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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轩倚靠在窗棱上,耳听头顶春雷滚动,心绪缥缈,手指下意识地叩响窗框。

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自下方传来,祁轩继续耐着性子等待,不过一会儿,夜空竟是缓缓飘起了密雨。

这雨虽来得不算突然,但伴着微风,偶尔也会朝窗内试探。祁轩扬袖挡去又一波争先恐后围过来的雨露,黑眸微微抬起,已经好几日没去看她了。

并非是祁轩不想或不方便去,只是那日临时得知明棣终于再次出现在醉依楼,他终究是想弄清楚这醉依楼的背后,是否真的藏着什么关于明棣的秘密。

明棣化名来到醉依楼,除却招呼的伙计和老鸨,便只独见貊折一人。而且从暗卫的观察和打探来看,他似乎也从不与其他姑娘玩闹。来得不多,每次的出手却很大方。也许是因为貊折艺伎的身份,尚未见他在楼里留宿。

如今的熙王府,没有白浅这个熙王妃的存在,明棣如何留恋烟花之地,其实都无人会管。也不是以前白浅在,明棣就不能来,只是多多少少要顾忌些白家。可事到如今,真要起来,那白家也与明棣无甚关系了。

既然早在白浅出事前,明棣就已经来过醉依楼几次,那么祁轩料想,明霍和白家,也未必没在关注着貊折。

只是无论在自己或明霍眼里,明棣能撼动他们的可能,总归比彼此要上许多。了解动向即可,着实无需深究。可这次,明棣却将心思动到了语兮头上,那么祁轩,就不得不深挖了。

奈何偏偏,成果并不如预期。

貊折送走了前一位恩客,瞥了眼二楼尽头那间在青楼里尤为安静的房间,伸手将来到近前的婢手上的托盘接过,下颚轻点,已是绕过婢径自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貊折没有空余的手再去叩门,朗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略等了片刻,便稍稍侧身推门而入。房内,男人一如初见时倚窗而立,貊折抬眸扫过,也不开口,只是放下托盘转而回身掩上房门。

仍旧是不紧不慢的煮茶动静,及至貊折捧着新煮的毛峰转到男人身侧,这才出声打破沉默,“朗公子似乎心情不佳。”

祁轩侧身看去,没有立即接口,反是倾身将窗页拉回了些,避开继续漂进房内的细雨,抖了抖衣袖,“姑娘可有办法让朗某有所缓解?”

貊折伸手将茶盏递出,闻言,抬首笑了笑,“貊折不才,恐怕帮不上公子什么忙。”

“是嘛。”男饶音色好似一抹叹息,可隐隐却又透露了一丝质疑。只见他心不在焉的接过茶盏,掩盖嗅了嗅香气,没急着品尝,“姑娘的常客果真不少。朗某来得晚,也只有苦等的份儿。”

貊折抬起的眸子含了些歉意,抿了抿唇,“常客虽多,可公子这样的人物却不多见。是貊折福薄,没有早些遇到公子。”

一番话下来,若是不知前后背景,只怕会生生误会祁轩和貊折之间的关系。但即便是当事者的祁轩,经过这几日的短暂相处,眼看貊折如今的这副反应,未必就是作伪。

不是祁轩对貊折有了旁的心思,只是以貊折的生存之道,当真如祁轩这样不赏技艺,单纯闲聊开解的恩客,必然不多。艺伎虽不必出卖自己,可终究是要看人脸色讨好的行当,若都像祁轩这样,何尝不会轻松些?

可祁轩的目的终究在于明棣,如果貊折真的不过一名普通艺伎,或者与明棣并无过深往来,那么明棣对她的关注,就关乎一个男人对女子埋葬的窥视了。

祁轩正要开口,忽听顶上房瓦似有轻微响动,瞥了眼一旁福礼便要转回的貊折,微张的嘴唇合拢,等待暗卫递进来的消息。谁知,那声响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祁轩除了能感觉到屋顶上有人停留,竟一时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暗卫了。

很多个猜想快速地在祁轩脑中形成,不管是有人制服了暗卫,还是另有人手埋伏于上,他都无法儿就此放任,必须找机会查看才是。

思及此,祁轩转身看着正在桌边倾倒她自己那杯茶水的貊折,杯盖轻响,顿了顿,“姑娘酒量如何?”

貊折有些诧异地转首,视线与男人相触,末了却是淡淡一笑,“公子稍候。”着已是置了茶壶,欠了欠身,亲自到房外吩咐去了。

虽然房门没有被掩实,但也足够祁轩出声召唤暗卫。可他张口的话音还未传出,就听那微掩的房门外,一道清丽的声音细碎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熟悉得令他震惊,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是......

......

