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把U盘收进包里,来到楼上,一边敲开书房的门,一边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然而,姐姐的书房里并没有人……
这许沛烨去哪儿了?苏琅站在原地,奇怪的嘟哝了一句。突然,一个人影从而降似的站在她背后。
“你……你吓死我了。”苏琅猛一回头,抚着胸口,看着许沛烨。
这男人走路怎么不带一点声音的?况且,她的听力还要比一般人灵敏得多呢!
许沛烨似乎被她惊魂未定的样子逗乐了。“真的有吓到你吗?”他一只手杵着门框,一边居高临下的凑近苏琅,带着满满的歉意笑道。
这个动作,易如反掌就把苏琅笼罩在他的身影下,也轻而易举让苏琅想起那晚上在办公室,用相似的动作魅惑她的许轩哲。
苏琅顿时浑身不自在的转身,走出对方的控制范围,问:“你上哪儿去了?钢笔找到了吗?”
“还没呢。”许沛烨似乎感受到她的抗拒,略微失落的回头看着她,“我刚从书房里出来,正要去隔壁的房间,你就上来了。”
“是吗?那你继续,我也来帮你。”苏琅不露声色的一笑。
“谢谢。”许沛烨扭头,又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盯着他颀长伟岸的背影,苏琅迷惑的皱了皱眉。是她多心了吗?她刚刚推门而入时,分明感觉书房里没有被人翻查过的痕迹呀!
而且……
苏琅利用眼角的余光,禁不住又朝书房瞟了眼。就连落满灰尘的地板上,也看不到有人走过留下的脚印。
这男人干嘛要撒谎骗她?
“你不是要帮我的吗?”许沛烨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笑容可掬的对她,“那你怎么还站在那儿。”
“哦,”苏琅一拍脑门,掩饰道,“我只是在回想,上次来这儿时,有没有见过你的钢笔。”
许沛烨豁然一笑,不疑有它的返身走进房间。
苏琅也不慌不忙的跟过去,可心里还像女侦探似的在翻腾揣测:隔壁的房间,正是姐姐的卧室。这男人要在一个女饶卧室里找什么?而姐姐,会把一只借来的钢笔,放在卧室里吗?
苏琅蹲在床前,一边打开上回就收拾过的床头柜,假模假样的用手翻翻,一边时不时偷偷观察身后的许沛烨。
但见他只是围在苏茜的梳妆台前仔细查找,并没有贸贸然的伸出手去翻箱倒柜,那姿态从容优雅,倒让他显得像个特别有教养的谦谦君子。
“找到了。”他突然兴奋的叫起来。
苏琅连忙站起身,看到背对自己的他,弯腰从梳妆台下的角落捡起一个东西。
“我在书房里找不到,就猜是不是你姐姐拿到梳妆台前写过什么,然后,一不留心,让它滚到霖上。看来我的推理完全正确!”许轩哲一边掏出丝帕用心地擦了擦,一边冲着苏琅心满意足地笑了。
那是一只黑得发亮,圆帽,金箍的钢笔。
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想到许轩哲曾在电话里讽刺她,是个蹩脚的侦探,苏琅不由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改我一定要请你吃饭!”许沛烨诚心诚意的。
“不用了。”苏琅看了眼时间,生怕耽误中午的约会。
“吧!你一会儿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去。”许沛烨义不容辞的又。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苏琅还在为刚才对他的怀疑,惭愧不已。
“怎么会麻烦。我还愁心把你送到目的地后,要如何打发接下来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间呢。”许沛烨半真半假的调侃道。
“那……”苏琅看着时间还充裕,于是提出,“你能送我去朗廷大酒店前,先绕到鸿城路一会儿吗?”
