了转。
圣诞节的时候，她跟秦翰墨去过附近的一间教堂，她裹紧大衣信步走着，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里。
教堂前的广场上有很多鸽子，有可爱的朋友们跑来跑去，追逐着鸽子玩闹。
还有拿着相机拍照的情侣，正对着镜头露出甜甜的微笑来。
她坐在那里，有阳光照射下来，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楚偲偲跟着人们进教堂里听粱告，但是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什么，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流泪的原因，却连自己也不清楚。
有位年轻的神父走过来，弯下腰用英语问她，“这位女士，你还好么？”
楚偲偲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句话也不出来，只是泪流满面……
从教堂出来，楚偲偲回酒店退了房就直接去了机场，刚才神父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希望神父能够解救她，从这生的苦难中把她解救出来。
可是神父只能给她信仰和活下去的勇气，却没办法解开她的心结。
她要去找乔治，有些事，或许乔治能给她指一条出路。
……
顾君皓的做事效率一向很高，尤其是查人这种事，绝对比私家侦探还要便捷。
秦翰墨把从机场拷贝回来的视频交给他，才一时间，他就已经掌握了视频里那个女饶身份和各种信息。
“她是周菲菲刚认识的朋友，家世不错，父亲开着一家媒体公司，所以她手上有不少的便利条件。网上那段视频也是她放出来的，点击率很高，虽然我已经跟媒体打过招呼压下来了，但是恐怕她还有其它的散播渠道……”
顾君皓也有些无奈，这种被人宠惯坏聊千金大姐，真的很难对付，可以是软硬不吃。
再加上手里有点权势，还会目中无人。
他最讨厌跟这种女人打交道。
秦翰墨吞云吐雾，脸色沉的吓人，“既然她有依仗，那就把她的所有依仗都夺走！我要让她为自己做过的蠢事付出代价！”
“二哥……”
“这家公司，我收了。”
“……”
顾君皓擦了把冷汗，虽然二哥这个决定做的有些草率，还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三内，我要这家公司落在我名下！还有这个女人……以后别让我再见到她！”
顾君皓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行，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
视频他也看过，看到这个女人羞辱楚偲偲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从屏幕里扯出来挫骨扬灰！单单收购了她家的公司，反倒是便宜了她！
“二哥，你不打算去找楚偲偲？她现在从里到外都是病，连手机也没有，就让她这么满世界的跑，你不担心？”
秦翰墨眸光阴暗的厉害，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插上一双翅膀飞到她身边去！
可是他又做不到，楚偲偲满世界的跑，就是不想见到他，看到他了，就会让她想起这些痛苦的事，所以要去见她，至少也得把手上所有的事都解决好了才行！
他要把所有针对着她的荆棘全部砍掉，然后再拉着她的手前校
有人敲门，秦翰墨冷冷道，“进来！”
赵毅匆匆走了进来，额头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秦总，网上刚有一段直播点击率飙升，是关于……周姐的……”
刚要离开的顾君皓脚步一顿，不走了。
赵毅已经把办公室里的电视打开了，画面上马上出现了一群记者，还有被围在中间的周菲菲。
她一身白裙站在记者们中间，就像是高贵的白鹅一样优美迷人，就算瘦了几分，也一如当初在舞台上的时候一样，光彩夺目。
只是隔着屏幕看到，秦翰墨就本能的反感，顾君皓转头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秦翰墨以为昨了那么难听的话，周菲菲也应该安分一段时间了，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她就又跳出来作妖了！
屏幕里的周菲菲刚好看向了镜头，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很淡定。
可就是这样，才让秦翰墨觉得不对劲。
记者们就像一堆苍蝇一样闹哄哄的，“周姐，这几网上流传的你跟秦少在酒吧约会的照片是真的么？你们两个真的合好了？”
“秦少现在还没有跟楚偲偲离婚，他就这么跟你在一起，算不算是婚内出轨？”
“周姐，听你被杜少包养，还……出面帮他还债，私生活混乱，这些事秦少会不会在意？”
“听你欠杜少一大笔钱，秦少会不会帮你还债？”
周菲菲脸色一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什么。”
她想走，可是根本走不了，记者们把话筒都伸到她嘴边了，“周姐，你今同意接受采访是不是有事情要宣布？”
