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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拉厢车的马,是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色大马,这匹马即使跑路也很稳当,它不是前撅后翘的跑,而是碎步跑。夏驱车行驶多时,没听见厢内翠儿话,撩帘探身看时,翠儿竟然靠在包裹上睡着了...

每逢岔路,夏辨识不出该往哪边走时,便信马由缰,起初还不相信那马儿选走的路是对的,夏便问过路的行人:去西京这路有没走错?

问了几个人,知道的都没错。

近午时,翠儿睡醒,靠前来坐了。

夏问:“睡醒了?”

翠儿道:“没想到会这么困乏,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还没有两个时辰。”

那马似乎知道主人走路心切,常是碎步跑,加上这农三月的日头直射,身上早浸出汗来。翠儿道:“这马都有汗了,要不要歇会。”

夏见那路边,正有长出的嫩草,道:“好吧,正好也让这马儿啃些青草。”

两人停车住脚,卸下马来,让那马儿自由啃食青草去了,翠儿取些饭食拿下车来,两人席地坐了来吃。

夏吃的不多,翠儿却吃得多些。夏开玩笑地道:“你刚睡醒就这么贪吃,心吃肥了,走不动道。”

翠儿“扑哧”笑出声来,手里还拿着点心,追着夏便打。

那撒开缰绳的马儿,啃食着青草,竟然走远了些,夏并不担心它跑远,因为自己总能把它追回来。

两人正在玩闹,却见一个农夫模样的汉子追着那枣红马跑,一边口中还骂骂咧咧,夏上前制止,那汉子励色地道:“这畜生是你的?”

夏道:“正是我的马。”

那汉子道:“为什么不管住这个畜生,任由糟蹋我的青苗。”

夏这才注意到,是这马儿进了农家的地里,也怪不得这厮发火,于是陪着笑脸道:“真是对不住,在下给您赔礼了。”

那汉子打量下夏,见夏穿戴的干净,又有这样的大马,并非本村的人,就像讹点好处,不依不饶地道:“赔礼多少钱一斤,我这青苗损坏了怎么办?”

夏本也想息事宁人,摸摸袖袋,竟无一个铜子,平时袖袋里总会带些个铜板和些碎银,即可零花,必要时也能当作防身的暗器,可是这次出门时,只换了衣衫,却没有带上些铜板,虽然自己的财帛还扎在腰里,却也不能与他。便对那汉子道:“真是对不住,我身上没有带钱。”

那汉子哪里罢休,吵嚷着要捉那马儿去见官。

夏有些生气了,心里寻思:这马儿虽啃了你家的一些青苗,日后自然会长出来,这厮竟然这般无赖!虽然车上有的是银子,那可是做跑商用的大银,岂能拿来赔付你?于是道:“你这厮好生难缠,俺不依你又怎地?”

夏虽有超饶能耐,却不显山、不露水的,谁又看得出来?那汉子听了,自持力大,意欲欺负外乡人,骂道:“你这个腌臜混沌,看我拳头一双送你!”挥拳就奔着夏打将过来,他哪知道夏的手段,当即被夏打翻,那厮却不服气,爬将起来再打,又被瞬间打倒,三番两次的被打倒在地上,那厮打滚撒泼地哭将起来,哭闹着:自家辛苦耕种的庄稼被人糟蹋,自己又遭人打,没有理,不想活了...哪里还像个男人?

翠儿本不想过去,却见两人争执不下,继又打起架来,便走前来问夏缘故?夏便把方才的事了。

翠儿见那汉子,虽然无赖,却也哭得可怜,便对那汉子道:“我这有些碎银,且赔付与你,别再哭闹了。”着从袖袋里果然拿出些碎银来,递给了那汉子。

平日里,翠儿身上从不带银子,今个却从袖袋里拿出了些碎银来。原来这次去找夏吃到了苦头,丢失了包裹后,身上竟无分文。所以今个离家换装时,便找出些碎银来带在了身上。

那汉子见了银子,心下自喜,也不哭闹了,见好就收,何况还多得了这些钱,便撤身走了。

夏去牵那马来,显得有些余怒未消,嘟念道:“刚出门,就碰上这么一个泼货,真是晦气。”

翠儿道:“虽然赔零钱,你也把人家打了,何必放在心上?”

两人把那马儿,套上了车去。

夏驱车,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