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辰昊如此轻忽,萧灵秀脸色自然不好看,但依然没有发作,只暗自用眼角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柳长惜。
自从柳长惜搬进清宴楼后,就甚少在园中露面,偶尔看到她,都是跟烈辰昊在一起。
只是今日再细看,她发现柳长惜的面相与以前比起来大不相同,不仅肤色红润有光泽了,眉梢眼角也隐含着一股淡淡的威严气势。
那不是刻意装出来的颐指气使,而是从神态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姿态。
这让萧灵秀忍不住在袖中掐了掐帕子,在心里悔恨当初没有早日除掉她。
顾心凌却没有多看柳长惜一眼,只在她从自己眼前走过后,阴险地牵了牵嘴角。
那么久,她算计柳长惜都没有成功,今这次,她一定要亲手除掉她。
她要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再用鞋底把她那张趾高气扬的脸踩烂,将她丢进肮脏的烂泥沼里,看她以后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嚣张!
来到门外,各人依次上马车。
烈辰昊特意为烈明澈准备了属于他的型马车,高度与他的身高契合,并让陈嬷嬷和几名侍卫专门负责照顾他。
看到连烈明澈的地位得到如此大的提升,萧灵秀眼中的讶色更甚,只是她惯于隐忍,所以瞥一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顾心凌则用淬毒似的目光朝烈明澈看了看。
那个一个低头沉默的婢女,与她一起钻进马车里,坐在她后方。
顾心凌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吩咐你的事情,你都记得吧?”
“记得。”
对方回话,却并未用敬语。
顾心凌浑不在意,挑起的嘴角阴险地笑了笑。
少顷,四辆马车分别上路,烈辰昊和柳长惜并排坐在头前的马车里,两只手在宽大的袖袍中交握在一起。
烈辰昊道:“近日你时常进宫,父皇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有我在,自然没问题。”
柳长惜信心十足地道。
烈辰昊笑了笑,又道:“你别忘记我的话,若再将异能用在别人身上,我可要教训你。”
柳长惜挑眉,斜眼看着他道:“你能如何教训我?”
烈辰昊朝她挑衅的面容上看一眼,突然大手一揽,将柳长惜扣到了怀里。
感觉身下的马车晃了晃,柳长惜连忙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会如何教训你么?不过给你做个示范。”
柳长惜瞪他一眼,手抚在他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上:“没个正经,快放我下来,这身衣服我好不容易穿好,可别给我弄皱了。”
不是她找借口,而是这身王妃朝服穿起来真的很麻烦,她在陈嬷嬷和宛青的帮助下足足弄了半个时才弄好。
烈辰昊扬起嘴角,在她耳边暧昧地道:“别着急,我又没要脱你衣服。”
柳长惜脸上微微发热,又觉得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耳蜗里,像是有火烧过似的,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
烈辰昊却慢条斯理,双手随意揽着她,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时而低头看她一眼,时而掀开帘子看看外面。
柳长惜冷静下来,也恢复了平静,问他道:“定亲王招认了么?父皇可知道这次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谋划?”
烈辰昊点头:“自然知道,折子已经呈上去了,人也关进了牢。”
柳长惜默了默,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抬头看着他道:“他为什么要害你父皇呢?他们不是亲兄弟吗?就像你跟齐王和瑞王他们一样?”
烈辰昊脸色也沉重起来,继而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今日不这个,我记得中秋过后不久,便是你的生日,可想好了要什么礼物?”
柳长惜知道他是刻意躲避这个话题。
她虽然不懂权谋,但她不笨。
烈辰昊暗中积攒势力,又与皇后作对,肯定不可能为了做个闲散王爷那么简单。
他心中有一个更大的梦,想要实现那个梦,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既然他了不提,她也不再追问,放松身体靠在他胸前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只要澈儿能平平安安就校”
烈辰昊皱眉:“就这个?”
柳长惜点头:“除了这个,我别无他求。”
烈辰昊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低头朝她吻去。
这个吻极尽缠绵,不像前两次那样凶狠霸道。
他蹭着她的唇,贴着她低语道:“你放心,这个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和澈儿,现在是,以后更是。”
听着他低柔醇厚的声音,柳长惜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连脑袋都有些迷糊。
原来甜言蜜语真的可以醉人。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柳长惜被烈辰昊扶下马车,便看到宫门外正停着一辆。
那马车与靖王府的马车一样坠着璎珞,绣着金色暗纹的帘子被掀起,一个穿淡紫色长袍的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哥。”
烈辰昊迎上去同烈辰晟打招呼。
柳长惜跟着上前两步,发现几日不见烈辰晟气色似乎比那日在宫中离开时还糟糕,面色苍白,嘴唇也淡得没有颜色,眼下还有一层乌青。
难道是梦魇术对他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消除?
柳长惜诧异地想。
“四弟,弟妹,你们也到了。”
烈辰晟着,目光一转,看到被陈嬷嬷带过来的烈明澈,正怯怯地望着他站在柳长惜身后。
烈辰晟立刻笑起来,蹲下身道:“这是澈儿吧?”
柳长惜收回打量的目光,朝烈明澈笑道:“还不快叫三伯伯。”
“澈儿见过三伯伯。”
烈明澈开口,清脆稚嫩的童声让人听得从耳朵暖到了心里。
烈辰晟的笑立刻真了几分,拉着他的手将他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烈辰昊。
“像!真是跟四弟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烈辰昊骄傲一笑,转头望了望身边的柳长惜。
这是他和阿惜的孩子,身上自然有他的影子。
看他们站在宫门口如此无所顾忌地谈论这个问题,将其他人视若无睹,顾心凌的指甲都快把手掌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