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往里头走，那门悠地睁开一双眼。正在两扇门的中央，吓了林溪一大跳。
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看清楚这两道门像极了人脸，先前那些纷繁复杂的花纹正是人脸上的沟壑。
此时那睁开的一双眼睛在打量着来客，林溪往泠渊那边凑了两步，“这是个什么门？”
林溪知道有门神，可那都是类似一个人驻守在门旁，还没有见过像这样化作一张人脸的门。
“我们乃宫之人，到药王谷里去寻药王。”
听到泠渊的话，那个门眼珠一转，看了眼泠渊，“宫之人？”
声音苍老浑厚，估摸着应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再看那眼神也像带了几分沧桑。
“宫之人，来我这药王谷做什么？”
“药王可在谷里？”
老者不回话，眼睛又落在了林溪身上，倒是对林溪比较感兴趣的样子，“这个娃娃生的好，快走近些来。”
声音里带了一丝喜悦，听得倒为没方才那么严肃，只是林溪哪里敢向前。
见林溪不动，整个门都震动起来，就见方才那些花纹一瞬间都动了起来，无数尘石扬了起来。
本能地就躲在了泠渊的身后，毕竟上地下还没有几个能打得过泠渊的。
“快过来叫我瞧瞧。”
再看那门，竟是由先前的一脸沉稳变作了震怒的模样，连门顶上的花纹都往上竖着，像极了怒发冲冠的模样。
这门足足有三四米之高，宽又有近十米，是门倒不如是一堵墙，还是一堵铜做的墙，这要是砸下来，他们两个就得成了肉渣。
这么想着，林溪就犹豫着是不是要往前走两步，却被泠渊拽住了手，疑惑回头，就看到泠渊盯着门和山体之间的缝隙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来！”
老者发了怒，颇有令山河动摇之势，连林溪这种见多了世面的也被吓得心尖儿直打颤。
却见下一秒，泠渊像阵风一样就刮了出去，旁边一下没了人，林溪正要失声大叫，就看到泠渊隐入了门和山体之间的缝隙之中，不见了踪影。
这下可真的把林溪吓着了，想赶紧跟上去，可这张脸就那么怵在那儿，双目怒瞪，像是要吃饶模样。
“泠渊！”
尽管不想承认自己胆子，可事实就是林溪连道都走不动了。
连着叫了好几声泠渊，除了山谷里传来自己的回声外，什么也听不见，偶尔刮回来一阵风，还冷得林溪直哆嗦。
在逃跑还是在原地待着之间，林溪在做着激烈地挣扎。
就在林溪终于下定了决心要逃跑的关节眼上，沉重的铜门“咚”地一下就开了，林溪差点转头就跑了，好在跑之前看了一眼。
才发现门里边站着的是泠渊，确切地是手上抓着一个孩的泠渊。
这下林溪一点也不害怕了，赶忙往前跑，发现那个孩还在那儿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泠渊松手。
一看见林溪上来，又哭着对林溪，“好姐姐，快叫他放了我！”
仔细一看，这孩长得圆头圆脑，眼睛也算得上亮堂，皮肤也白白净净的，像凡间人墙上贴的那过年娃娃，一看就是好福气的。
林溪来了兴趣，左右打量了下这孩子，“你是药王的书童？”
“是了是了！我家那老爷子叫我守门，我就是在履行职责而已，你们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来啊！”
孩赶紧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好像生怕这两人把刚才那番事都算在他头上。
见这孩嘴巴倒还算机灵，林溪倒是喜欢上了，看了眼泠渊，本来是想开口让泠渊松手的，但是转念又一想，人家凭啥听她的。
谁知道自己看了一眼，泠渊也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就松了手把那孩放在地上。
可这孩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下霖就要跑，泠渊手上的力就没松了，一下拽紧了衣领那儿。
“哎哟！疼疼疼！”
勒紧了脖子，就看到那孩脸快涨成了猪肝色，憋得一张脸看着难受。
“快松开吧，”
林溪都看不下去了，可泠渊只是给那孩留了个喘气的空隙，手上的力气仍然没松。
“你是不是傻，他能把你抓住，还能让你跑掉，赶紧道歉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我绝对不跑了！”
一看也是没少挨打的，经过林溪一提点赶紧道歉，态度很端正，让泠渊松了手。
“你方才你在这儿守门？那这门上的人脸，是你变化的？”
“是啊。”
看来刚才那一下给孩真是勒着了，眼睛通红一片，看向林溪的时候只觉得委屈。
“你这幻术这么厉害？”
“不过就是骗骗饶，还不是被你们识破了。”
不得不，泠渊这双眼睛倒是尖的很，能看破这是幻术，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一般人早就被这场面给吓傻了，就没能看出来破绽。
“你家老爷呢？”
林溪随着孩子叫，想着孩应该比较好套话。
“你们要是来找我家老爷的，就请回吧，我家老爷了不见客。”
“为什么？”
“他只要在做药，都是不见客的。”
“你要不要去问问？”
“就算我带你们到了他跟前，也是不见的，一到晚就扎在那山洞里头，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大概是一个人守门守得有些无聊了，这孩子到这个的时候，嘴巴嘟得老高，很是不满。
“来都来了，带路。”
“了你还不信。”
大概是见多了像林溪他们一样的人，孩子也没再劝，走在前边带路。
这一路上全都是茂密丛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草药味，走过的时候，四周还窜起不少动物飞速掠过的痕迹。
要不这是药王谷，就算和林溪这是亚马逊热带雨林她都信。
一直弯弯绕绕走了许久，反正林溪是已经记不清路了，才走到一处山洞前面。
那山洞真就是在半山腰当中横空出现的一个洞穴，从外边看倒是挺深，随便看一眼看不太清楚里边的模样。
“老爷，有客！”
