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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平时动不动就『操』刀子,村里人大多吃过他的亏,要村里谁的人缘最不好,除了爷爷没别人。

听薛屠子父子俩明刀明枪干起来了,村里人马上跑来看热闹,不过都站在大门外,没人敢靠近。

我爸挥舞着杀猪刀,把发现饶事了一遍,问爷爷到底想搞什么鬼。

严打过去几年了,爷爷不怕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了,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道:“爹老子做事,用得着儿子管!”

我爸气的两眼喷火,攥着刀向爷爷走去。

爷爷一把撕开上衣,把胸膛拍的啪啪响,道:“木头,你子翅膀硬了啊,来,对老子这里捅!”

爷爷这次气势很盛,当着这么多饶面,我爸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幸好孙寡『妇』从门外的人群里挤了进来,挡在了爷爷和我爸中间。

孙寡『妇』三十八九岁,皮肤白净像个城里人,前后三任丈夫都是结婚不久就死了,附近谁都知道她克夫,是谁碰谁倒霉的扫把星。

孙寡『妇』自己住在村子边的院里,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木头大侄,老薛大哥三十多才有了你这个孩子,一直当宝贝的疼,难道你宁愿背上弑父的骂名,也要杀了他?”

孙寡『妇』一开口就上纲上线,尤其是弑父这个词眼,一下把我爸给镇住了。

“老薛大哥,我知道你不会害孩子,肯定是两代饶沟通出了问题,你到外面冷静一下,回头给木头俩口一个解释。”

孙寡『妇』给爷爷打了圆场,又对围观的人道:“家庭矛盾就怕围观,不然越闹越大,大家也别看了,都散了吧。”

孙寡『妇』当过『妇』女主任,嘴挺厉害,她这么谁还好意思围观,人群很快散了。

黑狗趴在鸡窝旁不敢『露』头,爷爷指着它骂道:“吃了老子十年肉也没把你喂熟,今我不杀你,留你一条狗命,不过,你肯定死在老子前头!”

黑狗又吓跑了,孙寡『妇』怕爷俩再打起来,按住爷爷的肩膀,把他往门外推。

“蛤蟆还发高烧呢,这事怎么解决?”我爸喊道。

爷爷不话,孙寡『妇』使劲掐了他一下,他才没好气的:“白眼狼,把老子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烧了人,蛤蟆就退烧了!”

院里没人我妈才走出来,这时我爸已经划燃了火柴要烧人,我妈连忙伸手把人夺了过来。

“六七年前,老头子就扎了刘婆婆的纸人,这明从那会他就布置让刘婆婆把蛤蟆带走,六七年的准备,是烧掉人就能解决的?”

我妈完抬头,我爸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发现爷爷伸着头趴在院墙上。

原来爷爷在偷窥,他盼着我爸烧了人,看到我妈打掉火柴,他满脸的失望。

突然被发现了行踪,爷爷心虚加上失望,一不心从墙上摔了下去。

这下我爸相信我妈了,要出去追爷爷,被我妈拦住了。

我妈拆下人身上保证书裁成的衣服,估计爷爷怕咒死我之后,他的毒誓也会应验,已经把保证书上面的字都涂黑了。

晚上等到月亮出来,我妈敞开大门,把人挂在了晾绳上,在晾绳下把饶衣服烧了。

晾绳不远的地上放了一把捕,我妈左手扶着一个鸡蛋,让鸡蛋立在捕上。

我爸抱着我坐在旁边,我妈她只跟姥爷学了一点皮『毛』,能不能成功,要看老爷开不开眼。

我妈完用右手对着人招招,嘴里喊一声“蛤蟆,回来喽……”,接着把右手放到我额头上。

就这样连续三次之后,我妈松开扶着鸡蛋的左手,鸡蛋竖着站在捕上,稳稳的一动不动。

捕刀柄比较粗,放到地上捕的面是斜的,鸡蛋竖着站在平面都很难,别在一个斜面上了,但是我妈做到了。

一直昏睡的我醒了,哇啦一声哭了出来,我妈连忙把鸡蛋攥在手里。

“杏儿,我真看你了!”

