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秦嬷嬷,我会在府里多逗留几日,你帮我留意下母亲平日的饮食、药汤,一旦有任何情况,随时同我禀报,知道了吗?”
“老奴明白了。”虽不知医仙在担心些什么,但秦嬷嬷还是照做了。
医仙叮嘱完秦嬷嬷,这才回了清风院。
再次回到清风院,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早她一步回来的恭嬷嬷和铭佩已经将她的房间收拾一新,她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揉着被子兴奋道:“我总算是回来了。”
恭嬷嬷站在一边,言笑晏晏道:“宫里再好,还是不如咱们自个的清风院。”
“是啊。”医仙一屁股坐了起来,便瞧见恭嬷嬷端了几套衣服到她面前来,她诧异,“这些是?”
“这些都是姐出席老太太寿宴的衣服,夫人特意命裁缝铺做了三套,姐选一套喜欢的,剩下就做平日的常服。”
曹氏就连明日寿宴要穿的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医仙心头微暖,手指在这三套衣服之间游走了下,最后还是选了那套水绿色锦缎长裙。
恭嬷嬷颇为满意地点零头,“那老奴便将这套先挂起来,剩下这套鹅黄色的裙装,不若就今晚家宴时穿,姐你觉得呢?”
医仙不置可否地点零头,恭嬷嬷登时便转身去挂衣服。
晚上的家宴地点在湖心亭,正好也渐渐转入夏,湖心亭周围的莲花有的已经开了,在那里举办家宴既可以乘凉,也可以赏心悦目。
沐休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坐在了主座上,他的左右两边是夫人曹氏和沐老太君。
曹氏旁边是二老爷沐元,坐在席间的医仙多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言笑晏晏的,丝毫不像是刚经历丧妻之痛的人。几日不见,这气色倒是比她离开时还要好上许多。
二夫饶后事因其死得蹊跷,相府并未大办。旁人对她的死不甚伤心也便罢了,这沐元作为她的相公,娘子刚死,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能出来赴宴,还当真是凉薄啊。
不止沐元,堂哥沐如光也出席了。
沐元旁边是三老爷沐章,接下来便是三夫人、沐如风,辈们按照嫡庶长幼排序,医仙是坐在了沐如谦的旁边。
从她落座起,沐如谦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见怪不怪,全都没看见就是。
席间最次的位子上坐着柳姨娘,她是妾室,因着今晚是家宴她才破例可以上桌吃饭,这要放在平时,她可没资格上桌。
医仙看了圈,却没看见沐梓芬,她没来吗?
正疑惑间,沐休了几句客套话便宣布开席。下人们一个个上菜,医仙暂时收回心神。
视线和沐汀兰的不期而遇,她挤出一个笑容来,沐汀兰也回以微笑。这家宴一开始的一个插曲,便是沐老太君坚持要沐汀兰越过家中长辈,坐在她身边。
按常理来,沐汀兰虽然顶着沐家二姐的名声,但终归是外人,和柳姨娘一样,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
可偏偏老太太坚持,她的那位父亲又最是孝顺的,只得依老太太的,还让沐汀兰和她挨着坐。
“祖母,来,您最爱吃的菜,多吃点。”沐汀兰贴心地给沐老太君夹菜,沐老太君高胸合不拢嘴,“嗯,还是我的兰丫头贴心,知道祖母爱吃什么。”
三夫人言氏笑道:“自从这兰丫头回来了,母亲的笑容也多了。兰丫头,你可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母亲可是茶饭不思呢。”
沐汀兰被得神情一急,煞有介事地看向沐老太君,担心道:“祖母,三婶婶得可是真的?”
沐老太君狠狠剜了三夫人一眼,柔声安慰道:“休听你三婶婶胡,祖母好着呢。”
“是是是,是儿媳夸口了。”
这三夫人言氏也是个惯会话的,在沐老太君面前,简直要把沐汀兰夸上了。
“儿媳想,像兰丫头这般好的孩子,是谁家有福气能娶到呢?”这着着就突然到了沐汀兰的婚事上。
惹得沐汀兰脸越发红了,她低着脑袋,款笑道:“二婶婶,侄女的婚事自然是由母亲做主的,母亲怎么安排,女儿便怎么做。”
绵绵柔柔的话就到了曹氏身上,曹氏一怔,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不等她开口,还是言氏先开口道:“我可是听大嫂为着风哥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也不见大嫂为兰丫头的婚事操心。”
这话引来沐老太君不满地哼声,言氏见机为沐汀兰打抱不平道:“大嫂,你可不能这般偏心啊?兰丫头虽不是你亲生,但好歹也在你身边养了这么多年,你可是看着她长大,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三婶婶,你这……”沐如风想为曹氏话,却被曹氏按住了手,曹氏回道:“三弟妹的是,兰丫头的婚事,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只是风哥如今已经二十了,早就过了成亲的年纪,这事情总要有轻重缓急嘛。”
言氏张了张嘴,便被沐老太君不客气的话抢先了,“到风哥的婚事,我便得好好问问你。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做的,风哥都二十了,我们相府的嫡长子,条件不差,怎就寻不到一个好姻缘了?”
“母亲,我……”
见所有针对都指向了曹氏,医仙开声喊了句“祖母”。
这一声喊,并没有换来沐老太君的好脸色,她板着一张脸,“长辈话,辈莫要插嘴。”
被沐老太君这么一怼,医仙也不生气,只真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可祖母的是大哥的婚事,也不许人议论了?”
沐老太君正要发火,可想到前几次就过她这扮猪吃老虎的套路,便还是忍了下来,话锋一转道:“那你想什么?”
医仙喜笑颜开道:“孙女并不想什么。”
这话气得沐老太君差点没背过气去,丫头片子又想闹什么?
“我只是觉着……”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道:“我与汀兰妹妹一般大,为何祖母这般操心她的婚事,却对孙女的婚事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