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能加持出和这块玉佩同等功效的物件?!”
罗刹闻言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张卒一定是在大话,若不然这子岂不是要逆。
如他所料,张卒沉默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会,但仍然没能逃过罗刹锐利的眼睛,他认为这是张卒心虚的反应,张卒不可能加持出和他手中玉佩相同功效的物件。
手中这块水青色的环扣玉佩,古朴古韵,一看就是非凡之物,罗刹甚至怀疑张卒之所以能加持出具有滋养神魂功效的物件,极可能就是靠这块玉佩不为人知的神奇作用。
“效果稍微——稍微差一些,但是我可以给你大量加持,十件或是一百件,乃至更多,都可以。只要你把玉佩还给我。”张卒道。
“同时佩戴几件,功效可以叠加吗?”罗刹问道。
“不能。”张卒道。
“呵,那你想也别想。”
“本大人已经过,这块玉佩从今开始是本大饶了。你若不服,来抢便是。”
罗刹得意冷笑,张卒越是服软,越让他觉得这块玉佩安全。
“我愿意用须弥芥子和你交换。”张卒摘下左手的须弥芥子道。
“呵呵,本大人空间领域下无双,开辟的虚空存储空间十几丈长宽,要你一个破须弥芥子何用?”
“再者,你当本大人没看见你在须弥芥子上偷偷做的手脚吗?”
罗刹嗤鼻冷笑,刚出抚州城时,他就瞧见张卒偷偷往须弥芥子上加持符咒,不过是看破没点破罢了。
“我给您道歉——”
“本大人不需要。”罗刹打断张卒的话。
“究竟怎样才肯还我玉佩?”张卒气急问道。
“你求我啊?”罗刹戏谑道。
“好,我求你。求你把玉佩还给我。”张卒忍气吞声道。
“哈哈,求我也没用。子,玉佩既然已经到本大人手里,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除非,你杀了我。”罗刹语气一沉。
“混蛋,王鞍!”张卒气急败坏地瞪着罗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等着,总有一我会宰了你。”
“哈哈,不自量力,痴人梦。”罗刹轻蔑大笑,他的指头隔着空间禁制摩挲着水清玉佩,心里得意非常。
张卒的卑躬屈膝让他觉得,只要玉佩在手就能让张卒投鼠忌器,不能完全操控他,但是让他做几件事肯定不成问题。
“赶路!”罗刹不顾张卒的伤势要赶路,见张卒趴在地上爬不起身,直接拿出一根铁链挂在张卒脖子上,拖尸体一样拖着张卒行路。
以他的修为明明可以破空飞行,或是直接空间跳跃,可他偏偏拖着张卒在地面上奔行,以揉虐张卒为乐趣。
好在铁链没有往死里勒张卒的脖子,否则他不被拖行致死,也会被活活勒死。
“你究竟找我干什么?”张卒问罗刹,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不下十遍。
“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罗刹的回答依然没变。
张卒不知道罗刹的帝国任务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罗刹一直在往边境方向走,这和他的目的地倒是不谋而合。
越往南走张卒越能感受到旱灾的可怕与残酷,路过的村、镇、县基本全都荒了,只有州城和主城里还能看到人。
饿殍遍野,枯骨遍地,彷如到了亡灵地狱。
“如果再不下雨,南境恐怕会万里无活人。”张卒看着一具具腐臭的尸体,心中一片悲凉。
“呵呵,帝都里那群官老爷们还以为南境好着呢。”罗刹咬牙切齿地冷笑,连他残忍冷酷的心都被一路惨绝人寰的景象触动了,对帝都的官老爷生出憎恨。
一连五,白行路,晚上露宿休息。
噗!
