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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陵安

华灯初上,瑶河池上玲珑阁内,灯火璀璨,歌舞升平,繁弦急管,欢喝声不绝于耳。

看台上锦衣公子手持折扇,望着台上舞姬,唇角带笑,神情高雅,一舞毕,曲音收,阁内掌声雷动,众姬汇聚台中,盈盈谢礼。公子摇扇拊掌,笑道

“妙!当真妙哉!”

一直陪在他身侧的曼丽女子闻声掩袖娇笑

“郎君可心便好,不枉奴家辛苦编排这许多时日,好容易盼得您来一趟,才有幸得以展演。”

“瑛娘这是在怨我?”

“奴家哪里敢,郎君冤枉奴了。”

瑛娘揪了男饶衣袖委屈道。

“逗你呢,瑛娘这般好,我怎舍得冤枉你呢。”

锦衣公子顺势揽住女人柳腰,骨扇轻点美人秀鼻。

瑛娘对上他含情凤眸,不由低头娇羞起来。这时,一人忽然上前,低声道

“家主,楼上有位姓苏的公子想邀您上去饮一杯。”

男人闻言,与瑛娘对视一眼,望向对面,低吟

“苏公子。”

他放开佳人,微扬了抹笑,展扇轻摇,道

“那便如他所愿。”

有仆从带路领着几人上了楼,来到一间上房雅间,门外守着两个高壮侍从,见到他们,躬身行礼,片刻一俊俏生自房内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玲珑阁的掌事沐春风和新晋魁首付丽娘。

“迟公子,您来了。”

沐春风甫一出门便迎面碰上他们一行人,不禁提了笑柔声问候道。

“沐掌事,”

唤作迟公子的也笑着回应,他顿了下,看向她身后,问

“这位是?”

“哦,公子许久未来,这是我们新选出来的倌首,丽娘。”

“丽娘,之前倒是从未见过。”

迟公子望着付丽娘,喃声。

“迟郎有所不知,丽娘是塞北人氏为避乱投奔姑姑,上月凭鼓上舞胜了奴家,拔得头筹。”

身后瑛娘忽然出声解释道。

“哦?竟能胜过瑛娘,某改倒想见识一番呢,沐掌事你看呢?”

“自是当得,公子什么时候来,丽娘都会准备着的,是吧?”

身着舞服抱着箜篌的女子盈身应

“是。”

“那么,奴等便先退下了,公子请便。”

迟公子点头,沐春风领着付丽娘下了楼,一直在一旁未插话的生这才上前,对迟公子揖礼,恭声道

“公子,里边请。”

迟公子看他一眼没什么抬步进了房门,瑛娘欲跟上前却被拦住。

“姑娘还请回避,我们公子不便接待女客。”

瑛娘听此,不由觉着好笑,心道:不便见女客那上这儿来干甚?况且,要,他才是客,刚刚那两人都见过了,怎生她不行?

想着不觉有些恼怒,面上却还挂着笑,口中娇唤道

“迟郎,如此奴便不能陪着了。”

迟公子回头,安抚一笑,柔声

“既是如此,瑛娘便先下去等着我吧,毕竟我们是客。”

瑛娘一怔,片刻回神,点点头,乖顺应

“那奴便依您所言了。”

迟公子走进内室,入眼便见得白衣狐裘公子坐于窗前,姿态悠闲地品着茶,听见声响,却动也不动,仿佛来人不是他邀请的般,丝毫没有待客之道。

“果是禾弟,许久不见了,嘉谷。”

迟公子径直走过去坐在苏禾对面。

苏禾放下杯子,这才看向“贵客”,淡淡一笑

“禾已在此多时了,公孙兄叫人好等。”

“呵呵,禾弟笑了,你是大忙人,我哪里值得等的。”

公孙迟笑了两声,回道。

“公孙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数月前的约定您是真不记得了么?”

苏禾执起玉壶,不徐不疾地将玉盏斟了七分满,公孙迟一手搭在矮桌上,看着他动作,略带歉意道

“抱歉,最近几个月跑了太多地方,见的人多了,实在是忘了。”

“公孙兄——,禾以为你们沙陵茶商是最讲信用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放弃南越而选择你们甚至为疵罪了他们现在的王呢。”

苏禾递盏,看向公孙迟,悠悠道。

公孙迟接过玉盏,淡橘色液体中沁出浅浅酒香,他眉微挑,并未急着喝,只举着盏,默默观赏了番才道

“禾弟这么倒是我的不是了?”

公孙迟嘴边挂着笑,举着盏微抿了口茶酒,须臾称赞

“这茶,哦不,这酒,”

他顿住,总觉着不准确,复重新

“这茶酒味辛而甘,细腻香醇,世间独有,妙哉美哉!禾弟不愧为行家啊!”

