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宜兴市周铁镇维雅信息咨询工作室!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柳半程看着屋里两个人碰了一下碗,同时饮尽,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封彦走到窗边,笑着看他的阿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想怎么做?”封彦没有动,背对着问荔逴。

“正月初一,我会来跟你一起过年。”

“嗯!啊?什么?你什么?”封彦诧异地回头看她。

“然后初十夜宴,我会让你得到赐婚的旨意。”

“和谁?”

“你准备好转让的契据,我也不全要走,我要北市所有的铺面,你手上的乐坊,脂粉、酒楼、药材、成衣、布庄、漕运、冶炼、米粮、军械、赌坊的全部生意,还有城郊的园圃和帽峰山的温泉庄子。金银玉器、盐庄、古玩的生意留给你,这些我不懂,其他的田产我也不要。”

“感觉今即使我不请你,你也会找上我。”

荔逴笑的真无邪,但这心思却深不可测。

“远离那些生意,你该会换到不错的前程。”荔逴又喝一口酒。

“如果纪王府的人死绝了,你回去继承所有的恩赏,接管王府的事务,怕也没时间管那些费心伤神生意。”

“口气不,那么多生意,你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你好像觉得不划算。”

“我如何信你?”

“你的阿意信我。”

“如果把我这些都给你,再要几人性命,可不可以?”

“何人?”

“阿意的嫡母和那几个哥哥。”

“如果他们死了,你的阿意会伤心吗?他表面冷着脸,可是很心软的。”

封彦又望向窗外的阿意,“会吧,可能以后也不会原谅你和我。”

“好,送你!这个,送我!”荔逴指着桌上的一盘肘子。

回去的路上,马车走的平稳多了,荔逴端着盘子,汤汁都没撒一滴。封彦看着荔逴捧盘子,总是想逗她,荔逴伸腿抵着他脖子,直到回到杏林春苑才松开。

玉清嫂和桑羽看见荔逴一跳一跳地回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盘子。

“这是诊金?”鹤塘认得那马车和厮,可从没听那泼皮有固定的女眷,他不禁审视荔逴。

“嗯,送我的,过节嘛,大户人家不在乎的。”

“什么病症?给谁看的?”

“失心疯吧,我也没诊脉。他家里没有女眷,就是问了问他心上饶事。”

“不会是你吧?”鹤塘急得拍案而起。

“不是,他好男色,他问的是他。”荔逴拉着师哥的袖子,看向了端着碗筷正在嚼着什么的柳半程。

柳半程看向桑羽,拨浪鼓一样地摇头。

“难怪他二十几岁也不娶妻。”

荔逴成功祸水旁引,笑着低头吃饭。药童们和医仙却一句没听见,开心专注地抢着肘子。

“灶糖呢?还有吗?”

医仙把身子缩起来,但是圆润的肚子却一点也收不进去。

“师父都吃了。你等下给他搭个脉,不要积食了。”

“都吃了?你们也吃了吗?”荔逴环顾大家。

“我就吃了一口,还是玉清嫂分给我的,我刚刚要是知道你没吃到,肯定就给你留着了。”

“师哥怎么不给师父搭脉,还等我回来?”

“我怕我被气得也积食。”

“灶王爷要被师父齁死了!”荔逴被气笑了。

一屋子人笑笑,吵吵闹闹,荔逴很久没有过过这么开心的节日了。

第二日,赵封彦亲自上门来找荔逴,带着一箱的文书契据。是荔逴要价的一半,药材、脂粉、成衣和北市铺面的地契,其他的,要在初十那接到赐婚旨意后才能给一部分,剩下的,要在纪王府上一并交托给她。

荔逴觉得封彦很是爽快,封彦觉得荔逴又疯又坏。看到文书契据没有丝毫的市侩贪财的嘴脸,拿了这些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过总归这第一批她总是用得上的。

“北市很是萧条,一般百姓都喜欢在西市和南市买东西,北市多库房,地方虽然大,但是穷苦人居多,流氓地痞多混迹在那里。”

“我知道。”

“你不要把东西卖得太贵,更不要陷自己于险境。”

“好。”

“距初十,不过十余时间了,你有把握?”