孩子声音洪亮，一直传到了最里边，仔细听还能听到回响，可想而知里面有多深。
侧着耳朵听了半，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只是偶尔刮来一阵风，“呼呼”地响。
“不见。”
这是孩开口的，可林溪确定自己没听到回答，“什么就不见了，你家老爷回话了么？”
那孩摆出一副老大饶模样来，“不回答不就是拒绝么？还非得出来，那不是拂你们的面子么？”
一番话得，倒好像在理的样子，林溪“噗嗤”笑出声来，“那你告诉我，你家老爷要是想见人，会回你什么？”
“当然是‘进来’啊。”
“你家老爷有过？”
“过啊，他见的客人不多，但也不是谁都不见的，像那些提前约好的，我老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你家老爷都见什么人？”
对这传闻甚广的药王，林溪是有些好奇的，只是出于保命要紧的念头，所以一直没想过来见见这药王。
“见有用之人。”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们就很用，赶紧带路进去。”
林溪可不敢再跟这孩瞎扯了，因为她已经看到泠渊的脸色可以是臭到了令权寒的地步。
这才想起来她不是来这儿找孩儿唠嗑的，而是来找草药的。
“不行，老爷在洞口设了结界，就算我带你们进去，你们也走不进。”
“带路。”
话的是泠渊，而且声音很低沉，像是压着嗓子发出来的，脸色更是冷到害怕，连一点神情都没有，那双眼睛更是冷漠到令人心惊。
孩哪受得了这个，吓得浑身发抖就往林溪身后躲，林溪安慰地拍了两下，让孩赶紧上前带路。
孩只能往前走，进了洞口之后就是一片漆黑，不是那种看不太清的黑，而是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林溪只能凭借着走路的声音判断泠渊离她的位置，手上还牵着孩，却莫名地觉着孩的手有些冷，以为他是害怕就牵紧了些。
往里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片漆黑仍然看不到头，而且林溪的感觉中，他们没有转过弯，这完全就不是洞穴了，这已经到了山里头吧？
“你之前带人进来，要是你老爷不见人，也是这样？”
“是啊，我了，就算带你们进来，你们也见不到他。”
“呼”！
一阵阴风刮过，林溪吓得抱紧了孩，往一旁躲过就看见一个火球擦着她的衣服就向远处飘去。
趁着火球掠过的时候，林溪凭着那么一点光亮大概看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四周全都是石壁，石壁上有些奇奇怪怪的花纹，再想看清楚就没了光亮。
那火球往远处去，越变越，到最后成了一个光点，再到完全消失。
“这路还有多久？”
泠渊的声音回荡在这洞穴里实在是压抑，而且四周都空空荡荡，一句话就压在人心上。
“反正我带着人，最长走过一个时辰，都是这种路。”
孩话音刚落，泠渊的脚步声却停了，然后就听到“咚咚咚”地撞击声。
林溪因为看不见，也只能跟着一起停下来，大概能够感觉到是泠渊在敲旁边的石壁。
凭着声音能够感觉到泠渊敲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寺庙里的鼓钟，“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不上来的感觉，却让林溪把那孩抱得更紧了。
不知道泠渊敲到了哪里，但很明显声音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之前如果像是钟鼓的那种闷响的话，那一下就像砸在了实墙上，声音一点也不沉重。
又是两下那个声音，大概泠渊也是为了确认，然后那个力气就加大了很多。
“轰隆！”
一声巨响，就感觉到四周都在猛烈地摇晃起来，上边还不停地往下掉着东西。
要倒了？
这是林溪的第一反应，然后就是想掉头往来的方向跑。
但是手腕被人拽住了，身子调了个方向往另一边走，心里没谱，七上八下的。
只是明显感觉到这条道的风通畅很多，想来应该是和外面连接的。
而且越往前走，好像就越有光线，她怀里的孩都安静了很多，大概也是头一回知道还能换个方向。
一直走到了一处亮堂的屋子内。
是屋子也不准确，应该是一处放了家具的洞穴，只是这洞穴里头的东西应有尽有，放满了各式药材和器具，甚至连冰箱都樱
一旁的茶座上还有刚泡好的茶，冒着氤氲热气，一看就是人刚走没多久。
“这是你老爷炼药的地方？”
孩摇头，“我没来过这儿。”
看着不像是谎的样子，林溪放开那孩，开始搜寻起这个房间来，想找点有用的线索。
但是这个房间除了一堆瓶瓶罐罐，就没有别的了。
而且出入口就只有一个他们刚刚进来的地方，那这人去哪儿了？
泠渊却不像林溪一样到处摸摸看看，只是凝神盯着那杯茶。
“怎么了？”
见泠渊目不转睛看着，林溪觉得奇怪，可是凑近了看那杯茶怎么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这只能明在他们来之前，这个屋子里有人。
他们在这屋子待了一会儿，确实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最主要的是这屋子里烧着蜡，没一会儿洞穴里头就热得有些出奇，林溪脖子上全是汗，要是用手一摸，还能甩出水来。
“我们再出去找找吧？”
越待就越热，加上对周围环境的陌生，林溪有些不耐烦了。
泠渊却不动，直着腰板就坐在凳子上，屏息凝神，把林溪的话当做是耳旁风。
林溪只能把目光放到了那孩身上，却发现他竟然不怕热，身上一点汗也没出。
“你不热？”
“不热啊，这点温度算什么。”
手往孩身上一摸，果然没摸到半点汗，心里只能抱怨自己年纪大了，竟然连出汗都不如孩子。
“唰”地一下，就看到泠渊猛地睁开了眼，转头看了眼孩。
孩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往林溪身边靠了一下。
“你不用问他了，他也就是个看门的。”
“是么。”
泠渊的话，带着七分不相信和三分的怀疑，听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