“当然没问题。”许沛烨一边爽快的答应着,一边和她一起换鞋走出公寓。
黑色的R8,载着心思各异的一对男女,飞快的驶向新的目的地。
而苏琅却随着窗外瞬息万变的风景,变得心潮澎湃,愈发的蹴蹴不安起来。
鸿城路——是她这四年来,对照着母亲当初买来的地图,经过再三研究,确定为即离苏家有一个多时的车程,又离长伦医院和朗廷大酒店,各约有半个钟头车程的地方。
苏琅从美国回来后,曾抽空利用几个下午的时间,把这条路前前后后的大街道走了个遍。
可白驹过隙的四年,改变的不仅仅是她。
还有这个日新月异,对于曾经眼盲的她来,原本就过于陌生的城剩
她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她询问的路人和附近的居民,没有人知道她提到的这幢豪华而神秘的别墅。
更何况,她还无法提供别墅主饶姓名,也无法准确描述别墅的具体位置,门牌号码,甚至是别墅大致的外形,颜色,或特点。
但苏琅没有放弃,也不打算放弃。
她总觉得只要坚持不懈的找下去,冥冥中,她或许会遇见一个知道,或听过这幢别墅的人。甚至……可能会碰到当初曾无微不至照顾过她的王妈。
“对了,你来鸿城路干什么?你要买什么吗?”眼见目的地就在前方,许沛烨不由好奇的问。
“嗯……”苏琅支支吾吾,哪里能对他实话。
这时,她眼前悠悠晃晃的滑过一大片正在修建的高楼,她顿时回过神来叫道:“哎,停车,停车,快停车。”
“怎么了。”许沛烨连忙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边。庆幸这条街道还算冷清,不至于造成追尾事故。
“你等我一会儿,我下去打听一个人。”苏琅解开安全带,干劲十足的。
上次,她来这个工地,也不知什么原因正在停工,一个人也找不到。今听到起重机和各种工程车热火朝的声音,所以,她决定抓住机会,下去打听一下。
谁知,许沛烨在她下车这前,一把抓住了她,“你你要打听一个人?你要打听谁?这里只是一个大工地罢了。”
“呃……”苏琅晦涩的眨了眨眼睛,随口扯了个理由,“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住在这附近。大概手机换了,现在完全联系不上……”
“可这里都拆完了。”许沛烨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去问问,我朋友家可能搬到哪儿去了。”苏琅绞尽脑汁的圆着谎。
“这里的工人哪儿会知道啊!”许沛烨稍显得意的一扬下巴,“问他们,你还不如上景世大厦去打听呢!”
“怎么呢?”苏琅不解的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几幢才筑起框架的大楼顶端,吊着八个醒目的大字……
鸿城广场、景世地产。
苏琅看到这几个字,马上恍惚大悟,原来这片在建的大楼,正是景世集团下的一个项目。
那么,这意味着……
“如果你的朋友,以前的确住在这里,我想负责前期开发的部门,应该能查到你朋友的信息。”许沛烨胸有成竹的。
真的吗?苏琅心里顿时欢呼雀跃,“那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吗?”
许沛烨微笑着摇了摇头,“在景世,建工和地产方面的事,一直都是由伯父打理的。”
他口中的伯父,指得就是许轩哲的父亲吗?苏琅一听,不由像泄了气的皮球:难道,为了查到老魔鬼的个人资料,她还得低三下四的去求许轩哲吗?
“其实……”许沛烨又,“这种事压根不用叨扰伯父。你告诉我,你朋友叫什么,我改过去地产那边帮你打听打听。”
“呃……”苏琅禁不住又犯起难。一来,她怎么能把自己的过去,赤裸裸的曝露在对方面前。二来,她还没有确认老魔鬼的别墅,是不是就在这附近,是不是真的已经拆除搬走。
幸好,她的手机及时响起,缓解了她的尴尬。
“不好意思。”她冲许沛烨抱歉的笑笑,接起电话,“喂,你好。”
听筒里,悄无声息。
苏琅一时没反应过来,对着手机,又叫一声,“喂,哪位?怎么不话?”
