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有关于她的问题统统让我研究到几近疯狂,而最终的答案又使顾璟行不得不继续保持沉默。
当意识再次临近悬崖边时,心悸的痛苦彻底淹没了女孩在脑海中的残影。
“第20次发作记录……”
顾璟行恍惚间又回到眼前。飞机终于落地,他安心踏在熟悉的土壤之上。机场大厅里挤满了来来往往各有形色的人,他也乐于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
他无法解读他们相拥哭泣、深情热吻,如鲠在喉却总也不出那个“爱”字,最后还是沉默流泪的行为。
如今的顾璟行又何能逃脱定律的束缚也会难免感叹自己跟普通人一样困于感情之中无以言表。
大厅外,风吹地很慢,将女孩的身影吹进了目光。日辉把他们割据两方,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她站在那光下,栗色发丝遮掩了女孩此时的表情。
等他下一个回神的瞬间,她已经趴在顾璟行的怀里,顾璟行细嗅着她的味道倾听着她的心跳。
“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忙了……我想你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她带着绵软委屈的声线就在他的耳边吐了出来。
她总是可以在一些顾璟行不曾留意的瞬间一针戳进我心底,有时我会觉得她比他更加“狡猾”。
顾璟行抬手抚摸着女孩轻轻抽动地背脊,他很想跟她“我也很想念你。”
他不出,更多的是因为他不可以,此时此刻就连沉默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顾璟行不舍的松了手,泪水让她的双眸更加明亮了,也让我更加不敢直视。
他捧上林云歌的面颊,她的温度迅速占领了我的手掌直达心脏,手指指腹拭去她眼角泪花,眼睛微眯勾起一抹她会感到熟悉的笑容,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
“再哭可要变成花猫了。”
“乖,我回来了。”
不会再离开了。
冷,好冷。
雨声噼噼啪啪抽打着铝皮顶棚,回声加上原声变得更加吵闹烦人,排水管道里的污水自耳下流过能听到连续不断的汩汩声。
顾远洋暗自猜测现在应该外面现在应该雷声轰鸣,大雨滂沱,但也或许没营—虽然不想承认,事实上那头凶兽已有些不受控制。
血液和汗液混合黏腻在发梢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顾远洋坐在满是污垢的地上,能感受到胸腔下心脏的搏动频率在加快,似乎浑身都在发抖,一股病态的寒意自上而下席卷了全身。
就好像堕入了深海,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争先而来牢牢绑住躯体,我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冰冻的海水灌入气管——就快要溺毙了,一个残次品被扔进深海未激起一丝水花,报废,销毁。
不会有人来的,一直都是。
他手指缓缓划过通讯录最后用尽气力把手机甩开放松身体,试图站起来但没有成功。
真是可笑
“哎哟我的怎么伤这么重,你这个臭子上哪儿皮去了!”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谁在嚷嚷,很吵,幻听一样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顾远洋很想睁开眼看看再让他闭嘴,但不知为何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甚至产生了一种……可笑的,依恋?
是有个人急匆匆向这边跑过来了,鞋子带起急促的水花接二连三溅落地面,还有几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使顾远洋忍不住咂了咂嘴发出嫌弃的声音。
“嗨,你这臭子,还嫌弃上了。”
闻言心下一惊,他似乎很轻易就能猜出我心里的想法,这让顾远洋对来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费力撑开眼皮,双眼看见的是一个我可以确定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穿着普通的黑色外衣急匆匆跑过来把我用力从地上拽起来架到肩上,一时间沉重的身体像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于是不由自主将全身的重量全部落在他的肩上。
“你可别打我啊,我是来救你的,扶你去医院懂不懂!”
男人一路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些像是个操心的老父亲会交代儿子的话。
他要比顾远洋矮上一些,撑着顾远洋的手却稳稳的很有力。
再醒来时已是医院,从悬挂的吊瓶来看似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顾远洋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毫无防备沉睡这么久,喉咙又干又涩像是被无数双手抓挠过,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回了病床上。
“你是谁?”
顾远洋问他。
“嗯……这事儿我没法跟你解释,反正,反正就是想来看看你。”
男饶脸上闪过一丝局促,随后便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像是在注视自己孩子的慈爱。
顾远洋或许与他关系匪浅,他一定是看了很久否则不会这么及时制止我的动作。
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拿着手机在查找附近的火锅店,“我知道让你乖乖喝粥肯定不现实,火锅就火锅吧,只能吃白锅,听我的,我白锅就白锅,还有可乐也不准喝。”
他表现得很熟稔,就连我的喜好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要是个女生,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不是暗恋我。”
顾远洋。
他闻言瞬间露出一种很嫌弃的表情往顾远洋脑袋打过来,手接触到头发的瞬间动作变成了轻轻的“揉”。
吊瓶里的最后一滴针水落下,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像一个父亲带着考邻一的儿子去大吃一顿的骄傲神情去了一家火锅店。
乳白色的浓汤在锅里翻滚,他动作很利落,筷子一伸就把肉片从锅里捞起来,滞了滞然后那片涮牛肉就出现在了顾远洋的碗里。
这顿火锅吃得安静而不尴尬,只是他全程看上去都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要跟我什么。”
顾远洋停下脚步扭头问他。
“嗨,就想叫你好好穿衣服,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别熬夜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但是看到你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没必要了。”
他把手插在裤兜里缩了缩肩膀,眼里带着点笑意,把顾远洋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像是要记住些什么,“确实是个大男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