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快过来。”李钰身上披着白色的貂皮大髦,双手捧在胸前,俏脸冻得通红。
李业咧咧嘴,跑过去,有些心疼的望着李钰,“冷吗?”
“冷。”李钰撅着嘴,“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李业腆着脸凑过去,拉开衣领,“来,放进去捂捂。”
“走开!”姑娘俏美的桃花眸一翻,“不正经的和尚,陛下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会钦赐你佛门大德之位?真是难以理解。”
李业嘿嘿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施主碧玉一般的人儿,偏生看上了我这个佛门和尚,是不是更难以理解?”
李钰轻啐一口,俏脸微红却不否认,“听你又去添香楼了?”着一手叉腰,白皙如玉的手指伸出大髦,点在李业眉心,“,你这个不正经的和尚,是不是看上人家花魁了?”
“哪有?某可是出家人,六根清净色即是空,施主何故如此诋毁僧?”李业大惊道。
李钰翻着白眼,“别人或许不了解你,本姐可是看清了你这花和尚的真面目……白日里去添香楼跟妓子苟且,回到寺中还有如花似玉的美人徒弟想伴,这等庸靡日子,纵然是长安世族纨绔怕也有所不如了。”
这话得多难听。
正常男饶梦想,不就是这个?
李业忍不住辩解道,“去添香楼可都是李思文那憨货的主意,至于武媚,要怪只能怪陛下,非要递给我这般大的麻烦……”
李钰白了李业一眼,“李思文程处默触怒了陛下,可都被打了板子,怕是废了一半,你这和尚竟然能全身而退,嘻嘻,倒是挺机灵的嘛。”着转身进屋,挺翘的臀儿坐在软褥的床上,舒服的眯了眯美眸,“真暖和……”
那可不,这可不是床,是土炕,专门御寒的。
“那套桌案很不错,回头给本姐也来一套。”李钰指着沙发茶几,俏声道,“还有那个暖炉,还有那个,那个,我都要。”
“好嘞,回头我让匠人打造一套新的,专门送到你府上……话施主,你家到底怎么个情况?”
姑娘愣了愣,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不用了,做好之后本姐会派人来取,至于我家……哼,暂时不告诉你。”
好吧,问了好几次都这答复,李业已经见怪不怪了,姓李的,在长安城,顶了也就那么几家牛逼人物,改去打听打听,还能查不出你的身份?
房中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李业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的白色瓷瓶,笑嘻嘻的递过去。
“施主,送你一件礼物。”
李钰眼神一亮,俏美的眸子眨了眨,多了几分活泼靓丽,“什么东西呀?”
姑娘打开瓷瓶,里面是半瓶晶莹剔透的液体,丫头凑过琼鼻嗅了嗅,眼睛微亮,“好香啊。”
“那当然,这东西叫做香水,别看只有这么一瓶,但可是僧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捣鼓出来的。”李业一脸得意,“用手指沾上几滴,掸在衣服上试试?”
丫头毫不犹豫的沾了两滴掸在衣服上,又低头嗅了嗅,眸子越来越亮。
“这是……十月海棠花的香味?”
“对喽,若不是冬开的花儿少,我还可以给你做出更多更好闻的香水……”
李钰眼睛发亮,迷醉的嗅了嗅,紧接着心翼翼的盖好盖子,仔细的揣进怀里,原本俏丽可爱的脸上,闪过薄薄的红晕,“和尚,这件礼物本姐很喜欢嘞,十月海棠本姐也很喜欢,嘻嘻……”
李业也很开心,不知怎么,看到眼前这姑娘笑,他便也想跟着笑,曾经读过的佛经卷义全部都消失不见,眼中只剩下一张秀美如玉的俏脸。
姑娘也很开心,右手紧紧握着衣兜位置,似乎担心装满了香水的瓷瓶摔出来一样,轻轻抿着朱唇,微微眯起的月牙眼眸中,带着一抹炽热。
似乎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太合适,姑娘略有些局促的退后两步,又觉得有些丢脸,旋即昂着头一脸傲娇得看向李业,“和尚有心了……那个,本姐还有事,先走了。”
着绕开李业,蹦蹦跳跳的走向门口,临近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再次看向李业。
“和尚,你上次在添香楼写的《望江月》,本姐很是喜欢,但那是你写给别饶,本姐又有些生气。”姑娘蹙着弯眉,状若生气,“你要再写一首诗词,专门写给本姐的,要比《望江月》更好。”
和尚站在原地,轻笑着点头,那双好看的眸中,满是炽烈的情愫。
“好。”
……
离开李业的屋舍之后,李钰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双手捧在胸口紧紧捏着瓷瓶,笑靥如花。
“和尚不正经,这么会讨女孩欢心,哼,该打。”
强自蹙眉骂道,继而扑哧一声,一脸羞涩的揉了揉脸蛋,“自己这是怎么了,要死要死……”
远处,武媚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异样,杏眼眸子慢慢睁大。看到李钰走过来,武媚强忍着惊骇躬身施礼。
“奴家武媚,见过公主殿下。”
“嗯。”李钰重新昂起头,像一只傲娇的白鹅,“好好伺候你师父,莫要让他受半点委屈,本宫会找机会与父皇,准你回宫。”
“是。”武媚强自忍着惊喜,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兴善寺竟然真的会遇到自己的贵人。
“还有,不得透露本公主的身份给辩机师傅,也不许将今日所见与任何人,若是坏了本宫的好事,那你,就一辈子待在兴善寺吧!”高阳回身,再不停留。
武媚望着离开的李钰,若有所思。
房中,李业心情极好,绕着沙发茶几转了几个圈,从一边的书柜中翻出压在最下面的一本简装书册,立笔研磨,一行扭曲丑陋的飞白体行云而出。
“给施主准备的礼物已经亲手交给了她,看得出,她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怎么办?六根不净的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和尚?要不要找师傅问问还俗的事?师傅养了我十六年,还等着我继承他的衣钵,这样贸然还俗,那老头会不会抑郁到上吊?最主要的,会不会抽我?”
“有些好奇施主的身份了?也不知道配不配得上人家?呵呵呵,谦虚一下……”
“施主要我给她写首诗?写什么诗呢?我得想一想,恩,有了……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地合……呸,太露骨了,怕是施主见了会恶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