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七耳朵微动,“谁?”
掌柜的与慕辰,你看我我看你,发了愁。
白七七这是发现他们了?
要不要下去呢?
慕辰薄唇紧抿,下去就下去,谁怕谁?
又不是他在勾三搭四,哼!
他刚要跳下去,却被掌柜的一把拦住。
慕辰不解,掌柜的却是冲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门口。
只见一个屁股蛋半露着,慕辰眼里染上了好笑,偷偷聚气于指,咻的射出。
三娃只觉得的屁股一疼,身子一倒,吱嘎一声门开了,扑通一声,三娃以脸着地。
“哎呦。”三娃声惊呼。
“三娃?”白七七担心的上前抱起。
三娃脸通红,他马上就要十岁了,平日里一直以乖巧听话示人,很是讨人喜欢。
今个他帮着姐夫,将阿姐约来这里,对于二人谈话内容很是上心,觉得会不会和自己有关系,于是脑子一抽,就偷偷扒在门角偷听。
谁知道刚刚趴好,什么都还没有听到,就莫名其妙滚了进来……
“阿姐……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和姐夫要不要点心,这盛鸿酒楼的点心可好吃了。”
三娃心虚的转移着话题。
王庚庆看着三娃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有鬼,心里想着,该不会刚刚的话……
都被他听去了吧?
王庚庆心里是又气又恼,更是带了几分羞耻,他强作镇定看了眼三娃。
三娃接收到姐夫的眼神,立马跟鸡仔似的徃白七七怀里躲了躲。
自从到了京城,他一直是被姐夫管着的,姐夫这人总是一脸严肃的讲大道理,约束他的言行,三娃打心眼里知道姐夫是为他好,所以也很依赖他,但是就像是学生对待仰慕的先生一般,三娃对他也是有几分惧意的。
若是平日里,三娃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行为不当,早就低头认错了,可现在他呆在白七七的怀里,竟忽然生出了丝叛逆外加炫耀的心思,
他有阿姐在,他才不怕姐夫呢。
于是三娃怯生生的从白七七怀里抬头,带着狡猾、炫耀道:“阿姐,你看姐夫……”
“嗯?”白七七疑惑。
三娃怎么还唤王庚庆这人渣姐夫?
即使王庚庆与白大丫有婚约,三娃也不知道王庚庆害了白大丫,可王庚庆成亲这件事,三娃该是知道……
于是,白七七蹙眉道:“三娃,不许乱叫人。”
“?”三娃瘪嘴,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阿姐不是应该护着自己,然后姐夫么?
怎么还板着脸凶他?
于是,哭包三娃立马金豆豆就掉下来了,眨巴着满是伤心的大眼睛,三娃呜咽道:
“阿姐坏,阿姐不帮我帮姐夫……我不要理阿姐了……”
三娃胡乱的踢着腿,白七七一时不察,他竟然挣开了白七七的怀抱,跑了出去。
“三娃……”白七七焦急的想要去追。
却被王庚庆伸手拦下。
“滚!”白七七对王庚庆可没什么好脸色。
“七七,你看不出来么,三娃为什么这么伤心?”
“?”白七七脑袋空空,神色懵懂,难不成是因为……
白七七迟疑道:“不让他喊你姐夫?”
“这人忒不要脸,明明那个屁孩是因为会错了意……”
慕辰狠狠瞪了一眼白七七,这丫头是傻的?
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
被忽悠瘸了都……
更过分的是——王庚庆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点头了!
慕辰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把王庚庆这个伪君子揍一顿。
“那就随他叫吧……”白七七对三娃很是溺爱,毫无原则的那种。
所以一猜疑三娃是因为这个生气,立马就妥协了。
王庚庆眼里笑意一闪而过,身上的清冷也淡了几分。
“现如今,全京城皆知王家与承安侯府结了亲,你与我乃是拜了堂的夫妻。”他眉梢带着喜意,想要伸手去碰白七七的手,白七七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你是和白心蕊成的亲……”
王庚庆眼里带着执拗,他凝视着白七七,“不,我是和你成的亲,没人敢胡。”
当时参加婚宴的,王庚庆都去封了口。
“就连承安侯府,都是同意的。”
“什么?……”
承安侯府同意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们是想把白心蕊嫁给他……
而且婚事已成,承安侯府怎的会允许他反悔?
