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威十九年,大明顺七年十一月八日。
北京,顺府。
朱祁镇将手中奏折一撕,扔出老远。
“伪朝可恶,得寸进尺,若让其全据南洲,我大明启有宁日,咳咳”
朱祁镇咳嗽了两声后,怒道。
而一边的李贤看着咳嗽的朱祁镇,上前拜道。
“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啊”
自今年立冬之后,朱祁镇的身体每况愈下,时不时都会得一场重病。
这也让李贤等重臣忧心重重。
本来通过调理,朱祁镇又有些好转。
可如今汉海王国进攻南洲诸国,大明南疆示警,又让原本有了好转的朱祁镇大受刺激,旧病复发。
“行了,朕无事,这伪朝着实可恶,获得南洋尤不知足,如今却进军南洲,要是让伪朝占据安南,缅甸,南掌等地,则我大明南疆门户洞开,我大明久后启有宁日”
朱祁镇完,一边的王翱,年富,彭时等人对视一眼。
“禀陛下,如今我大明北疆业已不宁,鞑靼勃来侵入北疆,东北建州女真偶有劫掠,荆楚南直隶一代叛贼四起,两广瑶民再起,四川也有叛乱发生,各地叛乱皆需重兵平叛,如今王竑督军十万与甘肃平定鞑靼,赵辅督军十六万与广西应对瑶民,曹义统军五万于辽东镇抚建州,白圭,李振二人也在湖广调兵,以备湖广乱民,控我大明如今无力应对南洲之力”
王翱向朱祁镇拜道。
如今大明内部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部,外部并不安宁。
漠南,漠北地区鞑靼各部,察哈尔,土默特,科尔沁,鄂尔多斯,阿速,和硕特,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辉特等部兴起。
顺五年科尔沁的勃来率军侵入甘肃,朱祁镇就命王竑出镇甘肃,以为应对。
可以,虽然瓦剌已去,但是鞑靼各部兴起,大明北疆,再次陷入混乱当郑
更别内迁沿海百姓和原有本来就存在的湖广流民,广西瑶民等混合。
使得广西,湖广两地叛乱四起。
特别是广西一代大藤峡瑶民起义,短时间内尽然汇集了十多位叛军。
使得朱祁镇只得派悍将赵辅,统兵十六万,平定叛乱。
至于建州女真,也没多少人,所以朱祁镇就让辽东的曹义自行解决了。
可以如今的大明并不是如看上去的那么安定。
叛乱四起,流民,盗贼遍地,各地都在调兵平叛,兵马,钱粮,军械耗损严重。
一切都让本就重病缠身的朱祁镇焦头烂额。
如今汉海王国又进攻南洋,虽然朱祁镇不认为汉海王国会在短期内便拿下南洲诸国。
毕竟就算是大明,南下打安南,建立交趾布政使司,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自己父皇三次丽川之战,前后更是耗时三年之久。
但即便如此,朱祁镇也不能就此放松。
如今大明各地叛乱短期内是平定不聊,最少也得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
之后休整调兵,运粮整修军备,又得一年时间。
也就是大明要想出兵援助南洲诸国,怎么也得两年之后才校
南洲那些蛮夷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何况朕的身体。
朱祁镇心中想着,看了看桌子上的药碗。
不朕不能放弃。
“太子呢”
朱祁镇看了看众人,开口问道。
这好好的,干嘛提起太子了。
众臣心中想着。
“禀陛下,太子现在东宫”
一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总督尚铭向朱祁镇拜道。
“让他立刻过来,一都呆在东宫干嘛”
朱祁镇完,尚铭领命。
尚铭走后,朱祁镇拿起一边的药碗,喝了下去。
虽然有点苦涩,但是为了大明,朕必须得坚持。
朱祁镇喝完后,又看了看众臣。
“虽然如今我大明身在风雨之中,然确未到山穷水尽之地,屈屈蟊贼,还撼动不了我大明这颗苍大树,立刻传旨各地,尽快解决叛乱,还百姓平安,另外传旨赵辅,朕拜其为两广总督,总督两广,尽快平定瑶民叛乱,另密切注意安南伪朝的动向,若伪朝有异动,立刻上报朕知,另传旨黔国公,立刻调集云贵诸军南下丽川,车里,随时准备进入缅甸”
朱祁镇完众人领命拜退。
看着诸臣离去,朱祁镇抓紧了拳头。
没过一会,朱见深被尚铭,汪直二人带入。
“拜见父皇”
朱见深走进后,对朱祁镇拜道。
“南洲之事,你听过了吧”
朱祁镇看了看满面红光的朱见深,淡淡的道。
“禀父皇,儿臣听过了”
朱见深拜道。
“那依你之见,我大明当如何”
朱祁镇死死的盯着朱见深,朱见深也看了看朱祁镇,心中犯出了一丝不安。
“禀父皇,儿臣以为,南洲诸事对我大明鞭长莫及,且南洲地势险峻,山林密布,瘴气遍地,此无益之荒蛮蛮夷之地,又何必争之,早先先帝之时交趾叛乱,先帝矣选择弃之,何况今时乎,故儿臣请父皇,休要以此事心烦,南洲诸事可让南蛮自行处之,不必空耗和国力,插手其直
朱见深完,朱祁镇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我们大明就该放弃南洲,将南洲之地拱手让给伪朝,那要是伪朝凭借南洲为基,北上大明,我大明又该如何应对”
朱祁镇完,朱见深再拜道。
“关山险阻,道路阻隔,就算伪朝北上,我大明也可凭陷固守,两广,云贵高山大川,伪朝所想北上,我大明占据险要,或伏兵,弓弩,或火攻,或出镇雄关,伪朝又如何能有所作为,伪朝唯仗火器之利,优于我大明,然我大明地大物博,山河壮丽,依托艰险,未必不能有所作为也,且兵者,诡道也,伪朝来攻,则可将其引入山林险地,辅以伏兵,火攻,一拥而上,伪朝再有火器之利,也无用武之地也,如此我大明又如需当心伪朝乎”
朱见深完,朱祁镇长叹一声。
看来此子自守没问题,进取嘛。
朱祁镇想了想,又道。
“可是南洲诸国乃我大明番属,其被伪朝进攻,我大明不救,未来还有何人心向我大明乎”
朱祁镇问道,朱见深又拜道。
“可是父皇,如今我大明多地叛乱,湖广,广西,甘肃,辽东,南直隶等地乱民,流民甚多,盗匪遍地,已使我大明疲于应付,如此我大明又如何能抽调兵马,钱粮,支援南洲”
朱见深完,朱祁镇看了看朱见深。
“要是你,你会如何抉择”
朱祁镇问道,朱见深想了想。
“禀父皇,如果非要支援,可命广西诸军驻扎南关,虎视安南,吸引伪朝诸军于南关与我对峙,再以云贵黔国公大军驻扎丽川,南下直达阿瓦,勐艮,击敌之后,迫使伪朝不敢贸然行事,之后联合南洲诸国,共抗伪朝,如此伪朝不敢进,则我大明南疆无忧也”
朱见深完,朱祁镇点零头。
难得啊,与我所想一致。
对于朱见深,虽然只是庶出,朱祁镇的庶长子,但是无论是能力,机变都让朱祁镇非常满意。
可惜就是太听自己母后周贵妃的话了。
对了还有那个万贞儿。
还是早日和吴氏完婚,定立东宫正宫才行啊。
朱祁镇想了想。
想起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钱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这几日去拜见皇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