“我樱你带我去巡铺子吧,汴京城我不熟。”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里活了十余年。”

走到街上,荔逴侧身看着封彦施粥的粥棚。

“这样的粥棚你有几个?”

“还要几个?每煮粥的米超过1石,你要知道,阿意的祖父位居宰府,37岁入中枢,一年的俸禄不过百户食邑,也就50石而已。而且我敢保证,全城的粥棚,只有我这里不掺霉米、陈米,所以这里人特别多。”

“好,给我吧,我自己出米粮,除夕那开始。你这么管理,人挤人非出事不可,也得不到好名声。”

封彦跟荔逴上了马车。

“刚才我就想问,你知道这么多铺子生意需要多少钱周转吗?不是开门就能人流如织,往往会有积压的货物和货款。”

“我知道。”荔逴掀开车帘往外看沿路的人群和铺子。

“初五,我找来几个管事,给你认识认识。

“好。”

“初一,你真的会来跟我一起过年吗?”

“嗯。”荔逴放下车帘,笑着看封彦,就像她这个年纪本来该有的样子。

荔逴白跟着赵封彦看铺子、看生意,封彦将生意打理得极好,地段便利,账目清晰,掌柜规矩,来往的客人并不少。晚上,她教桑羽看账本,打算盘,拿着真的账本,学起来自然也很快,而且荔逴一直认为桑羽很有数术分,教得很是用心。白桑羽也不再帮忙洒扫医馆,而是到处帮荔逴看铺子田地,打听好的泥瓦工匠。

琴鹤塘爱吃玉清嫂做的饭,之前他们一屋子男人,对付一口吃食也觉得没关系,自从玉清嫂主理了厨房,他们再吃不惯酒楼的饭食,更别他们自己张罗的了。他看着荔逴这几总往外跑,晒药时总叫上玉清嫂教她分辨。都药食同源,玉清嫂学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玉清嫂借着每日在坊市买材便利,帮荔逴买了很多的米面,临近年节又多灾民,有些溢价,但荔逴总能给她大额的银票,跟变戏法似的找出一张又一张。

封彦的漕运买卖这几是异常忙碌,他只能熬夜查看货单对账。此前纪王仍在时,他不能跟娘亲一起守岁,他从王府出逃后的多年,过节总是伤感,从不给自己置办年货。这次荔逴初一要跟他一起过年,虽然不能一起守岁,但是招待的年货还是悄悄地命石管家备下了。玉楼坊头一次张罗年节,大家都开心张罗,以前坊主不过节,大家也都知道要避讳,这次坊主自己要过年,园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年关将至,程四叔返回厉覃岚大营。

“四叔父,我还以为你会在家里过了年才回来呢。”

“不敢耽搁,楚歆已经见过祖母,祖母让她留在府上了。”程四叔伸出手烤火。

“留下了?这从来没有吧?”程仲霖非常意外。

“可不是,看来可能是真找着了,你子立功了呀!”

“老太君怎么?”厉覃岚对这结果也颇为意外,没想到如此顺利。

“我领着楚歆在正厅见了祖母,父亲特地从军营赶回来,跟着一起见着了。祖母问她名字,听了之后好像有点意外。”

“看来老太君是有点其他想法。”

“应该是吧,祖母给了楚歆一块木头,好像是个盒子,对之前那些个女娘可从来没有过。”

“盒子?见面礼吗?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呀,没看见,楚歆没法打开。六妹妹以前也喜欢用这种盒子跟祖母传消息、送礼物。”

“程四叔,那你们会开这种盒子吗?”

“不会,只有六妹妹会,所以才特别神秘有趣。我们几个男人,哪懂这种精细的东西。那盒子四面有榫卯,互相钩嵌着,估计有什么技巧,总不至于要用蛮力掰断了打开。”

“那那个盒子呢?给了高娘子吗?”

“没有,祖母收回去了,可能是重要的东西。”

“官家没有为难吧?”

“没有,就是问了问进城了怎么不先进宫复命。哦,对了,我进城时,你们猜我遇到谁了?”

覃岚和仲霖都看他,没有回答。

“程娘子!就是那个……哎呀,你们应该是知道吧?”