“总之,现在全京城看来,你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至于白心蕊那个女人,母亲昨日已将她完璧送回,且祖父今会登门拜访,和承安侯府商议你我后面的事情。”
王庚庆眼神温温柔柔,但出去的话却很强势,根本不给白七七一丝丝开口的机会。
“今日你我暂且先谈到这里,过几日我便去接你回家。”
白七七注意到,王庚庆的是回家。
家在哪?三娃住的地方么?
难不成是王家?
白七七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这王庚庆也太自信了吧?
与他成亲的是白心蕊,他要接的也应该是她才对。
和她白七七有什么关系?
还迎…
这人能不能别没头没尾的?
了这么几句莫名其妙宣誓主权的话,就走了?
算了,哄三娃要紧,白七七也不想在这里久留,出门前,白七七抬眼扫了下屋顶,而后摇了摇头,刚刚是错觉么?
明明那里好像有人……
**
待到下面空无一人,掌柜的活动了下肩膀,开口道:
“哎呀,人家俩口吵架,慕院首怎么比当事人还激动?”略带嘴欠的掌柜的,这话好比火上浇油,把慕辰的心给放在热锅上炸,妒忌的他直冒酸水。
“俩口?”慕辰咬牙,眸中带火,恨不得一针把王庚庆的脑袋扎穿,“就凭那个弱鸡书生,他也配?”
掌柜的笑呵呵道:“他配不配不知道,反正现在在七那丫头心里,你是不配的……”
一个骗子,在七那边早就毫无信誉可言了,怎么能配的上七呢?
总之丫头哪怕是嫁给王庚庆,也比嫁给心思诡异的慕辰强。
他对慕辰,很是排斥。
“你……别胡。”死鸭子嘴硬的慕辰。
慕辰想着白七七离开时的决绝,心里情绪翻滚,他与她,难道真的没有可能么?
他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身体里流淌的都是复仇的鲜血,叫嚣着不可以儿女情长。
他对白七七只有利用罢了……
他只能这么想,不然……
他找不到可以接近白七七的理由……
俩人只能渐行渐远,最终不复相见……
“白七七可是个既有趣又有用的人,利用得当,给长公主造势不难……”
慕辰心下一狠,必须拉白七七入局,不然二人真的就没有可能了……
哪怕是利用,只要能把二人绑在一起,慕辰就会义无反顾去做。
他生冷血,自私……也很正常不是么?
慕辰脑海里不断的疯狂,他想着:
白七七,不要逃了,不要挣扎了。
你终将是我慕辰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将给予你的,是泼的富贵与权势。
“哦~”掌柜的眼里利芒一闪而过,笑道:“不知您是怎么安排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慕辰卖关子,别开眼,道:“白七七可是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好处……所以我一定要得倒她。”
看着慕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掌柜的心里一沉,问道:“你想要白七七,长公主可有同意?”
“长公主?我的意思便是长公主的意思。”慕辰嘴角一勾,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毕竟,长公主不会拒绝我……”
“你……”掌柜的猛地手腕翻转,扣向慕辰脖间。
慕辰身子一扭,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躲开。
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冷笑道:“看来,长公主的狗,并不是多么听话啊~”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掌柜的眯着眼,毒功运转,暗紫色的内力汇聚于掌。
慕辰脚尖一点,离开三丈远。
“万毒之体?”慕辰心里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亲眼见到有人练成这等毒功。
“你白七七讨厌别人欺骗,那么,请问,原信息办金家当铺金友财,南疆毒师南溪,曾经的稽查院院首,你对白七七的欺骗,可比我严重?”
