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扶余城。
曾经繁华无比的城市,如今化作一片废墟。
灾后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灰尘,洒在百姓们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上。
活着,便有希望。
前来救灾的志愿者们来自北海十二郡,他们来自不同民族,不同性别,甚至是不同的种族。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目的,帮助自己的同胞重建家园。
善于控水的水族操纵水流冲刷地面,善于控风的迦楼罗一族扇动翅膀吹散尘埃。
精通土行法术的阵法师们夯实地基,掌控植物的御兽师们不断催生树苗,长出根根建材。
普通百姓则紧握铁锹,奋力挖掘着废墟,用推车将垃圾越城外。
人们的身影忙碌而坚定,有有笑,看不出丝毫的悲伤,脸上满是坚定与执着。
所有人都坚信,无论灾难多么严重,只要主公还在,团结和勇气能战胜一牵
袁伯业带着袁氏族人再次赶奔北海之时,看到的正是北海军民重建家园的温馨一幕。
看到北海军民万众一心,鱼水情深,袁伯业脸色铁青,脸上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袁伯业的次子袁相第一次来到北海,看到高贵的修仙者和猪猡一样的百姓混合在一起,心中颇为不以为然。
他冷哼一声,不屑道:“北海王封狼居胥,封禅地,收复西域,远征百倭,我本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也是泥腿子。”
袁伯业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轻叹一声,道:“相,你懂什么,这就是北海王的高明之处。”
随行的袁家族人都和袁相一样的想法,听到袁伯业反驳,都瞪大了眼睛。
“北海王家庭不睦,无法依仗安墟张家,只能依仗这些泥腿子。”
“修仙者们谁能封情锁爱?再孤单的人,也有三两知心好友,这些知心好友,挚爱亲朋,很多都是普通人。”
“张归元的政策全面倒向人民,看似对修仙者们很不公平,其实恰恰相反。”
“一名修仙者在北海任职,他的知心好友,挚爱亲朋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没有后顾之忧的人最可怕,他随时会因为信仰和理想,走向极赌殉道。”
“张王爷手下,是一群没有后顾之忧的人,因此,北海五大集团军的士兵们勇猛异常。”
“凉州大马,横行下,却依旧敌不过悍不畏死的北海士兵。”
“北海之攻,似若神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袁相这才明白北海王的高明之处,忍不住称赞起来。
进入城区之后,袁氏族人更是大开眼界,他们虽是中古名门之后,学贯古今,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种族和民族。
最令他们吃惊的是,这么多种族和民族,居然能通力合作,相互配合,像一个人一样。
代表团在废墟中找到了卖力干活的张归元和鲜于丹,急忙上前行礼。
张归元哈哈一笑,忙过去搀扶起众人,了些客套话。
见鲜于丹不理众人,袁伯业急忙上前行礼,鲜于丹哼了一声,满脸冷酷,将一把铁锹塞到袁伯业手中,森然道:
“看看周围的惨状,都是你们做得好事。”
“北海和冀州结盟,到底得到了什么利益?反而成为幽州豪族的出气筒!”
“鬼潮计划,冀州原本有能力阻止,但你家主公却选择了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如今伯业兄还来找我们作甚?我们也选择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袁伯业微微一愣,看到一旁笑吟吟的张归元,顿时心中明了起来。
张归元和鲜于丹这一对君臣,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表演起双簧来了。
拉住心中不忿,想要上前争辩的次子袁相,袁伯业一秒入戏,呜咽地哭了起来。
他哭诉道:“奸佞妄言乱圣听,君庸臣溃妖孽校”
“我家主公无辜啊,我家主公第一时间想要救援北海,没想到幕僚之中有坏人啊。”
“他们暗中收了幽州豪族的贿赂,劝谏我家主公不要救援北海,我家主公一时不慎,中了这些坏饶奸计。”
“事情败露之后,我家主公追悔不及,派出武神军团强行封锁幽州,阻止幽州豪族们救回他们的老祖宗。”
“我家主公从始至终,从未疏离过北海王,此番特意派我前来请罪。”
他在那里抽抽搭搭地哭着,胸中似乎有千般委屈,不但看得北海众人目瞪口呆,袁家族人同样瞠目结舌。
张归元心中好笑,这老东西,跑到北海和自己飙戏来了。
偏偏又不能不进入角色,只得捏着鼻子,扮演起贤王来,完成每日一贤的成就。
他大度地摆摆手,叹息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袁兄了,惭愧啊惭愧!”
鲜于丹满脸冷漠,目光阴沉,走到袁伯业身前,继续扮演坏饶角色。
他冷声道:“伯业兄,如何处理叛徒是你们袁家的家事,你此番前来,莫非是想看北海的惨状吗?”
袁伯业连忙止住悲声,正色道:“张王爷,鲜于州尉,我此番前来,代表下苍生,正式请求北海出兵。”
“刘蝉虽是大汉皇亲,却图谋篡汉,有了不臣之心。”
鲜于丹立刻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袁主薄,北海五大集团军可以出兵,不过我攻下的土地和城池?怎么算?”
袁伯业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自然归北海所樱”
张归元和鲜于丹对视一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张归元此刻扮演贤王的角色,必须要贤明起来,连忙摆手道:
“这怎么可以?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等战争结束,两家再协商分配。”
袁伯业见张归元眼角眉梢带着喜色,心中暗骂,脸上不动声色,装出一副正气凛然之态,大声道:
“张王爷,您是下有名的贤王,先帝的托孤大臣,当今圣上的肱骨之臣。”
“您有资格,也有能力经营好这些土地。”
“等到当今圣上西狩归来,您在禀明圣上,让圣上自行裁决。”
张归元三次拒绝,却“经不过”袁伯业三番五次地劝,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