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赋也颇了解自己的女儿,点头道:“阿宁得有理,我看不如明日再去靖王府看看,当面向靖王问清原因。”
听要见靖王,柳长宁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之前她可以直视烈辰昊,那是因为有柳长惜在一旁,如今要她单独与他相见,心里还有些畏惧的。
人人都知道,靖王面上挂着三两寒霜,就连朝中大臣看到他也要绕道而行,更遑论她一个女子。
看出她的顾及,柳连城便道:“还是让我去吧,姐姐若不适,我也理应去看看的。”
想到明年春便是会试了,柳长宁连忙道:“还是我去吧,你安心读书,等明年中了会员,才是让姐姐长脸的事呢。”
柳连城不禁掀唇一笑,望着她道:“怎么?你不害怕了?”
柳长宁撅了撅嘴:“有什么好怕的,靖王又不会吃了我。”
看他们两个斗嘴的样子,柳文赋好笑地捋了捋须,但想到柳长惜的情况,又忍不住蹙眉。
都怪他这个作父亲的没用,若是母家的势力稍微强些,靖王也不至于为了巩固实力一再娶侧妃。
他的女儿也不用受那么多委屈。
翌日,柳长宁趁着去城里买材功夫,又去了一趟靖王府。
烈辰昊正好和贺轩一起去了城外点兵,府中的嬷嬷看到她,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二姑娘,你还是先回吧,王妃她真的不便见客,等她身子好了,自然会派人去请你的。”
柳长宁认得她就是昨日拦住自己的那个嬷嬷,看着她道:“谁我是来见靖王妃的?今日我是来求见靖王的,靖王殿下不会也刚好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吧?”
“这……”
嬷嬷愣了下,马上道:“二姑娘笑了,王爷今日一早便出了府,至今未归呢。”
至今未归?
柳长宁心头顿时一动,抬头朝府门内看了一眼,就利索地闪身绕过那嬷嬷,笔直朝清宴楼走去。
“欸,二姑娘,这可使不得啊,王爷不在府中,你不能进来啊!二姑娘——”
嬷嬷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喊。
柳长惜却哪里理她,提着篮子接连闪过几个拦路的丫鬟,不一会儿就到了游廊外的水榭。
正当她想跨上游廊时,一道黑影突然从而降。
“请二姑娘止步,清宴楼是王爷的居所,外人不得允许,是不能擅自入内的。”
柳长宁抬头,就看到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脸色漠然地挡在她面前。
她蹙眉看着他:“你是谁?我是来找我姐姐的,靖王曾给过我一个玉佩,许诺我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怎的?现在就不算数了么?”
她边边把烈辰昊给她的玉佩从袖中掏出来,递到林漠面前。
林漠朝那玉佩看了一眼,确实是主子的东西,但现在情况特殊,即便有主子的允诺,他也不可能轻易放柳长宁进去。
在他愣神之时,柳长宁灵巧的闪身避开他,提着篮子几个跨步,就到了游廊上。
林漠一看,立刻闪身追上。
他的轻功在王府的暗卫中数一数二,只肖两个起落,就已经掠到柳长宁面前,将她拦在游廊中间。
“请二姑娘止步,虽然王爷答应让你自由出入王府,但清宴楼乃是府中重地,二姑娘还是退回去吧。”
“哼,今没有见到姐姐,我是绝不可能退出王府的。”
柳长宁也不是吃素的。
况且靖王本有前科,柳长惜嫁入王府后,前些年一直受尽冷落,她和父亲连见她一面都难。
如今靖王故技重施,不知又在玩什么把戏。
难道是因为有了萧怀玉,便打算将姐姐重新软禁起来么?
这么一想,柳长宁更是担心。
激愤之下,手上也不客气,在游廊上拉开架势,与林漠大打出手。
林漠自然不会打不过她,但也不敢伤着她。
以王爷对王妃的看重,不可能轻易伤害她的家人,现下他这个下属夹在中间,就像肉包子里的馅,实在难做。
“二姑娘,你还是退回去吧,王府里侍卫众多,你是不可能闯得进清宴楼的。”
柳长宁偏偏不信邪!
“废话少,若想让我回去,便告诉我姐姐究竟在哪里?靖王是不是又把她关起来了。”
林漠蹙眉,王爷怎么可能把王妃关起来!?
“二姑娘误会了,王妃很好,王爷也不可能会做伤害她的事,还是请二姑娘回去吧。”
没看到柳长惜,柳长宁哪里肯死心。
而且听了林漠的话,她只觉得这府上的人个个虚伪至极,为了维护靖王,竟连她姐姐的生死都不顾,实在太可恶了。
她紧咬牙关,连篮子里的菜都不要了,拼尽全力朝林漠攻去。
林漠没想到她如此难缠,被她逼退两步后,只得道:“二姑娘,得罪了。”
罢,扣着柳长宁的手往后一拧,就把她给擒住了。
“哎呦——你放开我!”
好不容易让她消停下来,林漠自然不会放,扣住她的手将她交到两个府兵手里。
“将柳二姑娘送到府外,切记,不可让她受伤。”
“是!”
府兵得令,一左一右拉住柳长宁的手,将她连拖带拽送到府外。
柳长惜虽然没有受伤,但胳膊却被扭痛了,气得不校
“你们欺人太甚!靖王府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告诉你们,在没有见到我姐姐之前我是不会罢休的!”
她愤愤地着,捡起被府兵扔出来的菜篮子,用力朝他们瞪了一眼。
她情绪正激动,自然没有注意到,此时在街边的一座茶楼里,正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主子,柳二姑娘离开靖王府了。”
一旁的随从走过来在烈文湛耳边道。
烈文湛没有话,只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柳长宁身上。
往日,他只看过她含羞带怯,娇柔温顺的一面。
却没想到这丫头生起气来,表情会变得这么丰富,眼神也会这般凌厉。
“你们先回去吧,不用跟着了。”
他吩咐一声,便放下杯子起身,径自从茶楼上追了下来。
等走了一段距离后,他才闪一条巷子,施展轻功抄近道,走到街边的一个摊前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