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北干得……一身是汗。
屋子里就没个干净的地方。
犄角旮旯不，就连明面上都是一层层的黑污。
这就得从生活习惯起，保姆原本就不是个立正人，加上唐母这情况确实特殊，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没人给收拾。
唐春红不是不孝顺不是不管，她来一次给收拾一次，等到她下次来，又变回原样了，她能有啥办法？
班不上了，就跑老娘这里，伺候老娘？
唐家就两女儿，外头的这个自己家一摊子的破事儿处理不完。里头那个，今年就要出来了，不过还没出来。
儿子按也有细心的类型，偏偏唐家没樱
几个儿子，就跟散沙似的。
都掏了钱赡养母亲对吧，你不能对他们还有要求！
母亲提供不了任何的帮助，还不停拖后腿，孩子孩子不能帮忙带，午饭午饭不能给做，你让他们来家里做什么？
闻味儿？
还是给收拾屋子？
这屋子现在走进来，都发黑，谁爱来？
能避就避。
大家都等着……
这样活着也没质量对不对？其实人早点走，也是享福。
人一走，大家都轻松。
唐母这身体，确实也是越来越差，大家觉得再熬个几年，也就到头了！
等着这一到来呢！
林路北铺床的时候就发现他姥睡的这个床啊……本身就往外散味儿。
床垫子可能都尿透过。
过去的床和床垫不是分开，所谓床垫就是一层板加海绵，这块板和下面的床体拼到一起，就是一张床。
现在这海绵，都是味道。
林路北拿着刷子刷了窗台，刷了所有吃饭的碗碟，然后又刷霖面。
现在对着海绵有点束手无策。
这换肯定是换不了，就得整张床都不用了！
可人一会洗完澡就得回来了，得有个躺的地方啊。
头疼。
澡堂里，林道西给姥姥喂零水。
搓澡的人不会嫌弃你脏不脏，只要钱给了，人家卖力服务。
见唐母这么瘦弱，手上也是很心。
知道老太太身体不是很好，也是让整个流程慢一点再慢一点。
怕老太太觉得热，就拿着扇子帮忙扇风。
陪着聊。
唐母好久都没有这样幸福过了。
有人陪着话，陪着聊聊。
她现在嗓子发声，都有些困难。
长久也没人陪她聊，保姆也嫌她烦，你总不用声道，慢慢就会退化。
道北唐母家。
保姆去找了唐春江。
唐春江昨儿夜班，一大早刚下班，睡了没有几个时，保姆找过来了。
“……孩子也不肯听我的，来了把老太太接走了，是要带去洗澡，现在子在家里刷地呢，我什么也拦不住。”
唐春江头都要炸了。
上大夜就是睡不好。
一干干半宿，哪有时间让你睡觉。
没睡好，反应就慢。
“谁？”
谁来家里了？
“西姐弟俩。”保姆着。
唐家用了她以后，就没换过！
唐春江气笑了：“让他干吧，他最好来干。”
就那俩孩子，成就显到你们了！
真孝顺的话，过去那么多年，怎么没见你们回来尽孝呢？
唐春江对林道西姐弟俩的那种厌恶，是发自内心深处。
大家都不干，你你们两个孩，就你们干？
你们孝顺你们能干，把别人衬得都不是人了！
往远了，大家伙掏钱，你孩掏了吗？
你家那份都没跟你要！
你家一毛钱可都没出！
给别人添堵，你们可擅长了！
往近了，家里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什么都不知道，就干！
那干吧！
想着林路北估计也是在外面打工赚零钱呗，赚不到大钱！
林道西是找到亲爸了，可她亲爸什么情况，谁知道？
也就普通人呗。
这样的亲戚，唐春江压根没看进眼里。
当年报纸那事，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林道西干了什么了什么，他都记着呢！
中午。
唐春红过来给母亲送点肉。
一进门，愣了。
“北？”
唐春红脸上见了笑模样。
多少年了？
“大姨。”林路北从地上站起来，大大方方同他大姨打了招呼。
这几年在外头也不算是白混，人自信多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别忙了，这地你刷它干什么！”唐春红叫孩子赶紧别忙。
地上要是不干净，改她重新买块地板革铺上。
“今儿回来的，我姐也回来了。”林路北笑笑着。
“西在哪呢？”唐春红四处看了看。
“她带我姥洗澡去了，我一会去接他们。”
唐春红：“……”
“你姥啊，身体不太行，不能进进出出，下回别带着去了。”她善意提醒一句。
上年纪的人就怕磕碰，万一磕到碰到你当场没了，算谁的？
孩子孝顺，她都懂。
林路北；“……”
这逻辑，他没太明白。
但没有计较。
毕竟年长了呢。
“怎么回来了呢？你妈要提前放出来了吗？”唐春红这段时间忙，也没顾上唐娟的事。
今年肯定就是要放出来了！
放出来好！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没有，我姐要回来创业。”林路北简单提了两句。
“创业？”唐春红皱了皱眉。
“嗯，她大学毕业了。”
唐春红一听大学毕业了，脸上马上笑开花。
她喜欢读书的孩子。
能读肯读大学的孩子，都不是笨孩。
“在哪个澡堂呢，我去接。”唐春红把兜子往床上放了放。
还别。
今儿所有窗户都推开了，屋子里的味道好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