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着宋娘,名正言顺。”
段真抱着宋玉,一身白褂,像是屹立在雪山之上的白莲,清冷高洁。
“啊呸,宋娘要不是为了你怀里的杂种去城里买书,又怎么在暴雨中被人撞死。”
为首的男人吐了口唾沫,满脸凶狠地盯着那对父子。
宋玉红了眼,心底难受的紧。
他将头埋进段真胸膛,如兽般,低低呜咽:“丁叔叔的没错,要不是我,妈妈又怎么会被车撞,呜,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妈妈。”
“屁!”
段真猛地爆了句粗口,满眼心疼:“别听他的,他就是个傻逼,而且你妈妈......”
他音调压的极低,像是一只困兽,褐色的眼底写满了挣扎与不甘。
“妈妈怎么了?”
宋玉睫毛上挂着细水珠,期期艾艾。
段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半分钟后,他压下翻涌的思绪。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爸爸,没有那份勇气和担当,才酿成大祸,害了宋娘。”
“阿爸。”
宋玉搂住男饶脖颈,呜咽道:“我想,嗝!呜呜,想阿妈做的桂花糕了。”
他哪里是想吃桂花糕,分明是想她阿娘了。
段真终是红了眼,搂着男孩的手紧了些。
“克母的贱种,你也配吃宋娘做的糕点?”门口的男人打破这温馨的一幕,嘲笑道。。
“你tm闭嘴,别再来我们父子面前蹦跶,你没资格提及宋娘。”
提及爱人,平日里总是笑得温柔的男人,总是变得敏感又尖锐。
原想上前想帮忙的裴格,急急捂住安安的耳朵,默默退了回去。
对面的人,惨咯!
“你骂谁呢!”
门口的男人,神情狰狞,脸上的横肉跟着晃动,酷似发了狠的二师兄。
忽的,他目光落在了裴格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娇艳,接踵而至的,是满腔的嫉妒。
他的视线重回到段真身上,嗤笑道:“村子里有传言,你勾搭上了一个漂亮妹子,还是买一送一,不如结婚。”
“段真,你真的虚伪,嘴里放不下宋娘,行动上,却玩的这么花。”
被无故波及的裴格两眼懵懵。
“凎,谁造的谣?”
许是没有人料到她会这样问,场面鸦雀无声。
“若没有人承认,那我只好揣上一把瓜子,搬个椅子坐在村口,亲自听一听我的八卦了。”
“别理他们,一群傻逼。”
段真捂紧宋玉的耳朵,单手解开自己胸前衬衫的扣子,深吸了两口,嗓音冰冷
“丁强,我知道,你喜欢宋娘,被我截胡,你不高兴,但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你若是再当着他们的面,胡袄,我不介意半夜,去你房间坐坐。”
明明是很有气势的一段话,但裴格却听出了男人嗓音里的不对劲。
这人,听到他人羞辱他的孩子,气得犯病了?
“你来呀,不来我瞧不起你。”
她思考时,门口的丁强,唇角荡开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我劝你,最好带着那个克星,滚出村子,否则......”
他晃了晃手中斧头,满脸挑衅。
“完了吗?完你可以滚了。”
这次,是裴格开的口。
她的语气凛然,周身的冷气,和季子铭学得有七分相像,配上高挑的身高,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怔愣。
半分钟过后,门口众人笑开了花。
“娘子,你胆挺肥呀,哥喜欢。”
丁强手掌摩挲着下巴,猥琐上前,劝:“哥是村长的儿子,不仅有权,还马上就会变有钱,你跟哥走,哥绝对会对你好。”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子烟酒的味道,直往裴格的鼻子里面钻。
艾玛,可吓人了。
她将安安推个端正,背对着他们后,毫不犹豫地摸出口袋里的刀,指向丁强。
“滚出去。”
刀,是她发现被人跟踪后,提前放到身上内口袋里防身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起先,丁强是不相信裴格有这个胆子的,但随着女饶步步逼近,他不得不后退。
“娘子,别冲动呀,这段真,迟早要被我们赶出村子的,你长得这般漂亮,怎么能跟他去流浪呢,乖,把刀放下,跟我走。”
裴格听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为什么他们要赶走段真?
而且,这男人前面还过,他马上会变有钱,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赶走段真,会有人给他们钱?
她脑海思绪万千,丝毫没有注意到段真眼底的晦暗。
随着男饶靠近,裴格所有的疑惑,只汇聚成了一个字。
“滚!”
丁强瞅着泛着寒光的水果刀,无奈地带着弟们离开。
“巾帼不让须眉呀。”
段真搂住两个孩子,站在院里的槐花树下,满目欣赏。
“一般一般。”
夕阳绚丽,伴有清风,风一吹,院中槐花树奏起了大自然的旋律。
“安安哥哥。”宋玉脑袋四十五度仰望空,盯着发光虫子,嘚瑟道:“安安哥哥,这叫萤火虫,你们城里没有吧。”
“嗯。”
他身旁清冷淡漠的男孩,淡淡点头。
城市很发达,交通也很便利。
只是,没有乡村的清新秀丽,以及家家户户之间的乡情。
做孩子时,日子总是无忧无虑夜晚,夜晚也格外宁静祥和。
“安安今日,恢复的怎么样?”
男人温润的嗓音,从对面响起。
裴格敛起石桌上,略带枯萎的槐花,眼底的忧郁尽显。
“还是老样子,只是......待宋宋倒是有些不同,谢谢你的良苦用心。”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有救饶义务。”
月色下,男去手撑着下颚,好看的眸子望向庭院里抓萤火虫的家伙们,满面温柔。
裴格也随着他的视线,唇角勾笑,忽的脑海里响起了之前的怀疑。
她捻了笑,道:“段医生,我有事想问问你。”
“。”男人回答简洁。
“这些,一直有人跟踪我和孩子们,而一旦我到了你这里,他们便又不见。
裴格抿唇凝视,神情严肃。
而段真听后,也没有任何意外,淡定的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淡定从容。
裴格眸色闪了闪,“你,知道。”
“嗯。”
段真眼中光芒复杂,良久,他叹息道:“哎,若你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他这般了,裴格自然要信他。
眼下,还有一件事。
她踌躇道:“那个段先生,在你没有解决问题前,我能不能带着孩子们住在这。”
“你放心,我交房租,而且,绝不打扰到你的生活。”
刚来时,她就勘察过,这间院的二楼,没有任何人居住,因此,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
段真将人安排在了客房。
半夜,宋玉抱着粉色熊,睡得四脚八叉,白白净净的肚皮裸露在外,无声地引诱着嗡嗡作响的蚊子。
床前,段真无奈轻笑,为他盖好被子,遮住肚脐眼。
随后,他起身走到衣柜前,从柜子最里面,掏出一部黑色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爸,那些把戏,停了吧,我绝无可能回到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