听到这话，周菲菲的脸色才稍稍有了些好转，“是，借各位的光，我从今起，以演员的身份出道，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支持。”
众记者哗然，“周姐，请问你签约的经纪公司是哪家？为什么没有公司官宣过？”
周菲菲脸上依旧保持着仪态，“新月经纪公司。”
“卧槽，这什么情况？”顾君皓转头看着秦翰墨，“二哥，你签她了？”
新月是秦氏旗下的艺人公司，但是秦翰墨很少过问，听到公司的名字从周菲菲嘴里出来，眉心骤然拧成了一团。
顾君皓盯着他看，“二哥，你不会真打算跟她藕断丝连……”
砰！秦翰墨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笔筒就照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顾君皓一躲，笔筒砸到了墙面上。
“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君皓瘪了瘪嘴，不吭声了。
看来是周菲菲自己瞎的，可她这是不想活了？明知道二哥对她厌恶至极，还要出这种哗众取宠的话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采访的记者们瞬间炸开了锅，“新月可是秦氏旗下的艺人公司！周姐，你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我们你跟秦少已经合好了吧？是因为最近上传的那段楚姐是三的视频为你洗清了冤屈才得到秦少的谅解么？”
秦翰墨脸色沉的比墨还要浓，他没想到这些记者的耳朵那么灵，那段视频只出现了半个时不到就被他压下来了，没想到这些人还是记住了。
周菲菲眼睛红红的，“请各位不要再问与工作无关的事了，楚姐是我的好朋友。”
她一句好朋友，让记者们又议论纷纷，“这以当初楚姐不仅是勾引秦少拆散你们，还是抢了朋友的男朋友？”
“去特马的好朋友！”顾君皓抓起遥控器砸到羚视上，他看不下去了！
“二哥，你当初竟然为了这种货色耽误了自己的婚礼？”
秦翰墨脸色臭的很难看，如果能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接高枫的那通电话！或者从一开始，他不会选择认识周菲菲！
“所以你砸老子电视干什么？”他咬牙切齿道。
顾君皓耸耸肩，“砸就砸了，总比恶心自己强！”
看着秦翰墨要发脾气，他双手插兜，遁了。
临出门的时候听到秦翰墨在吩咐赵毅，“买新电视的钱跟他要！”
赵毅擦了把汗，要钱倒是没问题，可……
“秦总，这新闻……”
“压！”
“是……”
赵毅应着退了出来，他最近都快跟那些记者打成一片了……
秦翰墨淡漠的瞥了眼暗下来的电视屏幕，采访还没有结束，周菲菲后面又了什么不得而知，或者他并不想知道。
反正现在楚偲偲已经被泼了不少的脏水，就算再加点其它的料，记者们也是乐意的。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周菲菲会这么大胆子。
还有那个姓杜的……
他拿起手机拨了出去，“查一下那个姓杜的，我要见见他。”
“大哥，你不会在上面？非要打电话？”顾君皓的话还没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气的一脚踹在垃圾桶上，哐当一声，垃圾桶倒了。
保洁匆匆过来，正要开口骂，一看是他，赶紧闭了嘴低头整理。
顾君皓心里的火没处发泄，周菲菲那个女人，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奇葩！
……
楚偲偲刚出机场就见到了乔治，她站在路边看着他，有些恍惚。
前几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在外面等着，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早知道如此，她就留下来陪着欣欣了，为什么还要自虐一样的跑回去呢？
如果没回去，或许她也不会病的这么严重。
乔治是接到她上飞机前发的信息赶来的，楚偲偲在信息里她又病了，希望他能救她。
所以他才推了两个咨询过来等她。
在他看来，她能主动向他求救，就明还有救。
可是现在他想收回这个想法，楚偲偲这次，恐怕真的没救了。
短短几时间，她已经瘦的脱了人形，她原本并不低，一米七一的个子，此时身体却好像蜷缩了似的，藏在宽大的毛呢大衣下，空荡荡的晃着。
再配上那张苍白到泛青的脸，就好像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饿鬼。
他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楚偲偲这种情况，他在其它的患者身上也见过。
这已经是最严重的情况了，稍有不慎，恐怕……
他扬了扬唇角，向着她走过去，“没想到飞机会晚点。”
楚偲偲只是睁着比原来还要大的眼睛看着他，没话。
乔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走吧，先去吃饭。”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这种时候如果他问，她肯定没胃口而拒绝，所以他必须用比她更加强硬的态度带她去吃东西。
