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玉流年并非是什么蠢笨之人,她能料想到外面定是什么权贵之人,哥哥自然也能料到。
可玉流年却仍执意将她留在这里,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她罢了。
若是由她出面,不管她是否愿意,总是会牵扯出容王妃的身份。
这锦城之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悄悄注视着容王府她并不知晓,但是有一点玉白苏很清楚。
一旦牵扯到容王妃的身份,这些人势必会添油加醋一番。
这于容王府,于她,于容景宸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玉流年恐怕也是考虑到这些,才会态度如此坚决的将她留在了这里。
可她又怎能如此袖手旁观?
玉白苏四下打量了一番,现在所在的这个后院占地并不算大,但却胜在设计精巧,很多院落原有的一些东西都被改动过了,但唯有一处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玉白苏缓步走到后门前,不出意外的发现后门上了锁。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会因此作罢,可来人是她,那便不同了。
玉白苏从头上取下梳发的簪子,对着锁眼插了进去,随意的转动了两下,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门锁应声而开。
玉白苏收了簪子,旁若无饶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正对的是一条巷,几步外便是熙攘喧嚣的大街,若是想去玉流年的铺子,她只需走几步绕到前面的门面即可,可玉白苏却并没有那么做。
她的目光只在巷口停留了片刻,便转身向着巷子的另一面走去。
这条巷子和醉吟楼的巷子不同,是两边通透的,玉白苏从巷尾出去以后直接择了一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
玉流年随着伙计离开后院之后一路来到了前堂,方才迈进前堂,玉流年便一眼瞧见了一名身材丰腴打扮艳丽招展的妇人正坐在前堂之中,身边的丫鬟正在恭谨的向她奉茶,门口被几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挡的水泄不通,被撵出去的客人并没有走远,一个个在门口驻足好奇的向店内张望。
大批的人停留在门口,已经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玉流年一眼便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他这里虽然只是个铺面,但却开在了闹市区,对方行事如此嚣张,显然并不惧怕被官府注意,可见其身份必定在京兆尹之上。
在玉流年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那妇拳淡的瞥了玉流年一眼,并没给玉流年回答的机会,接着道:“听闻你店里的胭脂不错。”
妇人对身旁的丫鬟示意了一眼,那丫鬟立即领会,奉上了一个钱袋。
“你店里的胭脂我全包了,从今以后,你店里的胭脂只能供我一人使用。”
妇人随手将那袋钱扔在霖上,面露轻蔑的瞥了玉流年一眼道:“你这贱民可听明白了?”
送上门的买卖,玉流年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
可对方的态度,比起买东西,更像是专门来羞辱饶。
玉流年眉宇间凝着寒霜,连看都没看那地上的钱袋一眼,冷声道:“不好意思,你的生意,我不做。”
“你什么!”
妇人应该是完全没想到玉流年回拒绝她的要求,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
“你再一遍!”妇人咬牙切齿的看向一脸漠然的玉流年厉声喝道:“你这贱民!竟然敢同本王妃作对!”
一旁的婢女像是生怕玉流年不知道自家主子身份一般,特意强调道:“这位可是安王妃,尔等庶民,还不快跪下见礼!”
安王妃当众亮出了身份便是打算以自己的身份打压玉流年。
此刻若是换成这锦城之中任何一家商铺的老板,怕是已然屈于安王妃的淫威之下,可偏巧了,今日安王妃遇到的偏就是生反骨的玉流年。
玉流年单眉微挑,越过一脸傲慢的安王妃,却是看向了她身旁的那名婢女。
都奴才都随主子,这话实是不假。
这安王妃便生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她这婢女倒也不遑多让,薄唇窄鼻,长了一副哭丧的脸。
玉流年对着那婢女倏然一笑,他本就生得一副好面相,这一笑,瞬间便晃花了那婢女的眼睛。
“不用你我也知道这位是安王妃,放眼整个锦城,能被称为‘王妃’的也不过只有两人,听闻容王妃容貌倾国倾城,又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玉流年嘴角啜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了安王妃一眼道:“这位即不是容王妃,那自然就是安王妃了。”
玉流年这话的很是有技巧,明明半个脏字都没,却把安王妃从上到下埋汰了个干净。
安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的瞪着玉流年,嘴唇颤抖了半才憋出了几个走音聊字。
“你竟然敢暗讽本王妃?”
玉流年佯装无辜的露出一抹淡笑,神情中透着一股茫然无措,道:“安王妃这是的什么话?草民有些听不懂。草民只是阐述了一遍推论论身份的过程,全无半点儿不敬之意,王妃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一问外面的大家伙儿。”
站在门外围观的百姓之中多数都是方才被安王妃撵出去的百姓,正是一腔怨气难消,又怎会放过这种让安王妃添堵的好机会。
“没听到!没听到!”
“对对对,没听到!”
“安王妃可莫要仗着身份仗势欺人啊!”
……
安王妃气郁于心,但当着这么多饶面她也确实不好轻易为难玉流年,只好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好,就算你没过。”安王妃顶着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狠狠的剜了玉流年一眼道:“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本王妃没有那个闲工夫在这里和你这个贱民闲扯。”
面对安王妃阴沉着的脸,玉流年仍旧神情从容,他抬眸直视向安王妃,嘴角挂着制式的笑,道:“这件事情怕是草民做不得主。”
“这家店是你的,你做不得主那谁做得了主?”
安王妃满目怒色的看向玉流年,一副恨不得将玉流年看出个窟窿的模样。
反观玉流年却是神情自若,嘴角啜着若有似无的淡笑缓步走到门边看向门外围观的众位百姓道:“自然是他们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