慕辰全身肌肉紧绷,白七七的身份若是真如他所想……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与白七七将要一辈子捆绑在一起,他将要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赌输了……
哼,他有信心不会输……
这南溪与长公主,对白七七也太过上心了。
所以,他不会输!
“她若是知道,是自己的母亲为了名声,将她遗弃……”
“自己的父亲,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甚至害死了她最为疼爱的妹妹……”
“你胡!”掌柜的知道二丫对白七七的重要,所以当慕辰出二丫是他害死了后,他下意识的反驳,“是你对青云寨下令清理莫家庄的,是你害死了七的妹妹!”
“怎么这么激动?这也是您授意的不是?冷静点,这可不像您啊?难不成白七七真的是您与长公主的……”
“住嘴!”掌柜的临近崩溃,不许,不许他出来!
现在的他根本就不配……
不配当一个父亲……
“不是,白七七不是我女儿。”他反驳着,尽管很无力,“我与长公主怎么可能……”
慕辰却是大笑道:“您看看,您现在的表情哦,真的很精彩。”
他规规矩矩站好,“不管怎么,我还得称呼您一声岳父呢,毕竟,长公主都同意了我与七七的婚事……”
掌柜的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坏了。
“不可能……”
“怎么会……”
“她怎么舍得七……”
“嫁给一个……”
“一个什么?”慕辰眼神微凉,笑容也凝滞了。“瞧您这话的,我与您有什么不同呢?嗯~”
他的尾音上调,微微拉长,有些刺耳。
当得知真相的时候,掌柜的本就对白七七满是愧疚,不舍,与心疼。
若不是长公主的劝,他早就想尽办法去弥补,用尽所有的办法,让白七七开开心心的度过下半生。
他以为,只要时局平稳,他就可以去做。
可是……
慕辰这家伙居然告诉他,长公主要把白七七嫁给他?
嫁给一个……太监!
慕辰他配么!
他不配!
长公主是糊涂了么!
难道为撩倒监察院的支持,她就可以牺牲七的幸福么!
不可以!
他不许!
“七是我的女儿,她不能这么对七,我不许!”掌柜的怒瞪慕辰,“我现在就去找殿下,请,不,是让她收回你们二饶婚约。”
待到掌柜的离开。
慕辰眼里精光一闪,笑道:“看来,赌对了呢~”
“哦?是么?”
慕辰笑容一滞,僵硬转身,“七七……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都在……”风吹起白七七的呆毛,让她多了几分傻气。
“那……你都听到了……”慕辰手里银光一闪,多了丝防备。
白七七猛地睁大眼睛,眼里猩红一片,“没错,听到了……”
“是你们,灭了莫家庄,害了二丫!”
“我要你偿命!”
白七七像一只发疯的野兽,猛地扑了上去。
**
承安侯府。
侯夫人红着眼,手里捏着账本,气的银牙紧咬。
“好啊,柳家居然跟我算账?”她胸口一起一伏,直感觉喘不上来气,又吐不出来胸口的闷。
她可是柳家嫡姐,不柳家全部是她的吧,也都有三分之一是她的。
出嫁前,父母可是过,这柳家家产有她一份的。
怎么,父母去世也不过五六年,哥嫂就开始算计她了?
过分!
他们现在就跟府里的老太婆一样,就是看她好欺负!
她可是承安侯发侯夫人,怎么能是一个柳家可以欺辱摆脸色的!
今日她便要回去,闹上一闹,让哥嫂没脸,看他们还好意思欺负她!
“夫人,夫人,您快去老夫人院里看看。”
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让侯夫人一时想歪了,难不成是那个老太婆出事了?
压下心里的幸灾乐祸,侯夫人理了理发髻,不慌不忙道:
“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
老太婆不会是死了吧~
下有这等好事发生?
“不,不是老夫人。”丫鬟缩了缩脖子,“是冬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