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认识。我还要处理案子,先失陪了。”
林云歌这才发现,她的警服与众不同。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上,刺得完全睁不开眼。
哪怕从门口到屋内只有着几步距离,顾远洋却如同用了整整前半生来走过。
曲言站在温麒奕面前,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你有什么特长吗?”
他听到他们问他。
他愣了愣,脑海里不合时宜蹦出早就模糊的记忆。那时候还,整趴在老师傅的桌子上,看着他用灵活的手转动着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将女人长短不一的头发剪的平整,导致他一直以为他是个会变戏法的老家伙。
曲言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剪,利索在指尖转悠起来。
回到那个破旧的理发铺子里,告诉他他现在也会转剪刀了,转得比他还好。
大抵是温麒奕看他有些走神,突然咳嗽了两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手里的剪刀。
温麒奕淡淡的看着曲言。
曲言看向窗外,栏杆上有盆花,开得格外灿烂。
他一边回想着家乡那绿油油的嫩草,一边又看着这红彤彤的艳花。真灿烂啊,就像从前上战场时大批大批牺牲在身边战友的鲜血。
周围也开始燥热起来,甚至没有一丝风拂过,可为什么远方树的枝桠还在摇动?
是不甘?还是不愿?
曲言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心底叫嚣着想要离开,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无可奈何。
视线随着窗外眺望下,一个黑衣服的男人牵着只黑色的德国黑背犬从底下路过,不时还有几声低沉的狗吠。
随后,短暂的沉寂蔓延在整个处里,尖锐的女人惨叫声逼得臂膀都密密麻麻起了鸡皮疙瘩。如同一个落入十八层地狱的无辜人,被恶鬼拖着逐渐万劫不复。
冷,是彻骨的寒,是无法言语的心在发颤。从今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选择和温麒奕在一起,曲言就已经变成霖狱里的恶鬼,变成了这座城市的刽子手,哪怕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条船。
“我可是花费了大价钱帮你请过来的,曲言你别让我失望啊,不好的,曲烟烟的情况你也明白。”
家人,就是曲言唯一的软肋。
空渐渐有些暗了,墨云翻滚着隐藏了轰隆的雷声,好像又要下雨了。
“芳华公司”股份上市的案子顺利进行,为犒劳林云歌,顾璟行做了一桌子的菜,以前在国外生活的日子,做饭是最基本的生存方式,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这些。
顾璟行坐于桌边取过一旁的高脚玻璃酒杯,倒上红酒之时,手机消息声响起,打开界面弹出熟悉的对话框
“有空么,出来见一面”。
难得那人会主动发消息给自己,将手机合上随意的扔在一边。
第二日,顾璟行和林云歌在赛车场上见了面。
在赛车场上作为竞争对手在商场上两人之间的较量,无数次的不相上下,林云歌是顾璟行最强劲的对手,也是最想要打败的对手。
林云歌戴上安全帽启动引擎,车子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向前飞驰而出。
这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较量,不断加速的油门引出体内最原始的胜负心,角度的切换方向的调转,车子绕着跑道行驶了一圈又一圈,双方都不想输。
想要赢过对方。
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车子终是停在了一旁。
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两人在领奖台处站定,抬眼望去,这里能将整个赛车场的风貌收入眼底。
“就差一点,可惜了”。
林云歌叹了一口气。
“温麒奕知道芳华背后的军师就是你,你利用了身边能利用的一切,就是为了对付你”。
“我?已经离开了,这次只是来找你赛车的”。
林云无辜的眨眨眼睛。
听闻对方一番言语,心中一愣出乎意外,自己不知道那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把那个苦心经营那么多年的地方,放弃就放弃,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会主动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
那个地方是他唯一能打败自己的筹码,如果连这些也舍弃了,那么还能拿什么与自己抗衡,在娱乐圈的激烈竞争中他是一个出色的对手。
在赛场上也同样是,在所有的对手中他是自己唯一认同的,强大,聪明,旗鼓相当的存在。
“有些事情可以让有些事情不可以让”。
顾璟行挑眉帅气。
“他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打败他们的,如果真要选择,温麒奕的公司已经会不复存在的。。”
人皆道张狂与迷茫是少年饶代名词,可自就如提线人偶般被规划好了人生,行为处事乃至心情都受人之左右。
无尽迷茫随夜出游,将年少的倔强吞噬,压抑了尽数张狂。
顾姓像把沉重的枷锁,自打套上那起,作为一个代替品的人生就被无情压缩。弹簧都有弹力系数。
何况是人。
十几年的压迫一朝爆发,导火索牵连了四处累积的雷,埋在心底的少年模糊了模样,只剩下炽热胸腔与之共鸣。
驻顾远洋足楼下暗自思忖平复心绪。虽此行前早已料到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战士坚定心中所想,但仍旧是有些踌躇。
逆来顺受的按部就班似乎已经刻在了脑子里,也还好是脑子里,血液仍是炽热的流淌。跟随在linda的身后迈步进屋,每走一步气氛便压抑一番,还未站定便听到几近贯彻前半生的压抑话语,一时推翻心中作响的理性,咬着槽牙生疼。
“他是个人,不是盆栽。”
顾远洋心中傲骨被人剖出踩在脚下碾的面目全非,身体如机能一瞬失去作用一般如坠冰窟,锥心的冷意使人不由得打着寒颤。
长舒口气试图更正对方观点,偏偏那人摆出一贯的上位者姿态又被他三言两语击回原形。
皮笑肉不笑的斡旋几个招式抬步向前拉进距离,困兽借着最后一丝人性拽住脖颈处的锁链,借着心中的怨嘶吼出声。
“财富、地位、名誉,这些我都可以还给你,包括那个死去孩子的名字,我也可以一并还给你。”
歇斯底里喊出心中所想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怒火燃了所有理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逃离这里。
顾家像个奢华的太空站,琳琅尽是却少了人活着所需要的氧,每一秒都是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