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公孙瑀自公孙雪出事,封大人让人看住公孙瑀以后,公孙瑀便格外老实,格外规矩地在练武场练功,既不闹着要出门,也不闹着要去找公孙雪。
只是一个劲儿的拼命的练功。
眼看着他练功练的把自己都伤了,虎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拦住他道:“公子,你太累了,歇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公孙瑀摇头,推开虎继续练功。
见公孙瑀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虎心里不出的难受,公孙雪出事,将军府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也很担心。但是他明白,这种担心毫无意义,对于公孙雪而言,根本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
而公孙瑀这种自虐一样的练功方式,更是不该。
“公子……”见公孙瑀像是跟自己赌气一般继续练功,虎心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担心大姐,可是公子,大家都很担心大姐,夫人也很担心大姐,我方才听人,夫人昨个儿一宿没睡,今日险些晕倒,直到盛家姐来了以后,方才喝了安神茶睡了。”
“你什么?母亲身体不适?快,我要去见母亲!”公孙瑀一心练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见公孙瑀如此激动,虎拦住他道:“夫人已经睡下了,公子就不要去了。”
一听赵诗韵睡下,公孙瑀即便是再怎么担心,也只能作罢,可是想到姐姐和母亲有事,自己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的时候,整个人格外沮丧,垂头丧气地走回到桌边闷头坐下。
虎看他这样,心里很是不好受,但也知道他这是难受自责,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道:“公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知道你想赶紧变得厉害起来,好保护将军府,保护大姐。”
“可是公子,大姐过,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你若这么一直练下去,人还没变厉害,身体就先垮掉了。”
“到时候,夫人不光要担心大姐,还要为你操心,岂不是更累?”见公孙瑀咬着唇不吭声,虎又道:“再有,大姐也不希望你这样,她希望你循序渐进,你只要一直在进步,大姐就很开心了,况且,你才十岁,你从现在努力,等你长大了,自然而然就能保护大姐了。”
闻言,公孙瑀咬了咬唇,红着眼眶沙哑着嗓音,带着一丝哭腔道:“我怕来不及……”
虎一颗心猛地一颤,看着公孙瑀眼角的晶莹,心下一时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是的,来不及。
他何尝不怕来不及呢?
虎张了张嘴,想要劝,却发现喉咙一片苦涩,可看着公孙瑀眼角的泪,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大姐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的,封大人了,咱们姐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这话,是封大人拿来安慰府中奴婢侍从的,这些人也心知是安慰。
可除了自我安慰,向上苍祈祷公孙雪平安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对,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既不懂医术,也不能拼尽全力去大理寺抢人,更不能公然质疑禁军。
因为,一旦他们那么做了,公孙雪只会死得更快!
……
赵子烨在万门书院出事的消息是下午申时传回将军府的,彼时,赵诗韵还没睡醒,回消息的人一路急匆匆入了后院,便将事情告知给了玲珑。
当玲珑听闻赵子烨因为公孙雪的事情跟人发生争执时,一颗心凉的彻底,她就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虽这件事不能完全责怪赵子烨,可但凡赵子烨能将她昨日那番话听进去,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好在,她看赵子烨的反应便知道赵子烨不会听她的话,特意让封大人安排了人跟在赵子烨身边,赵子烨这才没惹出什么大的事故来。
事情的起因,来还是因为公孙雪。
因为公孙雪昨日被压入大理寺,又传出身中剧毒生死堪忧的消息,不少看不惯将军府的人便蠢蠢欲动起来。
以往,赵子烨在万门书院读书,因为公孙雪和将军府的关系,大家不敢欺负他,毕竟他们都深知自己不是公孙雪的对手,而赵子烨平日也不大话,只一心读书。是以,即便别人想欺负他,顶多也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公孙雪要死了!
京城的将军府无人支撑了,赵诗韵不过是一个丫鬟上来的,而公孙瑀年纪又,至于公孙弘……
呵!
就算是大将军又怎样?皇上又不允许他私自回京。
而就算公孙弘回京,那又怎样?身为大将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也不敢跟这些读书的辈计较不是?
这些十几岁的少年没了怕头,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再加上各自家中的长辈也不喜欢将军府,那他们自然是要欺负赵子烨的。
赵子烨起初也是不想理会他们的,奈何那几个世家子弟的太过分,当然,这种过分不是针对公孙雪,而是针对性地鄙夷赵子烨。赵子烨心气儿高傲,哪儿能受得住这种讥讽?当下便同人理论起来。
少年之间的理论,往往是先动嘴后动手,具体谁先动手已经不清。那几位世家子弟是赵子烨先动手,赵子烨则是他们先动手。两方掰扯不清,而赵子烨又受了伤,书院的夫子不愿得罪世家子弟,见将军府失势,便将赵子烨训斥了一顿,然后让他回家来反思。
来,赵子烨也是倒霉,平白无故地被欺负,又被训斥勒令回家,离开书院的时候,还被几个世家子弟嘲笑,心下自然是憋闷的。
可因为玲珑那一番话,到底没出什么过激的言论来。
等到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时,赵子烨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玲珑。脸色顿时一僵,随即移开目光,丝毫不理会玲珑便一瘸一拐地往府中走去。
玲珑见状跟了上去,也不搀扶赵子烨,只道:“奴婢已经让人去请苏公子回来,有他给你看诊,也放心一些。还有,夫人昨日一|夜未眠,今日喝了安神茶睡下了,如今还没醒,是以……”
“你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