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想让王大福先入港,王大福却想让琼英先入港。
琼英没奈何,只能先一步进入金州府码头。
十艘大海船,拉着满满当当的货物。除了奇珍异宝,就是药材与鲸鱼油。
历来东扶国都有捕鲸的传统。鲸鱼油是特别贵重的物品。
王大福的船队,带回来的物品,则更多一些。
他经营鸡林州码头几年,手里的金银无数。而稀罕物,还要数那些大相同的海东珠,长白山的老山参。
这些宝物对于张月如来,一文不值。她最高心,还是见到了琼英她们。
“琼英”
“夫人”
两个女人相拥,眼泪就止不住流出。李师师聪慧,故意慢了一步。
“师师,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张月如嗔怪。
李师师擦擦眼眶,“夫人,我…”
“咱们姐妹一心,难道我还厚此薄彼不成。真真是该打。”
李师师嘟嘟嘴,“夫人啊,这是要行使姐姐的权柄吗?”
“当然”张月如笑。“谁让你心思多,还皮的。”
“姐姐饶命啊”
三个女人又笑作一团。
这时,王大福带着王颖走了过来。
王大福作揖,“婶娘”
他竟然也有些呜咽。王颖却哭了起来。
张月如先扶起王大福,“平安回家”
然后,她抱住王颖,“颖,你怎么瘦了这许多?好好的一个人儿,瘦的皮包骨,真让人心疼。”
王颖哇哇哭,“那饭菜太难吃了,就只有白菜萝卜,萝卜白菜…”
“真的是”张月如心疼,“跟我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返回安王府。
琼英看着新建的码头,看到码头上的铁塔,看到宽大的船坞,看到整洁的街道,不由得感叹。
“好,真好啊。安大饶理想国,终于有了模样。”
王颖却不关心理想国,她只在意潘安。“夫人,安大人怎么没来?”
王颖也聪明。她已经开始改变称呼。
“他带队出巡去了。听你们今日回来,我想他能赶回来。”
潘安带着莫前川,在乡村里视察。这是他每年春节,都要做的事情。
只有百姓丰衣足食,他的这个新年才能过的痛快。
这一次,他们去了靠山屯。
靠山屯在金山山阴。虽然靠着金山,这里的百姓,却并不富裕。
潘安给了他们一些金山股份,他们的生活才慢慢变好。
村民手里有银子,当然要置办年货。
潘安他们来时,这里正在杀年猪。村子里吱呜的猪叫声,有一点点凄厉。
这是猪的悲哀。而杀猪的人,却喜笑颜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村。”扛柴孩询问。
“我们是行路人,路过你们村,想讨碗水喝,找点饭吃。”
“哦,原来你们是乞丐。”
潘安点点头,“也可以这样。”
“好吧,你们来的真是时候。我家里正在杀年猪,今日要做杀猪菜,你们跟我回家吧。”
潘安便跟着孩,去他家里。
“金宝,让你捡柴火,你又偷懒了。看娘不打你。”妇人轻斥。
“娘,我这不是背了一捆柴嘛。”
“金宝最能干了。”妇人夸奖。她看见潘安他们,吓了一跳。
她把金宝拉到身后还,“你…你们…是谁?”
“娘,他们是行路人。来村里找水喝,讨饭吃。我咱们家里做杀猪菜,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那你先回家,把你爹爹叫来。”
金宝飞快跑回家。不一会,他领着一个跛脚男子走出来。
“爹,就是他们。”
那跛子看了一眼潘安,脸色突然大变。这个人,他是认识的。
他带着山货在安陆海广场售卖时,见过这人一面。
他急急跑到潘安面前,手里还拿着杀猪刀。
莫前川与孟奇很慌,赶忙挡在潘安面前。
“放下刀具,不许靠近”莫前川呵斥。
跛子一愣,急忙把手里的刀丢掉。他纳头便拜,“人金三,拜见安大人。”
妇人与金宝听金三这样,也赶忙参拜。
在他们心里,潘安是大大的好人。没有潘安,他们不会分到金山地。他们也就没有银子,买年猪。
潘安把金三扶起来,“金三哥无需多礼。今日我们路过你们村,想在你家吃个便饭,可以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只是,人家里简陋…陋…”
“无妨,只要你不嫌我们打扰就好。”
金三家确实简陋。因为他跛脚的关系,既不能当兵,也不能进矿。
平日里,只是去山上设置陷阱,捕点野猪兔子,生活过得极为贫困。
好在潘安给他们分了山地,这些矿地,每年都有收益给他们,这才提高了他们的生活水平。
年猪已经杀好。大块猪肉,已经被分割出来。
“金宝娘,你去沏茶。”
妇人面露难色。家里哪有茶叶?只在年集上买了一块茶砖。
可那茶砖,是要带回娘家的。
往年家里贫困,回趟娘家都没有钱买东西。
自己爹娘倒没有什么。可自己那弟媳,总是冷眼相待。
今年光景好,不但买了茶砖,还买了芝麻糖,再送上半扇猪。看弟媳还有何话?
“我们这里有茶”莫前川道。“我跟你去泡茶吧。”
妇人脸一红,她为自己刚才的气,感到羞愧。
“不不,我家里有茶,有茶叶的。”妇人赶忙解释。“大不了再买,总不能被人瞧了。”
莫前川从马鞍里,取出三块茶砖。“用我们这个泡吧。”
潘安他们出来视察时,专门弄了两匹马载东西。
有时遇见孩子,就给他们几块糖。有时遇见老汉,就给他们一点茶。
乡里乡亲,就讲究这点东西。这点东西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但可以让他们感受到被尊重。
金三把猪下水收拾好,又去下屋里,拿出几只兔干,一筐鱼干和一只獐子。
难得有贵客盈门,他必须好好招待。
潘安卷起衣袖,也跟着帮起忙来。看潘安干活,金三慌的手足无措。
“安大人,你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