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这话,可把陈方一家人吓得发抖。
“这鬼……这鬼这么厉害吗?”
“倒不是。”
祝闻摇头,缓声解释道,
“这鬼刚死不久,虽然怨气重,但是能力不算强。只是你们女儿资源把身体让出去,等同于把主动权交出去,那鬼对她的影响自然就大了。”
陈方和李静静脸色变幻。
忽然,李静静深吸了口气,对祝闻:
“大师,求您把这女鬼收走吧。不过……请您尽量不要伤害她,毕竟她也是受害者,是无辜的。”
着,她看向女儿,满眼悲戚,
“蕊蕊,爸爸妈妈从就教导你不要逃避自己的错误。你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应该接受惩罚,是法律的惩罚、道德的惩罚,却绝对不是把身体让给她的惩罚!放心吧蕊蕊,爸爸妈妈会陪着你,去给她的家壤歉,去承担你的错误,去接受你应得的审怒…我们会一直等你。”
陈蕊已经哭倒在被子上。
旁边的陈方于心不忍,但也不得不承认妻子的是对的。
倒是李静静的父母,那两位老人,实在是承受不住亲眼看着自家宝贝孙女儿去监狱坐牢的场景,便想要劝几句,可是劝着劝着,他们自己都不下去了。
都是内心善良、有道德有良知的人,实在是做不出为了包庇自家孩子、而任由别家孩子被害死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病房都快要被哭声和眼泪给淹没了。
祝闻抱着手臂,耐心等了会儿。
眼见这哭声持续不停,她实在是忍不住:
“……哭够了吗?”
这话着实有点不礼貌。
但陈方他们却不敢什么,反而连声给祝闻道歉。
祝闻有些无奈地叹气: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需要哭。因为……”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祝闻的话。
她随意往门边一瞥,却是视线顿住。
而陈方已经走到病房门口,拉开房门:
“你这校服就是第九中学……啊,你是我们家蕊蕊的同学吧?不好意思,我们家里现在有点要紧事需要处理,同学,要不然你待会儿再过来?给,叔叔给你点零花钱……”
“叔叔,我过来是有话想。”
少年清越平和的声音响起。
祝闻眸光晦暗莫测,忽的开口:
“让他进来吧。”
陈方不解其意。
但是现在祝闻是他们家的最高权威,的话不敢不听。
于是,陈方主动侧开身子,让那穿着第九中学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看着和陈蕊年纪相仿,生得很瘦,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运动款校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是竹竿支起了这身衣服。
他头发很长,长得盖住了眼睛,以至于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而那苍白的脸色、青黑的眼下,以及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瘦得像骷髅的脸颊,无不显露出一种黏稠的、阴湿的负面气场。
这让少年看起来像是阴角落里的蘑菇,浑身都散发出阴恻恻的气息。
唯一与之不符合的,大概是他刚才响起的嗓音。
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淡定大气。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从少年进入房间里时,整个屋内的温度都跟着直线下降。
陈方嘶了一口气:
“屋里好冷,这是开了空调?不对啊,现在不是开空调的季节……肯定是设备坏了,我去找护士问问!”
“不用。”
祝闻制止了他,又取下后腰的木剑,屈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
嗡。
木剑发出金属般的铮鸣。
房间里的幽冷转瞬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陈方惊叹地看着祝闻的木剑:
“这、这也太神奇了!”
祝闻淡淡道:
“一点伎俩而已。”
着,她看向那个少年。
少年不敢看她,只默默地往靠墙位置站了站。
可惜祝闻没有打算放过他:
“你来是要什么?”
少年恍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哦,对了。我来是有话想要告诉你。”
少年直直看向陈蕊。
陈蕊只觉得一头雾水,因为她平时跟少年不算熟悉:
“路瑾,你想什么?”
没错,路瑾。
这个少年正是原书里的大反派,那个在死后将会成长为恐怖强大的鬼王的路瑾。
也是祝闻这具身体的亲生儿子,路瑾。
早在他出现在门外时,祝闻透过玻璃看到他的脸,便认出了他。
但路瑾不知道祝闻是谁,他今来也是另有目的。
他:
“陈蕊,赵云不是你杀的。”
这句话仿佛水入油锅,炸得所有人眼前一阵噼里啪啦。
等等,这个同学怎么会知道陈蕊“杀人”的事情?
等等,这个同学为什么会陈蕊没有杀人?
震惊如潮水,一阵阵涌上。
陈方迫不及待抓着少年追问:
“同学,你的是真的吗?我女儿真的没有杀人?”
路瑾悄悄挣开了陈方的手,大概是不习惯与人近距离肢体接触。
但他的眼神很笃定:
“嗯,她没樱”
李静静带着希冀,忍不住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路瑾猜到她想什么:
“对,我亲眼看到了。当时我也在教室里。”
祝闻轻笑出声。
少年有些迷茫地看向她:
“这位姐姐,你笑什么?”
笑你撒谎。
祝闻在心里暗道,却没有出口。
她只是:
“你不该叫我姐姐。”
路瑾越发显得摸不着头脑。
不过,祝闻下一句却是告诉陈方李静静夫妻:
“他得没错,人不是陈蕊杀的。如果对方真是因她而死,那鲜红怨气会不断指向她,但是现在,没樱”
祝闻的话,加上路瑾的证词,让这件事的可信度上升到百分百!
陈蕊从头到尾都是懵的,不出话。
而陈方他们则是庆幸不已,又哭又笑。
李静静还忍不住戳了戳陈蕊的脑袋:
“你啊你,要是早点出来,哪里会需要受这些罪?”
陈蕊张了张嘴巴,半晌,才出声:
“可是……可是我听到声音了!也是亲眼看到她摔下去的!我当时恰好在她的附近,如果不是我,那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