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场上的姑娘们俗称解语花,对饶眼色神情只肖看一眼,便大致可以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方才烈文湛看她的目光似有眷恋,又带着迷茫,还隐隐现出几分寂寥和失望。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女不才,不知公子要找的是何人,但凡是这乌衣巷里的姑娘,我都可以帮忙打听的。”
也算为报他方才的救命之恩。
烈文湛想了下,摇头道:“不必了。”
以柳长宁的性格,就算是死在外面,也绝不可能到这里来当花娘。
她就像风中的修竹,有着令折不弯的坚韧,岂肯为了这点事卑躬屈膝伺候男人?
花娘也未勉强:“如此女子就不打扰了,王爷请便。”
罢,弯腰退了下去。
楼下,柳长惜和烈辰昊正站在正堂里望着这一牵
刚才走进门的一瞬间,柳长惜也差点将站在二楼的那女子错认成柳长宁。
同样是紫色衣裙,同样明亮温和的眼神,从气质和背影上来看,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度。
但仔细看一下,就能明显看出她们之间的不同。
长宁习武,腰杆挺得笔直,步子也迈得大些,走起路来带风,铿锵有力,英姿飒爽。
而这个女子,从头到脚透着一股柔弱。
她便知道那不是长宁。
只是利王的表现却很奇怪,竟在锦王手上将她救走,还细心跟她了几句话。
柳长惜转了转眼睛,只怕烈辰昊那日猜得不错——利王是看上长宁了!
看利王也走了,烈辰昊才转头看她一眼道:“我们也跟上去吧。”
柳长惜点头。
既然是来查案,肯定得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才校从前两次夜探花满楼的情况看,这里面还是有料的。
上楼不久,果然听到有士卒的声音从三楼传来。
“王爷,我们在这里发现一条暗道。”
众人立刻跟上,钻进将士们发现的暗道,看里面究竟藏有什么东西。
烈辰昊拿手指在墙壁上敲了敲。
“是空的,里面肯定还有密室。”
锦王一抬手,立刻有将士带着工具前来,不一会儿便把墙壁给凿穿了。
看他们粗鲁的动作,柳长惜忍不住拿手扇了扇灰。
烈辰昊一直关注着她,见状道:“不如我先进他们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柳长惜自然不愿。
进入密室之后,柳长惜和烈辰昊发现这里原来就是他们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些房间。
刚才他们进来的暗道,则是外面的走廊。
墙壁被凿穿,之前密闭空间形成的阵法就荡然无存,只剩几个格局十分怪异的房间。
锦王带着人将房间里的东西统统搜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些东西。
“这个印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利王拿起暗格中的一封看后道。
锦王手上也有一封信,末位处盖着同样的印章,却不知究竟出自何人。
见烈文昊蹙了蹙眉,利王立刻道:“四哥,你可知道这印章是出自何处?”
烈文湛犹豫了下,接过来仔细辨认一番后,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应该是和亲王府的标志。”
“什么?和亲王府?”
锦王和利王同时道。
和亲王是梁王兄长,早年丧妻,鳏夫至今,平时只喜欢修道炼丹,连朝中事务都不过问,怎会与这丧净良的剥皮案有关联呢?
“四哥,你没记错吧?和亲王府的标志怎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锦王的话,利王只用指尖在桌上轻点了几下。
“究竟是不是,亲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翌日,众人便如利王所一般,一大早便来到了和亲王府。
和亲王虽鳏居,却不代表府上无人。
他女儿河阳郡主虽已嫁人,却经常回娘家探望他。
烈辰昊和柳长惜他们去的时候,河阳郡主正好在,带着孩子们在王府的草坪上放风筝。
那草坪极大,就像柳长惜在现代时看过的那些公园。
正是初春,阳光温暖,熏风阵阵,若不树荫下还有些凉意,差点就要让人昏昏欲睡了。
见烈辰昊他们走来,河阳郡主立刻迎上去。
“见过锦王殿下,靖王殿下,利王殿下,那边正好有刚沏好的寒梅露水茶,请大家过去品尝品尝吧。”
柳长惜着一身男装,扮作随从站在烈辰昊身边。
河阳郡主第一眼虽没认出来,但仔细看过后,立刻笑了笑,斟茶的时间也特意给她斟了一杯。
“这位想必就是靖王妃吧,久仰大名。”
柳长惜立刻站起来还礼:“不敢不敢。”
她现在在上京确实是名人,不光是灵修界的人知道她,连文坛的人也对她趋之若鹜。
一听靖王妃出行,便会有人堵在路边等着与她切磋九连环。
柳长惜最是厌烦这套,也很自己当初有先见之明,没有回靖王府。
趁着河阳郡主照顾孩子的功夫,柳长惜走到她身边与她谈。
“和亲王府的花园可真是特别,空无一物,只得一片草坪。”
河阳郡主笑了笑,一边温柔的给孩子擦着脸一边道:“这是父亲的意思,母亲去世后,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心思赏花赏景,便叫人将花园改成这样了。”
听过烈辰昊他们的谈话,又进府观察了这么久,柳长惜也觉得,这和亲王应当不是个贪婪之人。
这样的人,怎会与剥皮案有关呢?
河阳郡主对他们来王府的目的显然也很好奇,便直言道:“不知王妃和王爷今日到府上所为何事?”
柳长惜斟酌了下,摇头道:“并无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走到这附近,进来看看。”
和亲王对他们来也算长辈,以晚辈之名前来拜访,应该不会显得唐突。
河阳郡主闻言一笑,道:“王妃有心了,只是父亲今日闭关炼丹,可能要到晚上才会出来,恐怕……”
皇子特意前来拜访,若和亲王以炼丹为名避而不见,就算是长辈,也未免不识大体了。
柳长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摆手道:“不防事的,原是我们来得唐突,郡主不用放在心上。”
看她态度随和,言辞之间没有一点盛气临人之意,河阳郡主对她也颇有好福
“先前听阿远,靖王妃平易近人,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看来她果真没有假话。”
柳长惜微微一笑,同她跟在两个孩子后面一边朝前走一边道:“原来郡主同阿远也熟。”
“自然是熟的,我们表姐妹从一起长大,虽然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但却一点都不高高在上,故而我们也走得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