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悍火力的掩护下,坦克集群长驱直入,眼看已经快要抵近这座位于公路边的驻地。
营长红着眼吼道:“李彪,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等第一辆过了检查站,立刻引爆站里的炸药,依靠工事打阻击战,能拖多久拖多久!”
“张云!你狗日的在哪?”
“营长,我在这!”
“带上你的人给我把仓库里所有地雷和炸药拿出来,去前面彩石口给我埋上!”
“是!”
“二连长!”
“到!”
“敢不敢炸坦克?”
二连长二话不跳出来,朝着自己身后的同僚大吼道:“二连还活着的,燃烧瓶全给我拿出来,一会儿给我冲上去抡圆了胳膊甩!”
整个驻地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被凶猛的炮火震慑得不敢再还击。
开路的装甲车冲入设立在公路上的工事,原本死寂的驻地被重新注入了滚烫的生命力,瞬间狂暴起来。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车辆的轰鸣声、士兵的呼喊声、枪械的射击声,还有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混乱的战场中,一处硕果仅存的火力点发射出的炮弹击中一辆坦克。
黑暗被短暂地驱散,那辆坦磕履带被炸坏,停止了前进,而周围的战争机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照亮,显得格外冰冷和狰狞。
坦磕炮膛迅速旋转,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在锁定目标,数发炮弹如雨点般飞向那处敢于开火的阵地。
趴在工事后的营长亲眼目睹了那处阵地在炮弹的轰击下爆开大量的火光。
愤怒和痛苦充斥着他的内心,但他没有时间去确认那边战友的死活,只是死死握着手中的无线电像是要将他捏碎,对着话筒大吼道:“杀!”
战斗的火光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瞬间将这段公路照得如同白昼。
残存的二百多名士兵手持简陋而落后的武器,毫不畏惧地面对着那钢铁洪流般的敌人发动了阻击。
一辆辆满载着重物的卡车被开到公路上,形成了一道然的障碍。
然而这道看似坚固防线,在敌人猛烈的攻击下显得如此脆弱。
狂暴的弹雨如怒吼的雷霆般扫过驾驶舱,溅起的血雨如同一道猩红的瀑布倾泻而下。
隐藏在工事后的士兵目睹着战友们在瞬间被撕成碎片,心中燃烧着愤怒和仇恨和火,浓烈过正在战场上燃烧着的火。
士兵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燃烧瓶投掷出去,燃烧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在坦克厚重的装甲上,瞬间爆发出一团赤红的火流熊熊燃烧。
对于钢铁组成的坦克来,他们的攻击更像是蚍蜉撼树、隔靴搔痒。
仅仅几轮扫射,几次火力覆盖,士兵们所构筑的阵线就如同脆弱的纸张一般被轻易地撕碎。
预埋在公路上的炸药开始被引爆,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而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阻止装甲部队的前进,它们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碾碎了一切阻碍。
战争就像是一台高效的绞肉机,将这两百多名士兵迅速吞噬,他们在瞬间被绞成了一滩烂泥。
营长的目光充血,紧紧咬着牙关,对着无线电怒吼道:“没死的都给我趴好!等他们清理路障的时候,往死了干!咱们多坚持一分钟,后面的兄弟就多一分钟时间构建防线!”
火药的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耀眼,远远超过了阳光的强度。
那名年轻的营长总是将“我可是被村长亲自表彰过的,决不能给村长丢脸”这句话挂在嘴边,此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
自从降雪开始以来,他一直渴望着这种炽热的感觉能够再次降临这个世界。
他怀念那些习以为常的夏,那时他可以褪去衣物,跳入冰凉的河水中,尽情享受一场愉快的野泳。
可惜这场雪毁了一切,让美好的记忆永远只是记忆。
当装甲部队攻破防线时,他被弹片无情地撕开身体,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战火带来的滚烫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凉爽的感觉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蔓延。
他静静地躺在雪地上,感受着死亡的临近。
那枚由兵团司令亲手授予后,一直被他贴身保存时不时拿出来臭屁炫耀一下的奖章,此时已经从胸前口袋里跌落出来,滚落在雪地里。
在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让他死在自己所怀念的那种感觉里,也许是招魂的鬼儿在可怜自己呢。
“这狗日的世道,草……”
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
258号基地里,气氛异常凝重。
王强站在屏幕前,双眼紧紧盯着画面,眉头皱起拧成一个川字,眼神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敌饶先锋部队已经突破彩石口,驻地营长徐优牺牲。”
一名通讯兵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原有的沉寂,王强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徐优啊,你为什么不就地潜伏,等待反击的机会呢?”
徐优是当初还没上山之前亲自招募的人手,是老伙计了。
敌饶攻势势如破竹,王强的心情愈发沉重。
“参谋长,看对方的进攻路线,大概率是要直扑我们这里。”
王强点零头:“是了,他们连五马山都敢扑,何况是我这里呢。”
众人有些忧心,一名手下凑过来低声道:“参谋长,为求稳妥,您要不要先转移一下?”
王强身兼数职,既是常河的政务首脑,又是军事主官,如果258号基地被攻破王强被俘,那常河的指挥系统会直接瘫痪,对整个兵团也是巨大的打击。
来自金陵的攻势太猛太激烈,众人不敢赌外面的部队能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