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问道,那皇帝陛下对公子扶苏心有所属,为何这近两次出巡路上,对公子胡亥夸赞有加,那不是皇帝陛下对公子胡亥也是高看一眼。为何兄长笃定皇帝陛下此时颁下嘉奖诏书,就是有意当立公子扶苏为储君。
弟可是私下听闻,皇帝陛下这两日对公子胡亥也是极为看重,每日都会传去身前问询沿路民情之事,还赏赐不少当地郡守进献之物。出巡伴游朝臣里,也有传闻,皇帝陛下对公子胡亥温顺恭良很是满意,会不会皇帝陛下也有当立公子胡亥为储君之心。
依过往情形而言,皇帝陛下对公子胡亥可是要比对公子扶苏好上许多,公子扶苏监军数年,皇帝陛下还未有召回之意,兄长怎能料定皇帝陛下此次颁下嘉奖诏书,就会是有当立公子扶苏为储君。
赵高板着脸轻蔑一笑,带些嘲讽口气,道,弟看帝王之心太过浅显,即便皇帝陛下对近在身前的公子胡亥屡屡夸赞,可皇帝陛下对公子胡亥却不曾有过半句言及立储之言,公子胡亥在皇帝陛下面前温良恭顺,言行举止皆只是为博皇帝陛下欢心,几时有过涉及国事政务之言。
公子胡亥之言行,只能让皇帝陛下心悦,然日久长,皇帝陛下又怎会不知公子胡亥腹中无物,并无执政之能。公子扶苏虽对皇帝陛下之见持有异议,让皇帝陛下很是不忿,可公子扶苏之言,无论让皇帝陛下如何气恼,都可是他山之石,极是彰显主见。
赵高至此处,停下来看着弟赵然,对着赵然道,今日为兄将公子扶苏与公子胡亥细细相比一二,弟可要牢牢记住,日后如是得遇公子扶苏,定要把持机会。
赵高完,继续破析道,公子扶苏之见未能深得皇帝陛下之心,只能是公子扶苏性情使然,不懂得进退有度,过于意气,然公子扶苏之言,并非言之无物,就算其顶撞皇帝陛下之言,也有朝中大夫深以为是。
皇帝陛下乃一统下,千古难遇之始皇帝,岂能分辨不出公子胡亥讨好之言,与公子扶苏治世之言。
赵高又停下来私下观望一番,低声道,皇帝陛下为何这时节猛然想起颁下嘉奖诏书给边关监军公子扶苏,其中之意,就是让公子扶苏宽心,让朝中那些个愿意跟从公子扶苏之臣放心,皇帝陛下已有意当立公子扶苏,让众人不必心急。
反观皇帝陛下如今对待公子胡亥之举,不时召见询问沿路风土民情,外加常有赏赐,却再无往日追问民生民情国策国政之言,这便是皇帝陛下已看透公子胡亥之能,不再将其视为储君之选。
公子胡亥再是让皇帝陛下喜欢,皇帝陛下也绝不会只因个人喜好,就属意公子胡亥。储君之选,事关大秦国祚,千秋基业之稳固,以为兄之揣测,皇帝陛下已是决意当立公子扶苏为储君,只等出巡王驾回转咸阳,择机召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