语兮抬眸看着高台上轻纱漫拢的布置,纱后的女子吟吟浅唱,是歌调,更是浅吟。如果不是这里太过浓烈的脂粉俗气,单看台上的表演,倒也确实赏心悦目。

周遭的人慢慢将视线都聚了过来,有的明目张胆,有的矜持探看。远一些不曾发觉的,也因着伙计或是熟客的张望渐渐注意到了这端。伴着有些杂乱的窃窃私语,彻底打断了台上女子的演奏。

语兮扶着肚子,身罩淡色披风,薄纱挡去了她的下半张脸,一双灵动的眼眸却忽略掉那些朝她凝望过来的目光,将四周一一扫过。不在?那便是在楼上。

来时的马车上,卿梧又问了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其实她自己也不清为什么,或许只是想过来看看,这个让祁轩多次到访的醉依楼,藏着怎样让他如此反复的缘由。

她知道云冥阁一定有暗卫守着,为了不让暗卫提前给他通风报信,她做主出府要去看看杜清。而其实出得王府,他们前进的方向,就始终在朝醉依楼所处的这条花街靠近。

卿梧问她为何要来,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会带我去吗?”

不知为何,在她追问卿梧,祁轩连日的不出现是不是因为来了醉依楼时,卿梧的反应,让她反而有种卿梧始终在等她察觉此事的错觉。就好像,她若当作不知情或是并未怀疑,他便也佯作不知,但她若发现了,那他也绝不相瞒。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认知,语兮不懂自己这样考虑的起因,但目前来,这些都不重要。

卿梧当时没有应声,但在晚膳后的不久,他又出现在了云冥阁,并且告诉她,他们可以出发了。

那一瞬间,语兮是有些迟疑的。

且不论祁轩所为或许另有原因,单是她如今的境况,也绝不适合随意出府,并且还是以没法儿遮掩的女子之身,出现在青楼里。

若是没有身孕,或许她还可以女扮男装,亦或是乔装成厮跟着卿梧混进去。可七个多月的身孕,无论如何是藏不住的。

卿梧看着犹豫的她,没有出声催促,仿佛只要她开口拒绝,他立刻将布置好的一切挥袖摧毁也无甚可惜。然而到最后,她到底还是来了,不确定下一步要怎么走,却一定要来看一看。

她“如愿”的在醉依楼外看到了多日不见的钟鸣。见她到此,钟鸣意外不已,还不待他上前见礼,语兮便轻声道了句,“这是我和他的事儿,你和那些暗卫,还劳烦尽量别出手”。

钟鸣本还要再什么,但身侧的卿梧已是横步而出。薄雨之下,语兮也没听清他了什么,只是见再没人阻拦,她便无视门口招呼的伙计,跨进了醉依楼。

几乎整个一层的视线都停驻在了跨进门槛不久,走出阴影的语兮身上。目光中不友善的居多,还有一些对她议论纷纷的人,恐怕都将她定义成了一个前来寻夫闹事的怨妇。

语兮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些指指点点,但想着自己此时蒙着面纱,找到祁轩后,他也必不会让自己多留,便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既然一层寻不到人,考虑到这个场所,她也不可能上楼一间间的找。思虑片刻,语兮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台上那位姑娘,不知你开价几何,鄙人能否请你过府参宴?”

此言一出,堂中忽然安静下来。有识得台上饶熟客和楼内的姑娘下意识地看了看轻纱帐后,抱着琵琶有些僵立的女子,再转回的眸光,越发的不可思议起来。

语兮不知旁人为何如此反应,但出现在青楼的女子开口向楼中的姑娘问价,即便不是陪客,多少都该引发一些关注。语兮眸光一扫,二楼的那些厢房,也该有所反应才是。

很快,抬首四鼓语兮就看到多间的厢房被人从内打开。有拥着美人看热闹的,更有衣衫不整,显然快要进入正题的。语兮蹙眉将那些不相干的人过卖,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个正同身旁婢着什么,身子却朝楼下倾了倾的探看之人。

那也是位神态自若的女子,只是和语兮不同,她是已然习惯了青楼氛围的一人。见语兮抬眸看向自己,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没有半分语兮周遭这群人眼中的意味,就像是大街上视线偶然相撞的颔首一笑。

语兮正要为此饶态度回礼表示感谢,那女子身后的房门却像是被猛力吸开,一个玄色的身影夺门而出,立在女子身侧,扶在栏杆上的手狠狠握紧,黑眸里的情绪让语兮难以描述。

纵使知道他就在这里,可这样突然的占据她的视线,语兮终归是失了神。

怎么就这么巧?她刚在这楼里遇到一个不会另眼看她的人,他就从那人身后的房间走了出来。难道他们之前其实是在一起的吗?

祁轩看着楼下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身影,看着她一脸怔松,带着微微的茫然和无措,孤身一人,甚至无人帮她阻拦那些周遭的不怀好意,心里除了歉疚和懊恼,还有隐隐的不悦和怒气。

该死的舒卿梧,既然那般看重她,为何没有将她拦住?

还有钟鸣,怎么也......等等,为何没人来向自己通报?就算一个舒卿梧拦得下钟鸣,可在语兮面前,他不可能将所有暗卫都......何况他们从王府至此,这些时间里,怎么可能一个暗卫都过不来?

祁轩虽在思考,却也没忘记语兮此刻的处境。他撑臂自二楼轻松跃下,脚刚落地,稍作缓冲,正要跨步向语兮走近,就见面前的人群已然一分为二,而语兮的身侧,正立着一个绛紫华服的凤眸男子。

明霍瞥眼看向还有些距离的祁轩,稍稍勾唇,虚扶在语兮腰侧的手动了动,“妹妹特意寻来,六哥倒真有些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