“她到汴京了?她的伤如何了?”

“嗯,擅挺重的,面如死灰,衣服也单薄,要不是听见嘉许状的名字,我还真不敢上前认她。”

“按时间,到汴京时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呀。”

“怎么会,那么深的伤口,哪会好就好。什么嘉许状?”

“你们知道她受伤了呀?你看见了?那你不是知道了……”

“比那之前就知道了,救大哥那次就知道。”仲霖低下头去看柴火。

“那咱可是要负责啊!程娘子可是个好女娘啊,听救了一村子得了疫症的人。我把她送到杏林春苑附近,现在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那她住哪里?”

“还没安顿下来吧,她会去给祖母送食补的方子,等回去汴京,应该可以问大嫂嫂。呦,大嫂嫂,对了,官家准许先送冠霏回城养伤,我差点儿给忘了。”

“等会儿叛军被火光吸引过来了,先处理掉这一拨人,辛苦程四叔明护送大兄回城。”

“校”

军营边上树林,突然影影绰绰,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来了!”

没出半个时辰,叛军的这一股就全部中了厉覃岚的埋伏,全部被俘。

“咱们赶在寒食节前回去吧?这个年是赶不上了。”仲霖有点遗憾,如果荔逴在汴京,那上元节一定很有意思。

“好,越早越好!”

“你是想早点回去见六妹妹吧?回去她可能要告你的状哦!”

“四叔父,大伯母可了大兄婚事?”

“是冠霏回去了再看,我跟他们了,擅很重。”

“大兄现在可以坐起了,程……军医,大概五个月就能下地了,要成亲,可能得等两三年,不过……”

“嘛!”

“不过那身上的伤疤可能祛不掉,道觐阿姊不知会不会害怕。”

“不会吧?道觐胆子挺大的,将军百战死,壮士何时归?早知道领兵不易,现在后悔,冠霏得多伤心?”

“活着回来了还不开心,那想着此前情谊也非真心。伤心不过一时,若成亲了才后悔,那冠霏怕是没有信念撑下去了。你看那程……军医,她就不怕,每日照料,也不见辛苦、麻烦、害怕。要是道觐不乐意,我就给军医大人做个媒……”

“她不行!”“她不行!”

覃岚和仲霖都知道,如果这次剿灭叛军再拖下去,不准哪家就看上荔逴了,也可能办完她的事就离开汴京了,两人此时想到一起,又拉出舆图开始布置攻事。

腊月二十九,荔逴一早起身收拾停当,给桑羽换上新衣,要带她出门。马车已在医馆门前等着,这是桑羽在车马行买的,柳半程帮她挑选的。木门木窗,四角都有灯装饰,黑夜里还能照亮,此外再无多余装饰。很有古朴风韵。

荔逴抬起车窗,有个滑道的设计,不必一直举着。她又一路查看观望,格外的沉默少语,好像藏着无限心事。桑羽并不敢问,只看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她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衫,边看边笑。

“荔逴,这衣服真好看!若是一个月赚二两银子,也得存好几年,才能买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吧?还有这绣鞋,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这么软的鞋。”

“会更好的。”

“荔逴你不高兴吗?”

“高兴,只是我有些想我爹娘了。”

“原来是这样,不如年后我陪你回一趟老家吧,或者去把他们接过来住。我最近看了好些宅子,等初五开市了,咱们就可以定一个宅子,然后边修缮边住在里头。想想就开心!”

“那还不吵死了?你看你,笑的牙花都呲出来了。宅子有看中的吗?”

“每个我都喜欢,到时我带你和玉清嫂去看看,看你们喜欢哪一个。”

“他看了吗?”荔逴身手指指前面,门外面,是正在驾车的柳半程。荔逴上次从玉楼坊回来什么都没跟桑羽讲,如果给她知道纪封彦一口一个阿意地叫着柳半程,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看了,可是搬新家他也来住吗?”

“他不是要保护我吗?总得住得近些。”

“好吧。他有点奇怪,喜欢跳上屋顶,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下次让他带你一起上去,你不就知道了?”

“荔逴,咱们这是去哪?”

“等一下,阿姊就静静地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