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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温婉流露出不赞同的样子,“朱叔,你别开玩笑,我那方子怎么值得起三千两?更何况我急等着用钱,父亲也教过我,时贱而买,虽贵已贱,时贵而卖,虽贱已贵。我这方子顶了也就一千两的价格——”

“一千两?”

莫这里面腰包最粗的雷掌柜心动,就连张家、李家都也十分心动,一千两不是个大数字,这垫垫脚、找人凑一凑就能拿得出来,更何况在播州城里做酒商的,谁家没点子积蓄?

只不过——

在场都是人精,你家凑得齐,我家也凑得齐,那必然最后成交价不止一千两,端看谁动作快,能哄得眼前这没什么见识阅历的温娘子交出方子来。

朱旺很配合的“唉哟”一声,急得只恨不得去捂住温婉的嘴巴,“大侄女!你…你…多吃点菜——”

他伸手给温婉夹了满满一碗菜,阻止温婉继续话。

这两人一唱一和,已让众人心中笃定,一千两能买这方子!就看谁动作快!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各怀鬼胎,不少人打定主意饭后便去温家拜访。

酒过三巡,席面才堪堪结束,出包房时色已暗。

这香楼算是播州有头有脸的大酒楼,里面三层,包房便有数十个,温婉一出包房就听见席间刚才还“咿咿呀呀”唱曲的声音停下,大厅中似有骚乱传来。

“叫你唱《黄龙衮》你不肯,那何故要收了爷的五两银子?既然收了银钱,那今日不唱也得唱!”

一道中气十足油腔滑调的声音传来,瞬间将整个香楼的顾客吸引过去,无数吃瓜群众打开包房大门,探头探脑。

温婉行至二楼被这声音绊住脚步,干脆也巴在栏杆处看热闹。

那朱旺眼里闪动着八卦的火苗,抓着身边人就问:“咋了?是逼良为娼还是巧取豪夺?是强买强卖还是少爷爱上丫鬟?”

温婉:“……”

想杀猪了。

被抓的那裙也不恼,笑嘻嘻道:“那位是香楼唱曲儿的巧儿,还有她那瞎眼老爹,闹事的那个是宣慰使司佥事窦大饶幺儿。怪那巧儿不知变通,窦公子先前问她是不是什么都能唱,巧儿应了,窦公子便打赏了她五两银子,现在让她唱《黄龙衮》,她不愿意……这不,窦公子就恼了。”

“这……《黄龙衮》…如何唱不得?”

“老兄没听过这词儿?”那人眼神浑浊的笑,“三更三点催,鸳鸯戏涟漪,玉臂紧交,润酥胸汗溶溶地。觉昏地惨,参地一会。如痴如醉,任宝髻偏,金钗坠。”

“这…这是淫诗艳曲啊!”朱旺再探过去,怪不得那巧儿姑娘一脸倔强抿唇,怀抱琵琶,始终不肯弹唱,“要坏事啊!”

今日这位窦公子呼朋唤友,而那巧儿性情孤高,不肯唱青楼妓子求欢之曲,瞧那窦公子今年十七八,这个年纪把脸面看得比大,若是情况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

温婉看了会子,觉得无趣。

她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抬头便催促朱血旺离开。

朱血旺望着前面温婉背影,心中暗道:夜叉可真是一块无情无义的叉烧包。

“窦公子…我当真不会唱,我给您唱个其他的曲儿可好?或者…我今晚只为您一个人唱,您想听什么…”

“爷就要听《黄龙衮》!爷给了银子的!这播州还没有收了爷的钱不给爷办事的!”

窦公子随行的那些男子非富即贵,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子弟,此刻全都起哄着,生怕这把火缺了油,“窦公子你的脸面不够大,巧儿姑娘看不上你,自然不肯唱。”

“巧儿姑娘定是嫌五两银子太少!索性这样,今儿个咱谁能让巧儿姑娘开口,谁就请这顿饭!”

“巧儿姑娘你莫敬酒不吃吃罚酒,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少爷乃宣慰使司佥事窦家的公子,你若今日不肯唱,明日整个播州城内都别想唱!”

那巧儿被逼得脸色发红,肩线紧绷,下唇微颤,抬头在人群中急切寻找,似乎想要寻一个救世英雄。

“咦……”朱旺忽然蹙眉,“那不是…安举人吗?你家梅账房的夫婿…”

温婉脸色不虞,“梅清如今独居一人,哪里来的什么夫婿?朱掌柜莫错了话。”

朱旺讪讪笑。

温婉此刻已经来到大堂,只能往前两步,望向前面人头攒攒,“哪个是安举人?”

“就那边…跟在窦公子身后那个青衣男子…瘦高个络腮胡…”

温婉看清了那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瘦高个,细长脸,两颊凹陷,像蛇一般阴冷的双眼,不像是读书人,像是…读过书的屠夫。

“他不是在安阳县吗?为何会出现在播州城里?”

怎么还会和窦家搭上关系?

一个举人,一个武将,明年便有春闱,难道安保年不打算下场?

朱旺摇头表示不知。

温婉正欲抽身离开,冷不丁听见那安保年威逼巧儿,“你既然抛头露面出来营生,那就别当婊子又立牌坊。”

“你在这香楼卖唱,和那百花楼里卖唱有什么区别?《黄龙衮》青楼里的姑娘们唱得,偏你唱不得?”

“今日这里这么多人,若叫窦公子下不来台,明日怕是想唱都没这个命!”

巧儿面露恐惧之色,素手抚上琵琶,手指颤颤,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

“且慢。”

忽而,二楼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温婉循声望去,只见那女子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身段亭亭玉立,声音清脆如黄莺,叫人生出好感来。

她旁边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却看不出是哪家的姑娘。

英雄救美来了。

“这位大哥此言差矣。且不巧儿姑娘身处香楼,靠的是自己的技巧吃饭,不应将她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就这巧儿姑娘身世凄苦,她为了养活她自己和父亲,抛头露面出来营生本是正经之事,难不成要她和父亲二人饿死家中?”

“我瞧你穿戴襕衫,应是读书之人。读书之人最重孝道,公子若和巧儿姑娘一般情况,难道会只想着自己脸面,而置家人死活不顾?”

安保年一双厉眼望过去,见那二楼话的娘子一身衣裳不菲,身份或是非富即贵,本不欲树敌,可他初来播州刚投奔窦家,若是被一妇人三言两语驳斥,只怕窦家看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