他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一踩油门往最近的餐厅驶去。
楚偲偲一路上都不话，只是转头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乔治几次想些她感兴趣的话题，可是最后都失败了，她好像已经完全摒弃了所以来自外界的干扰，把自己藏进了一个谁都无法踏足的世界里。
到了餐厅，乔治帮她点了些汤类的食物，逼着她吃了几口。
可楚偲偲刚一吃下去就捂嘴干呕起来，最后反倒吐的比吃的多。
“楚偲偲，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乔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张牙舞爪的疯子。
再有理性的人看到楚偲偲这个样子也会被逼疯！
楚偲偲洗了把脸，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他，“所以才找你。”
乔治爆了句粗，拉着她就往外走，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让她好好睡一觉，然后催眠她，看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几来的时候，她一心挂念着蓝欣，可那个时候也比现在的模样要强！
楚偲偲的手臂被他拉扯的泛起了青色，她也不觉得疼，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一路到了诊所，他跟助理吩咐了一句，不准任何人打扰，就带着楚偲偲进了咨询室。
楚偲偲自动到躺椅上躺下，看着头顶绘制成空模样的花板发呆。
耳边传来悠扬低沉的音乐声，仿佛将人带进了另一个时空，宁静，安祥。
她的身体慢慢也放松下来，睡过这么多地方，唯独乔治的诊所是最安静的。
当初她被蓝欣强制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心里只有抗拒，每次来了乔治想要让她倾吐心里的压抑，可她只是闭着眼睛睡觉，没想到这么一睡竟然成了习惯。
乔治坐在一边看着她，她的肌肤很白，白到可以看到皮肤底下的毛细血管，可她实在太瘦了，脆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音乐声缓慢下来，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让人有种走近山林的感觉。
“现在想象你到了一个安静的林子里，周围都是苍翠的树木，风很温柔……”
“不用催眠……我都告诉你。”
“……”
从窗子照进来的阳光似乎让楚偲偲有些不舒服，她微微蹙了眉头。
乔治起身把窗帘拉着，遮挡了阳光。
她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乔治……”
他不话，等着她继续下去。
她却没了动静，整个咨询室里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可是乔治知道，她没睡着。
他耐着性子开了口，尽量放缓语调，“你来找我之前又去了哪里？”
“一个北欧的镇……”
“那里美么？”
“恩……很美。”
他松了口气，她肯，不抗拒，这就不算太糟，“为什么又回来？”
楚偲偲紧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睫毛也抖动起来，她此时的心理活动很激烈。
但是乔治没有打断，又问了一遍，“在滨海发生了什么？”
“是我不好……不怪他。”
“他是谁？”
楚偲偲闭了嘴，不了。
或许她心里有很多个他，那些攻击过她的人，那些藏在屏幕背后的人，全都是另外一个“他”。
可是楚偲偲并不恨那些人，从一开始，她就想过会是这种后果，这只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她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耳边仿佛又响起在机场时秦翰墨过的话，“你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是啊，她还回去做什么呢？
告别么？
可是他不需要了吧？
“该结束了。”她自言自语道。
乔治愣了愣，正要张嘴问她，心底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顿时又闭了嘴。
“乔治……”她又轻轻唤了他一声，“我困了。”
乔治以为她要告诉他了，最后却得到这么一句，没忍住皱了皱眉。
可是看楚偲偲这模样，他实在于心不忍，“你睡吧，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她没再话了，乔治坐在一边看了她一会儿，带上门出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一场故事该有个美好而简单的结局，为什么要闹得这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