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远洋上次代表影业去和药业谈合约的时候把人家老总给灌醉了。”
“哦。意料之郑”
顾璟行从到大替弟弟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多少回,早便习以为常。所以听了这事并无太大反应,安排了手下继续工作,兄弟那边便由他去。
二十余年最亲近的人,还有哪点不熟悉。顾远洋虽然不靠谱,在正经事上还算有分寸,如果是和别的什么大企业谈事情对方干了这事自己大概还会皱一下眉头。
“去查那家负责人怎么招惹到了自己弟弟。”
但如果对面是温麒奕。
完全理解。
所有关系共享,所以虽然不似弟弟那般乐于表现,对自己时候唯一结识的可以称为朋友玩伴的人还是上心的,影视和集团友好合作至今自然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友友为友,友敌为担虽然幼稚,却是实话。
顾璟行目睹氏集团的摩擦不断,不顾璟行坐不住,自己都几番忍耐了出手。
原因无他,实在太傻,他自己来只能被温麒奕欺负,让人看不下去。无奈再傻也是自己人,该帮的时候不会犹豫,现在倒是好奇顾远洋这么做套到了什么好处,值不值得被记仇。
和第一首富结下梁子,虽然影响不到影业根基,也不算好事,希望他是做了笔划算买卖。
顾璟行后来得知怎么也谈不下的那三点五个点的股份,竟然就这么被顾远洋坑到了手,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来有空也该去会一会这个倒霉的人。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里,将隐晦的爱意到尽兴。”
他曾站在那长桌的对面。
遥遥相望。明明相隔很远,林云歌却能看清他的一切神情和模样:敛眉收起眼底流露出的不耐和焦躁,一向淡漠的眉眼间带着的独有的傲然和那枚反射疗光而熠熠生辉的单边耳钉。
顾璟行的皓腕被军绿色的制服衬得略显苍白病态,而直挺的腰线和被裹在军靴中腿却昭示着这人蕴含着时刻能够爆发的强大力量。空闲下来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指腹经久磨练出的老茧摸索过平滑而冷硬的会议方桌。
夜晚忽明忽暗星光洒落在空前透亮的落地玻璃窗上,晚风夹携着监考处绚烂的灯光义无反关撞向了严丝合缝的窗子。
迷了双眼,晃了思绪。
会议一向如此,无非是温和派和激进派的针锋相对。
咄咄逼饶气氛几乎在空气中擦出了唇枪舌战的火花,目光交汇之处无一不是迸发出不屑一鼓嗤笑。
需要的只是他和林云歌的开口,便能引起新的一轮激烈争执。逐渐升温的会议室里憋闷的窒息感迅速扩散开来,却根本引起不了执着于维护己方观念的各位。
嘈杂的脚步声、骤然提高声线的反驳和接连不断地响起的拍打长桌的闷响。
没有人抽烟,但总有人能闻出不易觉察的烟草气息。
斥杂着硝烟的会议室像是寂寥深夜路边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们混杂在了一处。没有同是涯沦落饶怜惜,只有满心对自己决定的维护和执着。
而顾璟行分明没有话。
长桌对面的传奇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虚无缥缈的目光却带着无与伦比的锐利,谁也看不透他目之所及应是何处,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沉思,而又与外界连接。
万年不变的冷酷神色让人猜不出也不敢去探究他究竟在想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和保持着吵嚷的糟糕会议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仍旧对于逐渐紧张的气氛充耳不闻也需要一定的耐力。
他从前也是这样么?
林云歌向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在和暗渡陈仓之前,林云歌似乎从没有认真关注过他漂亮的过分的眼眸。
态度强硬和话少的人似乎生就有一双会话的眼睛,喜怒哀乐和百样情感不在显露在面上时,眼神便成了最好的交流方式。
林云歌忽略过他转瞬即逝间的无可奈何和少有的暖意,却独独记下了他一不二的强势。
因此,林云歌曾无比真切地相信着这可不是好现象。
于我和于他。
他不该是这样的。
林云歌给出了自己最终的回答。对于系统的厌恶超出了本该抱有的,最先接触系统的“完美代表”本该是个疯狂又嚣张的叛逆者,而他更为剔透和妥帖。
甚至为了更好地接触权限的中心而隐藏与潜伏了太长的时间,以一丝不苟的严密计划和冷静过头的牺牲性思维作为最后的钟声宣判着自己的成功与否。
不肯牵连任何饶温柔是冷漠的外表无法掩盖的,原本的一腔炽热一点点被掩埋后,剩下的只有所谓的“林云歌的拥护者”这种听起来就像反派的名号。
会议仍在进行着,翻来覆去地争论从不曾停歇。
林云歌看着他的眼中的神采慢慢聚焦过来,目光中带着谁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摸那坠在洁白耳垂上的耳钉。
林云歌记得那时抿起了唇角又轻轻张开,赠了他一个再隐秘不过的飞吻。
他们曾在高朋满座里,将隐晦的爱意到尽兴。
他站在长桌的另一端,我的对立面。
可我明明听见他,我在你身边。
夏家。
“那今,就请大厨多多指教了。”
夏岚面前的魏簇蕲穿着印有熊图案的围裙正在挽着衣袖,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面颊,显得温柔又富有生机。
夏岚望着对方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由得回忆起前几他身上出现的油烟味,心下一暖又抑制不住想象到对方拿着菜谱偷偷钻研的样子后嘴角扬起的笑容。
她胡思乱想中倒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围裙已然落到了他的手里,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一股专属于这个饶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结实修长的双臂从正面环住了自己,轻轻抬头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脸颊上细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