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楼派去请单良吉的人回来了。
单良吉没有来,只让人带了一句话:“去哪里告都行,国舅府身正不怕影子斜。”
还让春宵楼的人提醒张卒,污蔑诬告国舅爷的罪名很大。
张卒气急而笑。
吩咐苏正把赵月娥安排妥当,他带着房诚在春宵楼的雅间里休息到早晨,然后动身去往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员今日上衙无不吓了一跳,因为寺衙门前被成千上万的百姓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惹得百姓们联名到大理寺告状来了。
但一问才知是有人要状告国舅爷,百姓们是来给国舅爷鸣冤的。
大理寺卿谭元基觉得事态严重,于是亲自坐堂,等待告状之冉来。
六时半,张卒带着房诚在大理寺所在街道的街口停下脚步,因为整条街已经被百姓堵死,走不进去。
张卒冷笑。
这一幕和那他去国舅府讨法何其相似。
他知道昨夜单良吉为什么没有出现了,原来是忙着请人去了。
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确实是最好的帮手,至少上一次是把张卒迷惑住了。
“杀人狂魔张卒来了!”
“就是这个魔头要状告我们的大恩人国舅爷,快阻止他!”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应该让他去死!”
“打死他!”
有人看到张卒来到,立刻开始煽动百姓的情绪。
整条街道瞬间沸腾,响起震的喊打喊杀声。
张卒目光锁定了几个喊得特别凶的人,知道他们一定是国舅府的人。
他目露凶光,差点没忍住扑过去,把这几个人活劈了,不过想到今是来讲道理的,于是暂时忍了下来。
苏正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走到张卒面前苦笑道:“我在人群里调查询问了一圈,发现这些百姓是真的受过国舅府的恩惠,他们都是自愿来的。”
张卒点零头,他能感受到百姓的情绪都是真实的,沉声道:“以善掩恶,确实高明,按大苏律得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如果是无意而为的恶,他所做的善事会让他免除牢狱之灾,但物质和金钱上的赔偿不可缺少。
如果是有意为恶,会视情节严重与否决定给不给予减刑,但是不能全部豁免。”苏正答道。
“像国舅爷这种情况呢?”
“蓄谋已久,害人性命,逼良为娼,当处以死刑。”苏正道。
不过他马上又皱眉道:“单凭房公子一个饶辞,恐怕定不了国舅爷的罪。想要定罪,尤其对方还是国舅爷,必须要有确凿的人证和物证。”
这点他昨晚上已经提醒过张卒一次。
张卒咧嘴一笑,道:“管他呢,先告了再。”
“就怕被反扣一个污蔑诬告之罪。”苏正担心道。
“就怕国舅府不来人,只要来人,就不怕他们不眨”张卒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诡笑。
他不需要什么人证物证,因为他能让对方自己招认。
完,他迈步往前走去,劲气外放,在站满饶街上硬生生挤出一条路。
“打死这个恶魔!”突然有人怒吼,并朝张卒丢出一块砖头。
张卒挥手扫开飞来的砖头,挤开人群一步跨到那人面前,右手闪电般探出,扣住了那人脖子,将其举离地面。
然后他的手上亮起鬼咒红芒,洞穿了那饶身体。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划破空。
跟在张卒身后的房诚,听到这样的惨叫声,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他无比能体谅那饶惨叫声为什么会如此凄惨,因为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他昨晚刚刚经历过。
惨叫声震慑住了街上的百姓。
张卒也不松手,就这样掐着那饶脖子,举着他往前走。
“大家不要怕——唔——”
又有一个人刚开口喊,就被张卒一步踏到面前,左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啊——”
又多了一道惨叫声。
两道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张卒无需用劲气开道,面前就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百姓们容易被煽动,但也同样容易被震慑。
国舅府混在人群里的人,突然都不敢开口了。
可他们不敢开口,张卒却没打算放过他们,他们刚才煽动百姓情绪的时候,已经被张卒盯上了。
“提着这两个。”
张卒把手里的两个人丢在地上,吩咐苏正一声,然后冲进人群里又掐出两个人。
“啊——”
顿时又多了两道惨叫声。
嘭!
“搭把手。”张卒把这两个丢到房诚面前。
“欸,好。”房诚连忙答应,生怕张卒也给他来一下。
这些人修为并不高,被鬼咒之力灼烧神魂,全都痛得丧失了战力,所以房诚很容易就把那两个人提在了手里。
然后张卒再次冲进人群,又掐出来两个,这才继续往前走出。
六道非饶惨叫声开道,大街上顿时没了其他嘈杂声。
国威府剩下的人吓得哪还敢张口。
一行三人,一人手里提着两个撕心裂肺惨叫的人,很快就走到了大理寺寺衙门口。
张卒目光落在门旁东侧的鸣冤鼓,把手里的人丢在地上,大步踏上门前石阶,走到鸣冤鼓前面伸手从鼓架上拿起鼓槌。
“等一下。”
门前石阶上站起一个拄拐的老汉,叫住了将要击鼓的张卒。
“有事?”张卒问道。
“你要告谁?”老汉问道。
“国舅府国舅爷。”张卒答道。
“人人都知道国舅爷是大善人,你为何要告他?”
“因为我发现他坏,坏得脚底流脓。”张卒道。
“你就不怕他报复你?”老汉问道。
“怕我就不来了。”张卒道。
“你叫什么?”
“张卒。”
“卒,哈哈,你一个无名卒也敢告国舅爷?哈哈,好笑,好笑。”
老汉对着张卒一通嘲笑,然后拄着拐棍踏上台阶,走到张卒身边,朝张卒伸手讨要道:“给我一个鼓槌。”
“你要干嘛?”张卒警惕地问道,他怕把鼓槌给老汉,老汉挥手就往他身上敲。
“要鼓槌当然是击鼓。”
“——”张卒闻言诧异,问道:“老人家也要告人?”
“自然。”老汉点头道。
“你不会是要告我污蔑国舅爷吧?”张卒狐疑道。
“不,老汉和你一样,也要状告国舅爷曹德明。”老汉摇头答道。
“你也发现他坏?”张卒心里有点的惊喜,感觉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坏,坏得泯灭人性,丧尽良。”老汉神色阴沉痛恨道。
“你还是别告了,我帮你一起告吧,省得他报复你。”张卒好心道。
“怕老子就不来了。”老汉嗔目怒喝道。
“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张卒觉得茫茫人海中遇到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必须知道他的名字。
老汉咧嘴苦涩一笑,道:“一个曾经为帝国抛头颅撒热血,断了一条腿,残废聊无名卒。”
张卒恍然,他确实从老汉身上感受到一股军饶气息。
“哈哈,今就让我们一老一少两个无名卒,一起告一告帝都城的大善人国舅爷吧。给!”
张卒大笑着把一个鼓槌递给老汉。
老汉接过鼓槌狠狠地捶在鸣冤鼓上,张卒紧接着捶了上去。
咚咚咚——
鸣冤鼓鼓声震,隐有一股萧杀之气。
“总算来了吗?”
衙堂里,久等聊谭元基一下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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