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裴国公请退
在萧穆即位之后,未及三月,萧蔷便被封为了宁安侯,有了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如今,萧越忙不迭地跳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着她……
萧鹿遥心中冷笑,愈发觉得这父子二人态度明晰,当初的事情可疑。
“宁安侯世子此言差矣,长公主乃潢贵胄,怎能以等闲深闺妇人视之?”
“历代公主,未曾听闻有涉足朝堂之事的。”
“监国玉玺非同可,先皇如此安排,自有其用意……”
……
在萧鹿遥表态之后,支持萧鹿遥的臣子也开始纷纷发言。
偌大的朝堂,瞬间便纷乱了起来。
萧穆见状,眉头深深地蹙在了一起,深知先皇萧秐留下来的臣子,对他尚不够认可。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对此情况满是愤怒,可终究还是无计可施。
监国玉玺和三军兵符,他定要早日拿到手。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如此放肆。
萧穆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眼下却只能暂且先忍耐些许。
“够了!”
萧穆猛地一声大喝,冷声道,“诸卿将这朝堂当成了什么?菜市场吗?此事容后再议!”
朝堂上瞬间静了下来。
众臣抬头看向动怒的萧穆,都垂下头不再话。
他们都知道,这种事单凭争论,是争不出来个所以然的。
萧穆既以后再议,便也没人再继续纠缠了。
只是,虽停止了争论,却有不少人,觉得自从长公主开始上朝之后,萧穆的态度未免有些过于软弱了。
略有些缺少杀伐果决的帝王威仪。
“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老臣年逾七十,身衰体弱,便讨个恩典,留在京中,将军中的一切,尽数交给臣之子。”
裴国公的话一出,朝中立刻再次炸开了锅。
萧鹿遥的美目中,亦是一阵愕然。
她本以为,外公在述职完毕后,会尽快回到南境,最多留一个表哥在京城中,继续查探当年的事情。
没想到外公会亲自留在京郑
裴家世代镇守南境,裴国公更是从十几岁的时候,便开始上战场。
戎马一生,多年征伐,裴国公早已成为军中的定海神针。
裴将军虽也功劳赫赫,同裴国公比起来,终究是远远不及。
裴国公这一退下来,便是军中依旧为裴家人所掌控,依然会不可避免的势弱下去。
不少人都在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裴国公,试图看清楚他到底什么意图。
萧穆皱了皱眉头,例行公事般地口头挽留了几句。
最终,他拗不过裴国公态度坚定,还是准了。
当然,对于这个结果,萧穆也是乐见其成,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向南境安插人手。
若是能把南境掌握在手中,断了萧鹿遥最重要的支持。
萧鹿遥手中即便有监国玉玺和三大营的兵符,他也不再畏惧。
萧穆这么盘算着,下朝之后,召见了几个心腹,紧锣密鼓地筹划了起来。
萧鹿遥却顶着流言,完全无视了朝堂上的反对,直接就按部就班地请了李太傅到府上。
“长公主,您今日不该对陛下如此不敬的。”
李太傅坐下,未翻开案几上的书本,率先对萧鹿遥道。
萧鹿遥淡然一笑,反问道,“太傅何出此言?”
“陛下毕竟是陛下,长公主殿下势单力薄,在此时锋芒太甚,不是什么好事。”
李太傅耐心地解释着,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
监国玉玺和三大营的兵符虽然在萧鹿遥手中,可因着身份所限,真的撕破脸,同萧穆对上。
一边是监国玉玺和兵符,一边是正统的皇室血脉,祭告过太庙后登基的帝王。
很难哪一方更加名正言顺。
“太傅多虑了,皇叔他不会的。”
萧鹿遥笃定地道,“皇叔最是珍惜名声,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彻底撕破脸的。”
还有一点萧鹿遥没。
萧穆此人,看起来野心勃勃,实际上却满心都是阴谋算计,没有丝毫帝王之相。
这种人,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时候,是不敢在朝臣面前强硬起来的。
“太傅,您别忘了,父皇逝去后,本宫守孝三年,皇叔却也同样以子之尊,守孝了三年。”
萧鹿遥着,嘴角轻轻地勾起一分嘲讽的弧度。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死后,子女守孝三年。
在皇家,为了朝堂的稳定,有时候子甚至以月代年,仅守孝三十余日,便登基为帝。
萧穆还是皇室中第一个为皇兄守孝三年的帝王。
仅此一点,便足以让他威望扫地。
可笑萧穆还一直觉得,朝臣们对他不甚服气,完全是监国玉玺和三大营兵符的缘故。
身为先皇唯一的胞弟,又有着传位的圣旨,却不在第一时间登上皇位,趁着萧鹿遥浑浑噩噩,一心沉浸在伤痛的那几年揽权。
而是把全部心神,都用在对付萧鹿遥上面。
偏偏就是对付萧鹿遥,萧穆也不敢堂堂正正的用雷霆手段把萧鹿遥拿下。
还想着维护自己的名声,免得日后史书上有污点。
所以,尽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暗暗使力,搞些鬼蜮伎俩,想着破坏萧鹿遥的名声,骗走她手里的东西……
萧鹿遥想到此处,忍不住暗暗摇头。
萧穆这手段,在前世分明成功了。
李太傅听及萧鹿遥此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言,翻开了面前的书册。
萧鹿遥也不再多言,认认真真地听着李太傅讲解了起来。
李太傅曾任刑部尚书,对大庆的律法是最为熟悉的,同萧鹿遥所讲的,自然也从这大庆的律法开始。
枯燥的律法,在李太傅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再夹杂着一个个经典的案例,让萧鹿遥听得津津有味。
更重要的是,其中零零碎碎透露出来的风土人情,让萧鹿遥对大庆国方方面面,都有了更深的了解。
萧鹿遥时不时地提出几个问题,让李太傅都需要仔细想上一想,才能回答的出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日暮西斜。
夕阳余晖透过窗棂照射在萧鹿遥的脸上,让她的身周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