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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肉直接卡住了少绾的喉咙,噎得她不上不下,还咳不出来,脸一下子就红了。

少绾赶紧把羊腿放回烤架上,擦着嘴,努力咽下卡在喉咙里的那块肉,勉强吞咽下去,才道:“那个……你知道的,我已经嫁人了。”

兰奕唇畔抿起,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啊,可你不也抛下他们,来到这吗?”

如果少绾一直都是云泽身边的那个女人,兰奕或许不会对她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来。

少绾深吸一口气,握着拳头郑重道:“兰公子,我想你的一片心意,这辈子注定是得不到回应了。既然我已做了云泽的妻子,就算此时此刻,他不能在我身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少绾干脆利落地同兰奕划清界限,抬头望,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空就不见了星星。

心绪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对她来很重要的人。

身旁的兰奕静默无声,晃着手里的酒瓶子默默喝着酒,听她。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城主府做事,每个月的俸银有没有涨,四个娃的药分清楚了吗,每个月一次大宝和二宝沐休日,他又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泪水不自觉模糊了眼眶。旁边兰奕似有所感,眼珠似乎是在变色。

少绾擦掉眼泪,正想转头,散着浓重酒气的兰奕突然朝她扑了来,将她乒在地,后脑勺眼见着就要着地,被兰奕宽厚的大手握住。

她睁着惊恐的眼望着酒气上头的兰奕,见他就要凑上来,心下一颤,直接一巴掌掴了过去。

兰奕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看到少绾薄怒的面容,她正愤恨地望着自己,眼角挂着泪水。

少绾趁机推开他,义无反关冲进黑暗里。

兰奕瘫软地平躺在地上,盯着漆黑夜空傻笑了起来。

突然,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像受赡刺猬窝成一个圆形。眼珠黑色蓝色交替变化着,余光瞥了眼自己这孱弱的躯体,无比嫌弃,双手紧攥成拳。

像他这样孱弱,自便被王兄和文武百官嫌弃,没人愿意接受他这个病秧子,就算是他喜欢的女子,也一样。

“蹬蹬蹬。”脚步踏在草地上的声音。

不消一会儿,少绾爬上山坡,她愤怒地瞪着兰奕,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满,开声道:“兰奕我告诉你。”声音压抑沙哑。

刚才少绾跑出去,已经回了营帐,可是她越想越憋屈。她堂堂一个有夫之妇,云泽的妻子,怎么就被一个男洒戏了?

她要是不讨回公道,她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云泽!

少绾往前几步,站在兰奕面前,满是倔强道:“我已经嫁人了,我的丈夫叫云泽,我这辈子也只会爱他一个人!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少绾,都只会喜欢云泽一个!”

兰奕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冲他大呼叫的女子,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意识,才能看清她那么在乎那段感情的样子。

简单质朴的面容因为生气泛着微微红,灵动的大眼睛不屑地向上挑,声声辩解砸在他心上,让他无所适从。

少绾突然有些后怕,倒不是怕兰奕恼羞成怒对她动手,只是怕这家伙又想不开对自己乱来。

她后退了一步,转身再次跑了。

跑到半道,又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我刚才都那么他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昏头的少绾这才找回些理智来,意识到兰奕倒在地上很不对劲,赶紧又返回去看。

果然瞧见兰奕倒在火堆旁,抽搐不止。

“兰奕,兰奕你还好吧?”她把兰奕强行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发现他身体滚烫、四肢僵硬,手臂上出现了几处面积的腐肉。

“毒瘟!”

兰奕实在是有些不走运,负责照顾伤兵的人这么多,偏偏是他染上了这瘟疫。

“你撑着点,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少绾强行把兰奕从地上拽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刚想站起,瘦弱的身子骨因为兰奕一个大男人而压得膝盖向地面砸去,少绾忍着膝盖的痛,还是倔强地以一己之力将兰奕给扛了起来。

她扛着兰奕艰难朝营帐移动,兰奕双脚擦过地面,擦出长长的缝隙来。

营帐外头,秦无炎正在为找不到他俩而焦灼不安地等着,“这殿下和少绾姑娘怎么同时不见了,他们不会是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秦无炎,快过来帮忙!”秦无炎刚这么想,便远远听见有人在喊他,抬眼望去,看见少绾扛着兰奕。

“我的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兰奕他怎么了?”秦无炎急切问道。

“来不及和你解释了,快,先帮我把他扛进去,顺便把清屏姑娘叫来。”

“来。”秦无炎帮着少绾把兰奕放到了床上,然后转身就出去叫清屏。

刚躺下的清屏还没合眼呢,就被营帐外的秦无炎给吵醒,她快速穿好衣服,同秦无炎去看兰奕的状况。

进入营帐的时候,少绾已经在给兰奕施止痛的针了,不过貌似没啥作用。

兰奕虽昏迷,但是他脸上的青筋暴起,双手紧攥,手背上的青筋亦是暴起。豆大的汗珠沿着刀削般的侧脸滑落下来,衣服的前襟已经濡湿一片,嘴唇惨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樱

就算是昏迷,他也难逃折磨之苦。

“他所中的不只毒瘟一个!”少绾低声道。

清屏快步走到床前,把了下兰奕的脉搏,神情凝重道:“他身上还有钩吻、沧澜这两样剧毒!”

少绾点零头,用锋利的特制刀割破兰奕的左中指,黑血顿时汩汩流出,散着恶臭抵在铜盆里。

“而且这两样毒,跟了他得有二十年了。”

兰奕今年也就二十五左右,这毒藏在他体内二十年,也就明,他还是孩童时就被人下了毒。

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