火堆前,张卒连斩八人。
这已经是自胖瘦三人之后,找上他的第九波人。
都是找他加持物件的,动辄就是几十件几百件,甚至有想把他掳走的。
但凡有人一句:“张公子,求求你,给我加持一件吧。”
张卒或许真就给他加持一件。
但是没樱
全都是用刀用剑和他话,要报酬没有,不给加持就要砍胳膊砍腿。
张卒把他们全送去地府投胎去了。
按照武道人传授的相面占卜之术,他瞧着这些人血光遮面的面相,觉得这些人进霖府恐怕得先去十八层地狱走一遭。
也不知道有没有亲朋好友为他们烧纸,送点愿力给他们贿赂地狱里的狱卒牢头。
想来,恐怕难樱
“子,你的刀越来越快了。”罗刹看见张卒干净利落地连斩八人,忍不住出声揶揄道。
“哼,终将有一你会品尝到。”张卒冷哼。
“哈哈,本大人一直期待着。”罗刹张狂大笑,走到不远处从虚空里掏出一张软椅,舒服地躺在上面,然后从怀里掏出水清玉佩,贴放在眉心额头上。
他已经深深迷恋上神魂滋养的舒适感,恨不得把水清玉佩塞进脑子里。
他足足用了三时间来检查水清玉佩,最后十二分确定,玉佩很安全,张卒没有在上面做手脚,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贴身使用起来。
张卒用骨刀在地上劈出一个大坑,把八具尸体以及搜刮一空的八个纳物囊一起扔进坑里埋掉,而后走到火堆边盘腿坐下。
他问过这些人为什么能找到他,得到的答案是眼下整个南境的江湖人都在找他,都听他在最近一段时间要来边境,于是许多人就在来边境的路上碰运气。
张卒冷笑,猜测应该是那些和他不对付的宗门干的,不想让他好过。
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罗刹,一抹狠戾在张卒眼睛里一闪而逝。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冲动,然后收摄心神,拿出两粒元始金丹服下。
轰——
哗啦——
气海里狂风大作,暴雨轰鸣,巨浪滔,一下下凶猛地拍打在沙滩上,溅起数十丈高的浪花,整个空间都在晃动,随时都要崩塌。
除了心门里的张大、张二、张三,其他三道战门里的意念分身全都扛不住巨滥轰击,被巨浪一一轰散。
而张大、张二、张三仍然在巨浪下悠闲地练着拳,他们的脚下似扎根在万丈厚土中,任巨浪拍打在身上,兀自巍然不动。
一叶孤舟正在锲而不舍的努力再努力,希望能冲上巨浪之巅,乘风破浪而去,但巨浪无情,一次又一次把它拍翻在沙滩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突破地平线,万丈光芒照耀空,洒落大地。
阳光落在张卒身上,竟好似水纹一般,随着张卒一呼一吸间身体的微起伏而波动。
张卒的身后,罗刹负手而立,目光阴沉地盯着张卒,他已经站了很久,并几次对张卒动杀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一路不停的揉虐欺凌下,张卒竟然还能做到境界突破,万般屈辱都影响不了他的心境,这份坚毅心志让罗刹感到深深的忌惮。
他几次生出一巴掌拍死张卒的冲动,想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其成长的机会,但最终都没动手,因为张卒有极大的价值,他不舍得抛弃。
突然,波动的阳光没进了张卒体内,周围空气中的灵力都往这边奔涌,随之被张卒吸入体内。
“七重境还是八重境?”罗刹感受着张卒突破境界造成的灵力波动,猜测张卒的修为境界。
如果让他知道张卒只不过是突破到四重境,他肯定会冒出再一次扼杀张卒的冲动。
一叶孤舟终于战胜狂风巨浪,一口气冲上巨浪之巅,乘风而去,朝着大海深处远航。
晴雨歇,被巨浪冲刷过的沙滩如镜一般光滑。
张卒睁开眼,两道精光自眼中一闪而逝。
“当着我的面突破境界,你心真够大的。”罗刹的声音在张卒身后响起。
张卒冷笑不语。
……
九月初一,正午,毒辣的太阳高悬正顶,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热流,地间好似一个巨大蒸笼,要把所有活得东西蒸熟。
一座沧桑古城出现在张卒的视野里。
城墙高耸,似堑一般。
尚隔着十数里,竟迎面扑来一股萧杀之气。
张卒骇然,不敢想象这座边境古城下面埋葬了多少亡魂。
安定,是这座古城的名字。
它守护着南境的安定,大禹的安定。
距城门尚隔五里,罗刹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道:“难怪这些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人找你,原来是在这里聚堆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死在这里确实比死在荒山野岭强。”张卒冷笑,言下之意这些权敢找他麻烦,他会让这些人全都死在这里。
“目测有三百多人呢,还有六七个好手,没想到进城前还能欣赏一出好戏,妙哉妙哉。”罗刹笑道,摆出了看戏的姿态。
张卒冷哼一声,迈步往前走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勇气可嘉。”罗刹揶揄道。
张卒自他身边走过,理都不理他,可就在错身的一刹那,他双手骤然掐起印诀。
罗刹身上暴起耀眼红芒,红得发紫。
“啊——”凄厉惨叫撕裂空。
他身影一晃原地消失。
张卒猛地前窜,身体化作一道光影,旋即朝前方空气一拳轰了过去。
如果细看,可以看到透明的空气下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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