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公主,你怎么了公主?”
平远公主用帕子捂着脸,把头埋在里面道:“别过来,你们退后。”
谢敏之诧异的瞧着她,见那两名宫女果真听话的退后去,便一步步的朝平远公主走了过来。
平远公主这上已经开始用手不停的捞痒,一会儿抓抓脸,一会儿扯扯身上的春衫,然后回头朝停在桃林边的马车跑去。
“阿远,你怎么了?”
站在不远处的柳长惜和丽阳公主也察觉不对劲,连忙朝她喊道。
平远公主却不理她们,了句‘别过来’就使劲朝马车跑去。
柳长惜和丽阳公主互看一眼,跟着朝马车边走。
谢敏之也很是好奇,不一会儿也跟了过去,几人一起聚在平远公主的马车边。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赏花了?”
丽阳公主奇怪的道。
两个宫女摇摇头,面面相觑。
谢敏之默了一会儿,道:“难道是因为虫子的原因?”
丽阳公主大惊,看着他道:“你用虫子吓平远了?”
她话音一落,谢敏之便将爬着只毛毛虫的草叶从后面拿了出来。
丽阳公主顿时恍然大悟,道:“难怪!阿远从就怕虫子,尤其是这种毛毛虫,凡是见着了,身上必会起红疹,还会痒上一个时辰。”
谢敏之顿时脸色一变。
他开始只是听顾擎平远公主怕虫子,又这般喜欢蝴蝶,所以想将蝴蝶的出处讲给她听听,没想到竟若出这处乌龙。
这时烈辰昊和顾擎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走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平远呢?”
丽阳公主回头看着他们道:“在马车里呢。谢大人拿了只虫子逗她,就把她吓得缩回马车里了。”
柳长惜考虑了下,有些理解平远公主此时的心思,便朝马车里面道:“阿远,让我进来看看你好不好?我知道一种办法,或许可以消除你身上的红疹。”
平远公主沉默了会儿,声音闷闷的道:“真的吗?”
“四嫂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回等的时间更长,才道:“那你上来吧。”
柳长惜向丽阳公主点零头,掀帘上了马车一看,平远公主果然已经挽起袖子不停的在身上挠着。
看有好些地方已经被她挠出红印,柳长惜便阻止道:“别挠了,再挠就要破了。”
平远公主抬头看向她,满脸全是委屈。
大片的红斑长出现在她脖子和脸上,看上去又可怜又滑稽。
柳长惜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把其中两种可以治疗过敏的草药拿出来,让她拿在手上。
“车上可有药箱,我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
平远公主点点头,把角落的药箱取出来,让柳长惜自己打开看。
柳长惜在里面找了找,立刻找到两种止痒的药膏,便让她将衣服解开,替她统统抹上。
而此时,围在马车外的人群也散开,只留两个宫女在马车外守着,其它人都回到赏花台上继续赏花了。
“哈哈哈哈……”
屁股一落座,顾擎就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敏之,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明知道平远怕虫子,还故意拿毛毛虫吓他?”
谢敏之哭笑不得。
“我哪里知道六公主对毛毛虫过敏,我不过是想告诉她,粉蝶就是由毛毛虫变成的。”
顾擎又忍不住笑起来,还拿手在桌上捶了捶。
“你可真厉害,这样的事我们只有的时候敢做,阿远长大之后可凶了,一旦有人在她面前提虫子,她就会到皇上面前告状,而且一告一个准,老二和老五还因此挨过训。”
谢敏之心中不由有些慌。
万一平远公主把此事告诉皇上,那可真是太冤枉他了。
他的本意可不是吓她啊。
心里正想着,一把轻柔的嗓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谢大人放心,想必平远公主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不是存心要吓她。”
话的正是聂婉。
方才看到平远公主跑回马车后,她也跟着去看了看,万万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这般胆如鼠,连虫子都怕。
心里讥讽,但她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婉,还出言安慰谢敏之。
顾擎也顺着她的话道:“是啊,阿远虽然记仇了些,但对外人还是蛮宽容的,再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知者不罪嘛。”
谢敏之一声苦笑。
宽容么?他怎么觉得自从上回在襄王府里撞过她一回后,平远公主看着他的脸色就不大好。
“眼前春色正美,女子有心抚琴一曲,不知可会打扰各位的雅兴。”
趁他沉默之时,聂嫁适时的提出要求,目光期待的看着大家。
丽阳公主早已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装作喝茶的样子,低下头不予理会。
烈辰昊也端着酒杯不置可否,剩下谢敏之和顾擎两人互看了一眼,谢敏之道:“能听姑娘抚琴,实在是荣幸之至。”
聂婉便莞尔一笑,回头让金花去马车里把琴取来,又让银花把位置往树荫下挪了那。
少顷,瑶琴准备妥当。
聂婉把头上的兜帽往后捋了挼,露出娇媚好看的脸蛋,素白柔荑慢慢抚上琴弦,对着满目桃花唱了起来。
她的歌声如同她的人,婉转清新,干净动听。
谢敏之和顾擎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有些沉醉,直到丽阳公主从对面投来警告的一瞥,顾擎才猛的一怔,把沉迷的表情收起来。
烈辰昊也听了一段,不过他跟丽阳公主一样,打心底里不喜聂婉,所以将她的歌声放在心上。
直到一曲终了,顾擎率先拍起掌来。
“姑娘人美曲美,歌声更美,实在不负此情此景。”
聂婉听得低头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特意在烈辰昊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发现他并没有在看自己,立刻露出一抹失望来。
看到这情景,顾擎也对她的意图心知肚明,忍不住朝烈辰昊看了看。
恰在这时,远处的马车帘布被人掀开,柳长惜独自从里面走出来。
见她过来,丽阳公主立刻道:“怎么样?阿远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