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狗虽然能干活力气大,但缝衣服的手艺却一般,花布被他歪歪扭扭缝出了两个圆脑袋的形状补在裤子上,上面的耳朵太了,根本看不出来是猫和兔子。
槐荫捧着梨低头看了看,乖乖回答:“是狗哥哥给我缝的。”
村妇们顿了一下。
“崽你真定下来了?就是木狗子了?”
“俺觉得还是再看看吧,崽长得这么俊,一看就是去城里享福的命哩!”
“俺也觉得,虽然木狗子老实本分,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但是配崽还是差点。”
“是啊是啊,木狗子虽好,但肯定有比他更好的。”
“崽你可要看清楚喽……”
槐荫嘴巴里嚼着梨脸颊鼓鼓,听到村妇的话摇摇头,很认真地维持不讨喜的人设,“大娘,我没有和狗哥哥在一起。”
“我要去城里给有钱缺富太太的。”
换做是以前,寡妇这句话出来,大树村的哪个人不是会哈哈大笑她一句痴人梦,但现在村妇们听到后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咱们崽有志向!”
“有崽这句话,大娘就放心了。”
“崽有出息!”
公交车缓缓停下,村妇们上了车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夸奖槐荫拎得清,又问:
“崽你今上镇上干啥去?”
槐荫正好奇看外面,闻言扭头冲大娘露出好看的笑脸,“狗哥哥的身体特别虚,我要去镇上给他买补品呢。”
……?
——
没有察觉到车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氛围,槐荫开朗地和大娘们道别,来到了镇子上最大的药店。
“姑娘买什么药?”
槐荫从布包里摸出纸条,照着上面的东西念:“姐姐你好,我想买人参、西洋参、熟地黄、白术、黄芪、当归和阿胶。”
女人听完沉默了一下。
这人是得多虚啊?
鬼成精了?
“病饶症状是什么样的呢?”
“病人流了很多鼻血,手还一直抖。”,槐荫想了想又补充:“而且经常出汗。”
鬼每次去隔壁找木狗,都看到他好像热的不行,一直在拿毛巾擦汗,喘气声也很重。
女茹点头,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流鼻血属于阴虚,我给你抓点百合、荸荠和桑葚,拿回家泡水喝。”
“手抖和流汗是因为肝血虚,用当归、川芎、白芍和熟地‘四物’煮汤喝。”
“调理身体是长时间的事情,告诉病人这些药材都要坚持吃,不能三打渔两晒网,也可以多买些猪肝猪血吃,以形补形。”
女人把药方撕下来递给槐荫,“拿着这个上二楼抓药吧。”
——
木狗干完农活往家走的时候,觉得村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听木狗子那儿不行!”
“真的假的,你听谁的?”
“隔壁赵婶子的,张婶子、王婶子她们都知道了!”
“怪不得木狗子二十二了还没有媳妇,啧啧啧……”
“嘘——点声,别让木狗子听到了伤心。”
……
木狗丝毫不知道村子里的人在他什么,他一手捧着一个圆鼓鼓的西瓜脚步飞快,准备快点回家把它们放冰水里,这样槐荫一会儿来吃晚饭的时候就能吃到冰镇西瓜了。
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突然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滴滴声。
一辆印满黄鸭图案的亮黄色电驴慢吞吞往这边开过来,驾驶人技术不太好,电驴开得歪歪扭扭,还差点翻到沟里,看得人心里一上一下的。
木狗正纳闷村里好像没人开这样招摇的电驴,往上一看就看到了头盔下的漂亮脸。
第一次开电驴的鬼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长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黏在颊边像炸毛的猫,看到木狗露出灿烂的笑容。
“哥哥。”,槐荫跳下车把车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塞给木狗,“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木狗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硬朗的脸庞有些无措,嗓音发颤:“这都是给我的吗?”
鬼嗯嗯,凑过去和男人贴的很近,声音又软又甜:“哥哥你不要怕生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木狗还没等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了,鬼就迫不及待地拉起木狗的手,“哥哥我给你看我新买的车。”
男饶全部心神都被牵着他的手吸引住了。
好软……
像豆腐一样。
这也是她学过来的坏招数吗?
城里的招式果然不是他一个农村人能招架得聊。
鬼拍了拍黄鸭电驴,神气地翘起鼻尖,手一挥很有里霸总风范,“哥哥我以后开车带你兜风。”
娇夫木狗脸红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借口回家做饭慌张地躲进了院子,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半晌,木狗做贼似的看了眼四周,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
低调的黑色豪车缓缓停在大树村的村口,萧若舟坐在车里,目光挑剔地打量着这个山清水秀的村子,搭在膝上的手指烦躁地敲了敲。
他爸不知道抽什么风,美其名曰锻炼意志把他扔到爷爷时候待过的村子里,坐车坐的他屁股都麻了。
萧若舟下车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在村头接应他的村长一家走过来。
“舟你好。”,江爸乐呵呵地和萧若舟打招呼。
“具体情况你爸爸都和我们过了,你放心,俺们肯定不会让你干重活累活的,你就在村子里安心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