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淮心里暗自嘀咕。
可忽然一转念,不由脸微微地红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虽然暗骂自己下流,却又不自觉地冲动,要往那方面遐想。
可一转眼,却发现非晚又不见了。
“师妹去哪儿了?”
暴电嘴快,自告奋勇:“书房方向——王爷,我去把二姑娘拦下来。”
叶倾淮犹豫了下。
“不要。”
“二姑娘没见过我。”
叶倾淮果断摆摆手:“就装作不知道。”
暴电愕然:“可书房是军机重地。”
言下之意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随便闯进去?
战王的书房,在整个王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毫不夸张地,整个朝廷的军事大事都维持于此,也都不为过。
可惜,他太急了,才看到暴风正拼命使眼色。
“我不要!”
叶倾淮脸色已然很臭,让他第二遍,就已经很令他生气。
完,便抬脚走到外头漆黑的风雨里,追赶而去。
“叫他们准备好火盆。”
随着他身影的消失,丢下一句冷冷地吩咐。
在他身后,暴电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解地追问:“风哥,这是为什么呀?”
暴风指了指地下:“你傻啊!这些侍女怎么倒的?”
暴电愣头愣脑:“被二姑娘的迷香。”
暴风无语望苍:“行了,下半辈子你一个人过去吧。”
着,丢下暴电呆若木鸡:“这关我找老婆什么事?”
而此时,非晚抱着乌梅走进了一片林子,看见一幢三层的高楼,掩映在浓密漆黑的林子里,四周围绕着无数高大的百年樟树,参耸立。
她行走其中,尤显渺。
“呜呜”
树上传来奇怪的鸟剑
怪阴森的。
非晚心头微颤,闭着眼睛拼命地朝那高楼跑去。
“咿呀”
大门轻轻地推开一道缝。
非晚心头“咚咚”乱跳,这里显然是一座书房。
分三层。
底层举目所见,全是高高的紫檀大书架,一架架靠墙而立,堆满密密麻麻的各种典籍。
非晚好奇地拣了两摞打开,惊喜地发现有的是孤本,有的是难得的抄本。
“了不得!”
此外还有珍藏的名家书画真迹。
随便抱一件回去,都非常值钱。
非晚登时激动得脸颊通红,仿佛来到了一座乐园。
眼睛发亮,赞叹不已,却又叹息地一一放下了。
外头狂风骤雨,她胳膊腿地实在不好拿,拿了也跑不掉,真是太可惜了。
啧啧!
她随之好奇地走上中间第二层,那里安置着宽敞的书桌椅,显然是历代战王办公的地方。
但似乎那个叶亲亲并没有留下多少墨宝,或许是不大识字,或者是懒得动笔。
但她也并非一无所获。
“咦?”
在漆黑的房间里,有两团火光正发出红彤彤的光晕。
那是两架火盆!
非晚迟疑地打量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于是狐疑地走过去,把冰凉的手放在火盆上烘烤着。
舒服!
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板,热烘烘的火烘烤着几乎冻到麻木的身体。
很快她就挪不开了。
而且火盆旁边就安放着一张椅子,她不假思索地坐了下来。
难道战王刚才就在这儿烤火?
不管怎样,非晚心安理得地笑了笑,总之这火盆来的真好!
只是她也不敢多逗留,待衣裳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身上略有些暖和,才依依不舍地跳下椅子,离开了这第二层。
走上更加陡峭的楼梯,来到最上面一层。
“呐!”
非晚登时惊讶,高高举起手中的琉璃灯笼,仰起脸,屏息打量着这上面奇怪的布置。
整座三层,一个格子摞着一个格子,笔直地高高堆起,深沉无比,直到花板。
这等壮观又精妙的设计,是她平生仅见。
就连扬州府一府之计,用来贮藏机要文书、国税财物与兵甲的府库,也无法与之媲美。
“咔哒”
细微的机括声。
一扇能容一人进出的门,忽然打开了。
叶倾淮躲在楼梯口,背着手,见非晚在书房翻他的东西,摆弄机关,居然还给她找到了资料库的入口。
脸上登时露出笑意。
真令他刮目相看。
非晚巧的身影在入口闪过,她进去了。
叶倾淮悄然迈步,跟了过去。
只见非晚在里头摆弄摆弄这个,又摆弄摆弄那个。
简单一点的机关,她三下两下就弄开了。
轻而易举。
稍微难一点的,她就不愿意去费那心思,就丢开了手。
叶倾淮瞧在眼里,起初还担心她弄不开会哭鼻子,没想到她也挺懒的,打不开就放弃了。
可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只见非晚似乎遇到了难题。
一下子遇到几个有难度的,她都解不开了,非晚就急躁起来,有点不高兴了。
叶倾淮看在眼里,算准了角度,丢出一朵水晶蘑菇。
“啪嗒”
清脆的声音吓得非晚动作一顿,扭头朝声音的来处望去。
她登时拿起琉璃灯笼,弯腰往左侧照去,却无意中带动了机关梢子。
“咔哒”
锁解开了。
弹出一个匣子,里面躺着一轴文书。
非晚手拿起那发黄的纸,细细打开,琉璃灯笼昏暗的光线下,非晚的手开始轻颤。
这卷文书的内容,记载着已经消失的济云侯府。
“云南济云侯府完了,可嫁入京城的女儿里,除了先祖母,还有一位大姑娘?”
她惊讶地读着这个消息。
“四皇子的发妻,病殁于先帝末年。”
非晚咽了下口水。
这真是细思极恐。
“四皇子妃留下了一位皇孙,时年仅三岁。”
那岂非就是,当今圣上!
也就是,皇帝的外祖家,也是济云侯府?
只听过当今皇上是庶出,因此才对父亲充满了同情。
可真相显然并不是这样!
非晚震惊地往下看,目光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落胎泉。
先祖母,也就是济云侯府的二姑娘,并非如同余鸳鸯所死于一碗毒药,而是落胎泉。
被灌下落胎泉时,腹中已有七个月胎儿。
一尸两命!
非晚含泪捂着心口,掩下心中悲悯。
可就在此时,手中琉璃灯的蜡烛燃尽了。
四周一团漆黑。
“哎呀!”
非晚吓了一跳。
她急急地将卷轴塞回匣子,摸黑推上机括,然后心慌慌地朝外走去。
“呜呜”
非晚眼角带泪,千辛万苦才找到这儿,怎么又发生这种事情。
她又冷、又累、又慌,茫然地走着,岂料一脚踏空。
“啊!”
然后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谁?你是谁?”
晕过去之前,非晚虚弱地问道。
那人却不话,用一双大手捂住她的眼,快步下楼,匆匆将她带离。
含芳殿。
贾医生正在为非晚煎药,侍女们垂着头瑟瑟发抖,因为隔壁偏殿里,叶倾淮正大发雷霆。
“把看到二姑娘捡蘑菇的那些侍女,统统送去洗衣房做粗使。”
叶倾淮恼怒地吩咐。
老管家叉着手,在旁应喏。
叶倾淮指了指暴风几个。
“你们几个,各赏十两黄金。”
暴电眼睛一突,佩服地望向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