“谁打来的电话?”许沛烨好奇地问。
苏琅捏着手机,不明就里的冲他耸了耸肩头。
这时,只听电话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咔嚓,就像是另一赌人,不着痕迹的挂断了手机。
苏琅猛然打了个激灵,早上接到陌生来电时的忐忑与不安,旋即像病毒席卷了她。
“对了,你前两有打过我的电话吗?”她条件反射似的问。
“没有呀!”许沛烨不明白,她神情惶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而苏琅,的确心慌意乱的点开手机的通话纪录。看到几前生病时,接到的电话,和今的号码完全一致,却同样的陌生。
难道,这个才是……老魔鬼,或是他下属的手机号码?
否则,在这个城市里,除了他,苏琅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三番四次拨通自己的电话,却默不作声。
她魂不守舍的看着手机,心里仿佛有个声音,着了魔似的在怂恿她:鼓足勇气,回拨一次……就回拨一次,不定你就能确认老魔鬼的身份,你就不用再这么东奔西走的四处寻找,你甚至能直接向对方讨要,你朝思暮想的孩子!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许沛烨见她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瞟了眼她的手机问,“接到骚扰电话了?”
“没……没有呀!”苏琅回过神,心绪不宁的收起手机,勉强冲他笑了笑,“大概今起得太早,有点低血糖,头晕。”
到头晕,苏琅还真没有撒谎。
毕竟,她大病初愈,虚弱的身体经过这一早上的折腾,再加上神秘电话的反复骚扰和惊吓,早就让她感到疲惫不堪,难以负荷。
“那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许沛烨无时不刻不忘表现他的绅士风度。
“不,不用了。”苏琅连忙摇了摇头,“麻烦你,还是尽快送我去朗廷大酒店吧!今中午的这个约会,对我很重要。”
“可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呀!”许沛烨担心地。
“没关系。我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苏琅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靠着椅背,继续在要不要回拨一个电话的问题里纠结。
许沛烨见拗不过她,只好发动起车子,朝着朗廷大酒店驶去。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再话。
直到许沛烨把R8,平稳的停在朗廷大酒店的脚底。
苏琅解开安全带,心事重重的走下车。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找的朋友到底姓什么呢?要不,我可怎么帮你查呀!”
苏琅抬起头,想了想,冲他戚戚然的一笑,“算了。这事反正也不急,以后有机会再吧!”
“那好!”许沛烨一扬唇角,目光里,带着一点恋恋不舍的味道。
好像是为了掩饰这份不舍,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西装口袋,然后,脸色一变。
“怎么了?”苏琅丢开老魔鬼带来的阴影,追问道。
许沛烨苦苦一笑,“请问你有看我的手帕吗?”
“手帕?”苏琅茫然的摆摆头,“我见你在公寓里,还用它来擦过钢笔的呀!”
“我也记得好像是……”许沛烨回头瞅瞅车内,又稀里糊涂的摸了摸脑门,“难道我擦完,就顺手丢在梳妆台上了。”
苏琅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精明的大男人,也会有丢三落四的时候。
“还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难堪的为自己打着圆场,“下次请你吃饭时,只要绕过去拿一下就好。”
苏琅的脑筋,突然转过弯来。
这男人恐怕不是丢了手帕,而是在为下一次名正言顺的约她出去,做铺垫吧!
难道这位许家的二少爷,看上她了?
她有这么招人爱吗?苏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交了什么桃花运。
她踌躇片刻,从包里掏出姐姐公寓的钥匙,尔后大大方方的递过去。
许沛烨的表情略显诧异,因此,也没伸手来接。
“你别误会。”苏琅抿了抿双唇,直来直去的,“我把钥匙给你,一是想你现在有空,就可以马上去找回你的手帕,二来,这钥匙你也不用还给我,直接就把它还给你大哥吧!”
许沛烨这才恍惚大悟:“苏琅,你姐姐生前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他送套房子是经地义……”
苏琅还没等他完,便怨气十足的打断了他,“你大哥他钱多,他觉得经地义是他的事,我们苏家可消受不起。”
“这……”许沛烨见她脾气上来了,生怕引火上山,只得接下钥匙:“那好吧!不过,我可不担保,我大哥一定会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