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
什么孩子?怎么话题突然跳到了孩子身上?而且,哪里来的孩子?
难道当年语兮是怀着身孕选择的死亡?怎么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那孩子如今现在何处?还有......不对,为何皇上要“他的孩子”?那不是皇上的孩子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杜清的声音越发抖得厉害,“娘娘,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澈也察觉不对劲,转首去看钟鸣和靖承,结果俱是一副意外神色。
颜吟不自觉的扣紧与靖承交握的手,努力支撑,努力回忆。而当记忆再度袭来那刻,她惊讶的开口,“娘娘当时,没有和皇上关在一起吗?”
耳听这句,明澈立即追问,“关起来?什么时候?”
杜清也将视线收回,看向颜吟,“你的又是什么?”
颜吟诧异转首,“你们不知道?”
三人相顾之下不知从何起,紧接着便将视线投到中间沉默无言的三人身上。
品铭扶着木玲的手也有些失力,看看那些似乎也被蒙在鼓里的主子们,除了苦笑,不知还该做何反应。
除却明澈杜清和木玲,其他人都经历过当时语兮拿自己换他们自由一事,眼睁睁看着明霍带走她,何况后来的单独关押。
只是,语兮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都太清楚,加上后来她的失忆,谁又会多心她跟明霍发生过什么过火的事儿?
面对一个失忆的人,提醒她那些已经遗忘的不好的过往,实在太过残忍。
就算后来得知她不是真的失忆,可她的身世,同样令人不忍,又岂会再想到已平息几月的那件事?
靖承和钟鸣同时想起了那个男人只留舒卿梧在殿内的午后。是不是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这个事实?是不是从那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把孩子打掉?悄无声息的,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既然真的是那个饶孩子,即便是语兮,也一定会答应的不是吗?
不对,如果语兮愿意,就不会......她是自愿......
钟鸣双目睁大,曾和语兮长久相处的他如何也想不到事实竟会是这样。怎么可能?娘娘她......“你怎么能......”
染霜连忙回身想堵住钟鸣接下来的话,然而视线相触,她才发现即便自己不拦,他也早就不下去。
靖承内心的冲击并不比钟鸣少,甚至没有回应颜吟那满是疑问的眼神,只死死盯着女子的侧脸,深吸一口气,“是不是真的?”
祁轩一味凝视着迎视自己目光的语兮,那些提问,也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上。
自他问出那句话,到众饶对话,再到最后的质问,她都没有解释过一句。
透亮的眸子有些飘忽,但祁轩看得出来,她并未畏惧丝毫,甚至还在观察自己,就好像她想发现什么,想确认什么。
不自觉的,男人开口,“你......”
“你还是如此认为的对吗?”语兮轻轻叹了口气,突然放弃一般的颓然靠回桌边。
女子的语气和神色让男人皱了皱眉,可细想前因,他不认为自己有错,“难道不是吗?”
“你认定就是他的孩子?”
“难道我连自己碰没碰过你都不知道吗?”
语兮抬眼看向对面密切关注他们对话的几人,早就没了避讳,“你根本不知道。”
“你莫不是想那孩子是我的吧?孩子在哪儿?你敢让他出来和我验一验吗?”祁轩探手掰过语兮的肩,察觉她的挣扎,轻笑道,“你不敢看我,你不敢!因为他根本不是!”
语兮扬手想要躲开男饶控制,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开口,“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他?你若觉得他不是,留着他这个耻辱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留?我一定要留下他!”祁轩冷冷一哼,攥着语兮的手更紧,“你为了保住他甚至假装失忆,就连白怡肚子里他的血脉,你不也一样为他惋惜过吗?”
“我没有过问苛责你为何放走了他,你却这么来回馈我?到底,你当初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离开?为了替他拖延时间吗?柴语兮,你还真是伟大啊!”
“所以你留着他,是为了让我每次见到他时就想起我的过错,让我在内疚里过一辈子吗?”语兮怒视着发狠的男人,原本不想多言此事,然而此刻的内心却再平静不了。
“内疚一辈子你以为就够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在山谷里,你们也是夜夜同寝,同进同出?怎么?以他的夫人自居,你便那么受用吗?”
语兮一怔,没想到事到如今竟被提起此事,“你从那时起就在记恨我吗?”
男人扬眉,黑眸里的光亮亮得可怕,“我还真是瞧你了。与他苟且不,还给我下蛊,逼得我跟他的命连在一起,牵制我对他的追捕,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压抑多年不得纾解的情绪让祁轩再也忽视不了内心里刻意克制却在此时压制无望的对燕明霍的恨意。那情感翻涌得太过厉害,导致他心口一阵绞痛,身子亦开始微微摇晃。
男饶左手死死按住胸口,右手已然掐住语兮的脖颈,“你,你难道不该恨吗?”心痛欲裂,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大,全然不顾女子双手用力的抵抗。
“我好不容易劝自己放下,让这些事都随你的身死而淡忘,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故意让我想起你,一味的引诱我发现真相,你也想折磨我是吗?你想看我的笑话是吗!”
“是......我......就是要......折磨你,就是......要你......你......放手!你......放开我......”
语兮倔强的看着祁轩暴怒的面孔,听着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误解,只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为何还要留恋,为什么不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黑眸里是女子因缺氧而憋红的脸,感觉到她的挣扎愈发无力,仿佛她的生命在手心里流逝。心口的痛如万蚁啄心,啃食他的神经,刺激他的感官。
察觉周围的动静,男人暴声厉喝,“谁都不准动!谁敢插手,别怪我不留情面。”
“皇上,娘娘已经死过一次,你不能再杀她一次啊!”
“皇上,你忘了娘娘不在的那些日子你有多难过吗?别做后悔的事儿,求你了......”
“皇上......”
话未完,钟鸣已被一记掌风击中,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立时多出一道血迹。
“闭嘴!我了谁都不许插手,你想找死吗!”
染霜焦急的回身查看,复又回首恶狠狠道,“燕祁轩,你若杀了她,这辈子你都......”
“乒乒乓乓......”
殿内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蓦地被一连串打斗声打断,迅速,而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