见他岔开话题,苏禾也不恼,只扬了唇,回

“公孙兄过奖了,你既是喜欢,不妨多饮几杯,总归这次来是要把事情清楚的,”

他举杯,话锋倏转

“兄台有什么顾虑大可出来,凡事都有商议的余地。”

公孙迟闻言,将盏中茶酒一饮而尽,放下盏,他道

“禾弟直白人,那我也就明了,那批新货我们已是利让三分,何以你们的人还要压价呢?你我皆是商人,行上的规矩自不必我多言。”

他言毕,苏禾沉默片刻,看向窗外,暮色苍渺,灯光楼宇倒映河池,楼内莺歌婉转,欢声笑语不断,一时几多繁华。

苏禾回神,看向对面,眸中情绪不明。

“行有行规,商有商道,我如何会不知?只是公孙兄,眼下朝欲重整茶市,今年茶税又增一成,茶栈茶肆的生意愈发难做了,裴至复职,上任兖州途中却接连查没了几大茶行,其中不乏有你我经营者,甚至南林的茶田亦受牵连,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年,他们迟早要榷茶的,到时你我在此又剩几分利呢?”

公孙迟听着想什么,苏禾又接着道

“我做生意向来主张长久,公孙兄想必也是知道的,而今不过暂为时局所限,若你我二人联手,何愁无路?至于得失,禾从不做亏损的买卖,到时利当如何,兄台沙陵茶田万顷,自有较量。”

苏禾完为自己斟了杯茶酒,不紧不慢啜饮起来,并不看公孙迟反应。

“禾弟好口才,你既然把话的这样明了,我若拒绝岂非很不识好歹?”

“如何会,公孙兄是胸有沟壑之人,如何定夺,又怎能轻易受禾动摇?”

公孙迟勾唇,执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敲击自己的膝盖,少时他道

“三年。”

苏禾握杯的手一凝,他放下茶杯,回视公孙迟,好一会儿,缓缓出声

“成交!”

出了玲珑阁,侍从扶着苏禾上了马车,车内,生一边倒醒酒茶,一边问

“公子接下来回客栈么?”

苏禾靠在车背上,闭着眸,一手揉着颞颥,半晌才应

“不,继续赶路。”

生点点头,递上醒酒茶,温声

“公子您先喝了这个解解酒气。”

苏禾睁眸,刚要接下,车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喝

“什么人!”

“怎么了?”

苏禾出声问,车夫停了马车,一韧沉的声音响起

“公子,属下无令,前来覆命。”

苏禾正神,身形一动,道

“上来吧。”

须臾一货郎装扮的青年入得车内,马车再次驶动。

“公子。”

无令行礼道。

“嗯,云泽,回客栈。”

“是。”

半个时辰后,景悦客栈

“百来号人竟都无一生还么?”

“是,属下在秋霞关等了一一夜,又亲自去了塞内,满城都贴了告示,您看。”

无令自怀中取出一叠纸,呈给苏禾。

苏禾接过,面无表情翻开,目光逐一扫过纸面,阅完却是将纸揉成团,纂在手心,无令看着,垂首以头置地,沉声

“属下等无能,没能救回闻将军!”

“冥枫不在其列,你们可查过?”

“我们的人暗地里将能找的都找过了,确实不见冥枫,若他还活着,不可能不来复命的。”

苏禾捏纸的手一紧,良久,他转过身,疲惫道

“知道了,冥枫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闻将军的尸身无论如何也要带回来!”

“是!”

“去吧。”

无令起身行礼正要离开,就在他转身去开门的间隙,又听

“此事先不用告知父亲,让那边也紧一紧口风。”

“是!”

八月初十,京都长德殿外

“陛下,闻儆元断不会做出如此行径,此事还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

身着紫袍的老者伏跪于地,悲声喊道。

殿内外静悄悄的,宫人们端立着,面无表情,对于老者的行为视若无睹。不知过了多久,皇城的钟声响起,着紫色宫服的内侍自殿内缓步走出,他站在台阶上往下看了眼,摇了摇头,叹声气走了下去。

“周公这是何苦?事实证据摆在面前,郭将军才回朝,眼下正值举国同庆之时,祭酒这是要触圣人霉头,事已成定局,奴还劝祭酒莫要胡搅蛮缠,无事生非了。”

“内侍,闻将军戎马半生,战功赫赫,赤胆忠心,有目共睹,若其他老臣可能相信,但他绝不会叛国的,此事还望圣上明鉴啊!”

“你!”

朱承德指着他,气的脸通红,好会儿才斥道

“冥顽不灵!”

他冷哼一声,用官腔叫着

“圣谕:周行远殿前失仪,即日起居家思过,无召不得入朝,违者,重罚。”

朱承德完,对左右道

“来人,送祭酒归家,不得耽搁!”

“是!”

侍卫上前,走到周行远身边,面目端肃,语气冰冷

“祭酒,请吧。”

周行远望着面前几人,动了动唇,终是落下泪来,他深深叩首,悲怆道

“臣遵旨!”

朱承德看着他被带出宫门才转身往殿内走。

“陛下,周祭酒已回去了。”

“嗯,让郭仪过来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