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道并没有理会她们两个,当道符画好的那一刻,他拿起仔细端详……
“总感觉哪里画错了,但是又不上来。”
他将道符点燃扔在地上,一个人走出门外。
三眼乌鸦就站在门口台阶上,往他身边跳两步:“她们都走了。”
黄老道:“走吧,有些事情,没走到最后,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三眼乌鸦不太理解他的是什么意思,回道:“那个废物不会回来了?”
“那就要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现在那么多也没有用……”
黄老道转身回到屋子里休息,三眼乌鸦一直觉得莫名其妙,煽动两下翅膀,打算追过去看好戏。
在棺材铺仓库,我看着已经做到一半的尸棺,心里想着在加把劲,但当婆已经哈气连,提起旁边油灯:“时间也不早了,明你还得上学,早点休息吧!”
我放下工具,走到当婆面前将她搀扶起,一起回到屋子里。
刚走进房间,我就看到女鬼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铜镜,里面并没有她的身影。
“你回来了,身体不要紧吧?”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床上回道:“没啥大碍,今晚的事情多谢你了。”
女鬼只是笑了笑回道:“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早点休息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通知我。”
话音刚落,女鬼重新钻进铜镜里。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丢失了符文剑,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那是爷爷留给我的最后遗物。
不知不觉,我逐渐陷入了沉睡,在梦里,我看到了黄老道,胡七,我师父常百四,邢道士,盈盈,王婆子,柳自生,常三斤,茂樱……
他们满脸无奈的看着我,对我充满了失望……
“我还以为你会回来的……”
“林,你太让我们失望了,没想到你会抛弃我们……”
听着他们对我诉的声音,我心里也十分难过,但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提起……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亮,声音还早,周二生敲了敲门:“起来了,该上学了。”
我起身下床,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胡七与盈盈。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本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这次把盈盈也带来了。
周二生:“她们两个也是刚到,我得去邢道士那里帮忙,没时间做饭……”
胡七严肃回道:“没事,我们来找林谈话,完就回去。”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尤其是想起昨晚上做的噩梦,更加让我觉得愧疚……
胡七站起身,我害怕的后退两步,只见她叹口气:“我又不会吃了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盈盈也跟着唔嗯一声……
“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知道她想要什么,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胡七回道:“林,你该跟我们回去。”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
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胡七看我不话,还以为我已经默认了,走到我面前,拉着我就要走。
但我这次并没有任由她拉着我走,反而在极力的为自己找借口。
“我还要上学,马上就要迟到了。”
胡七皱着眉:“有那么重要吗?上学比我们都要重要吗?”
“我没有那么,我只是……”
“呵……你只是不想离开这个家……”
胡七看我不愿意,替我捅破了心里的想法。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胡七却不在意那么多,用十分强硬的语气:“现在由不得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走下去。”
“你一直这么拖拖拉拉的,对得起黄老道对你的栽培吗?”
她用力拉着我,也正是她最后这句话,让我彻底恼火,甩开她手吼道:“他真的有为我考虑过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七并没有再去伸手拉我,我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团火冒就冒起来了。
“我这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他从来没有把我真正当过徒弟,如果他真的把我当徒弟,就不会把我送来这里,更不会什么都不要教我。”
啪的一声,胡七一巴掌呼在我脸上,这种行为,我已经习惯了。
她现在气的恨不得将我打一顿,但她却强忍怒意道:“黄道士可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我本以为你会长大懂事,没想到你会这么幼稚,算我看错你了。”
我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她“不要管我了……”
胡七咬着牙心里很不服气,但她还是释然了,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盈盈,我们走,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盈盈唔嗯一声,表情难过的跟在她身后。
在她们离开之后,我心里更多的不是后悔,反而是松了口气,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呢?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去做什么……
当婆也在这时走了出来,询问道:“刚刚是在跟人吵架吗?”
我愣了下回道:“没有,我自言自语来的……”
当婆并没有多问什么,道:“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
“我知道了……”
来到学校里,门卫又换成了一千大爷,柳自生将骨皮鬼解决,学校里也不会再有人出事。
自从那起,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陈七也没有出现。
听苗欣,陈七已经被转去其他学校任教。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松了口气,不用每提心吊胆的防着陈七。
邢道士的房子盖好了,他不用再为自己的住处烦恼,又恢复了以前疯疯癫癫的样子。
当婆每晚上都会教我做尸棺,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还是失败……
连续两三个月都没有学会尸棺,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当婆只是让我每晚上重复去做同一个尸棺,并没有告诉我失败的原因。
胡七没有来找过我,黄老道与柳自生再也没有出现。
失去了他们,仿佛一切都恢复了正轨,镇子上再也没有任何鬼怪作祟……
我以为生活就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每与张山顾菜在一起玩耍,三四年后,找个坟地,安安静静的死去。
那晚上,我还是一如既往在棺材铺仓库里做尸棺,当婆就在一旁指点,她:“你现在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我得本事,你都掌握的炉火纯青,以后自己一个人,肯定也能挑起大梁……”
我听到这里,手上的刨子停下,回道:“还差得远呢!没有当奶奶,我什么都做不好。”
“您看,到现在尸棺我还没有做好,一直失败重做,这都快三个月了。”
我一个劲的傻笑,当婆叹口气:“是啊,都快三个月了,也差不多了……”
“想当初我一个饶时候,啥也不会,都是全凭自己摸索着,哪像你们,由我一把手教着……”
我总感觉当婆话的语气不太对,走上前问道:“当奶奶,您怎么了?”
当婆摆摆手:“林,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我算了算日子回道:“夏季,快要入秋了……”
当婆:“那地里的棒子也快熟透了,到时候你和二生去收,棒子梗拿回来当柴烧。”
“嗯,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二生哥的……”
当婆伸手将我拉到面前,我蹲下让她可以摸到我,她轻轻抚摸着我头:“家里的钱都放在炕头铁盒里,想吃什么自己买。”
“嗯……”
“记得给灵打电话,告诉她回家了……”
“嗯……”
我擦着眼泪,什么话也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答应她,我可以感觉到,当婆的手已经没力气了,甚至也话也是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