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了什么?他在喊谁?
白溪怀疑自己已经失聪了,但红的要滴血的耳根,却一再告诉她,没有听错。
万年不化的冰石被她给捂化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可她却心乱如麻的厉害。
“无耻,你怎么能这样喊我!”瞻前顾后没什么好办法,她只能佯怒,先一步倒打一耙。
“喊了又怎么样?你能如何?”他掠了眼,她发红的耳根,淡笑无声,“哭给我看,还是吊死绳上。”
被他一激,原本的十分困意,八分都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实实在在的懊恼,与无处可逃的羞愤。
“你走,让我病死算了!”白溪被呛得,断断续续低咳,一把推向他。
楚岚承了这毫无力道的一推,轻轻巧巧将她搂了起来,一道指风,轻松覆灭了火堆。
白溪不妨他忽的熄火,心底一颤,“是不是有人又追上来了?”
楚岚没言语,只解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拥着她向外走。
“去哪?”忽的被陌生的气息包围,她茫然失措,声音都弱了不少。
看着茫茫夜色,黑漆漆的树林,她只觉得寸步难校
楚岚回眸看她。
“有蛇虫。”她不敢迈步。
他没有再嫌她娇气,只揽她而起,身似黄鹤,飒踏飞掠枝头月下。
若非是没有办法,他倒也不愿带她夜行,灌了冷风,只会加重她的病情,可若弃她一人,只会更为凶险。
一沾冷风吹散了虚汗,白溪片刻的舒畅,下一秒就打了个寒颤,只能埋首在他的肩头,瑟缩的吸气。
好在并未过多久,他就将她放回霖面。
“不会有蛇虫,别乱动。”楚岚叮嘱了声,将她安置在香樟树下,就在周围采药。
白溪没有动,有些乏力的抵在树上,偏头去看他。
影影绰绰的树林里,只有他身沐月光,带着鲜亮的颜色,肌若白玉,唇撷春樱,俯身去折药草,一身的清华隽逸。
少了广袖宽襟的外裳,淡几分雍容深沉,越发显得挺拔清峻,英姿飒飒。
她不觉勾唇而笑,一时间竟也不觉得冷了,只觉得原来赏心悦目,竟真会因一个人而生。
哪怕她不知他是谁,从何而来,因何而来,又何时会离开。
楚岚要找的药并不难寻,他却在低头折枝的瞬间微顿,含笑摇头,他转身果不其然对上她眼底明媚的笑。
他将药草塞到她手里,抬头细瞧了她一眼,“看来病好了。”
白溪摇头,噤若寒蝉,“没有,再吹会儿风就冻死了,不信你摸。”
楚岚探了探她的脉象,心中已有大概,轻功翩然而起,带她回了山洞。
重新点燃了火堆,他将药草上结出的深红色浆果取下,七八个左右,让她服下。
又将上边扁圆状的叶子,包裹在锦帕中,烘了个半干,递给了她。
“放进香囊里,明日就能大好。”他扔掉没用的枝干,眼底明光微动。
白溪瞧得兴致勃勃,她倒是没发现,他原来竟如此深藏不露,医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