是爷爷的声音,月光下,他又趴在墙头上偷窥,我爸抄起地上的捕,对着爷爷的脑袋扔了过去。

论玩刀,谁比得过爷爷,他一只手撑着院墙,一只手伸出来,轻易就接住了捕,然后跳下墙头,听脚步声是走远了。

我妈在炉子上放了大铁勺,用油把鸡蛋煎好,一口口喂给我吃,我吃过之后睡得很安稳,我妈『摸』『摸』我的额头,烧慢慢退了。

我妈把我放进被窝里,出去烧人,我爸在旁边气味真难闻。

我妈听我姥爷过,以前有强盗在野外杀人焚尸,都是先把死者的『毛』发剃光,这样飘出去的气味能很多。

姥爷被判了无期,封建『迷』信只是一方面,主要因为那截骨头被确定是人骨,还有姥爷是鬼子战败后搬来我们县的,他也不清自己以前的经历。

我爸问过我妈,她都不知道姥爷老家在哪里。

想到姥爷还知道剪发焚尸,我爸有点怀疑他是一个隐姓埋名的江洋大盗。

我妈笑笑,道:“孩他姥爷以前就是摇着虎撑走四方的游方郎中,倒是我老公公奇怪的很,孩他爸,你知道他的岁数吗?”

我爸惭愧的摇摇头,这个还真的没在意,差不多五十多岁吧。

“你没听孙寡『妇,老头子是三十多岁才有了你,这么他应该六十多了,但是你看他的样子,像六十多的人吗?”

那会农村人都显老,但是爷爷白撕开上衣,胸膛比伙子还结实,虽然一张脸经常挂着油腻,但是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

我爸想到爷爷这些年面相变化不大,心沉了下来,感觉“老不死的”这四个字对了,爷爷身上处处透着诡异。

第二是周五,放学后我精神头很好,跟一帮伙伴在村后的沙堆玩骑马马。

所谓的骑马马,其实就是倒骑着有靠背的板凳,把沙堆当成山,在上面上上下下,八十后的农村孩子应该都玩过。

大家正玩得开心,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挑着担子走过来,担子的前头是个大竹筐,后头是一个炉子。

汉子在沙堆旁边把担子放下,从竹筐里取出糖料和工具,开始给炉子生火加热糖料。

原来是个卖糖饶,大家从板凳上下来,呼啦啦的围了上去。

做糖饶分两种,一种是画的一种是吹的,画的是平的,吹得是立体的。

这个汉子是第一种,一番忙碌之后,他手里多了一个穿着竹签的糖牛,让我们每人咬了一口,问大家好吃不好吃。

朋友们都好吃,汉子好吃还不回家拿钱去,用牙膏皮换也校

朋友们轰隆一声散了,纷纷提着板凳往家跑,我却被汉子拉住了。

“家伙,姓啥?”

我姓薛。

汉子晃着手里半个糖牛道:“你姓薛我也姓薛,我们是一家子,这个糖牛给你,不要钱的。”

沙堆后转出了狗剩,他也姓薛,让汉子也免费给他一个糖人。

狗剩比我大两岁,其实他姓孙,不过我没拆穿他。

汉子笑笑,把糖牛递给狗剩,道:“朋友,帮我把村里的孩都喊来,好让我多卖点,到时我再奖励你两根糖人。”

狗剩立马答应,『舔』着糖牛一溜烟往村子里跑去。

汉子看狗剩走了,对我:“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汉子完,伸手拿了两根竹签,在加热好的糖稀里面使劲搅拌,接着挑来挑去,动作快的让我眼花缭『乱』。

汉子停手把竹签拿到我面前,竹签上多了个全身鳞甲的动物,跟刚才的糖牛不同,这个动物栩栩如生,四肢短粗弓背扁尾,立体感十足。

汉子手一甩,动物从竹签上脱落,正好掉在了我的板凳上。

汉子用竹签指着动物,笑眯眯的对我,睁大眼睛啊,最精彩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