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文啊高长文,你真是世间无二的才!”
“琴棋书画下药,你可谓是样样精通。”
“这画中的鸡,比之兄长的鸡啄米图,又岂是强了一星半点?堪称是入木三分,鸡本鸡啊!”
夜色下。
高长文拎着一张墨迹尚未干的竹纸,借着微光,一脸陶醉地欣赏着。
“像!”
“太像了!”
“兄长那鸡啄米图能卖十万两,我卖九万两,不过分吧?”
高长文摩擦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甚至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想九万两到了手,该如何挥霍。
那模样,一定很帅!
恰在这时。
定国公府大门洞开,一众戴着面具的富商鱼贯而出,各自前往停在府外的马车。
“这都是懂艺术的人,找谁都行!”
高长文心头一阵火热,径直走向一辆最为豪华的马车。
王百万走向马车,心里一阵美滋滋。
“赚了!这琉璃杯虽花了五万两银子,有些贵,可却也见到了高相,有了一饭之约。”
“高相的人情,以及这琉璃杯,只花了区区五万两银子,可谓是血赚啊!”
王百万右手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面具下的嘴角咧到了嘴根。
但也在这时。
高长文一脸殷切的来到了他的身旁,这差点吓了王百万一跳。
“卧槽,你谁啊?”
高长文手持羽扇,虽气入了秋,却还是一身单薄的长袍,在夜里的秋风下,被吹的一阵猎猎作响。
并且最为骚包的是,高长文还手持一把羽扇,轻轻摇动。
这模样,在王百万的眼中,几乎是脑门上刻着两个大大的字——有病!
“这年头,钱财易得,知己却难寻!”
“这位贵客,今日你我有缘,不如做一桩买卖如何?”
高长文摇着手中羽扇,缓缓走来。
王百万当即乐了。
这年头,他虽见过许多有病的,但像这么有病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
他顿住脚步,好奇道。
“什么买卖?”
高长文闻言,心里一喜,立刻掏出竹纸道。
“我与你有缘,也罢!这幅画便忍痛割爱,九万两卖你了!”
嘶!
九万两?
王百万一愣。
当他抬眸看去,只见夜色下,一幅鸡啄米图跃然纸上。
其鸡栩栩如生,最上方还写着神鸟凤凰图五个大字!
王百万抬眸看去。
只见高长文一副你子赚大了,还不速速给钱的样子。
如此短的时间,并且画的还是鸡啄米图,还刚好卖的比高阳的十万两,低那么一万两。
以及这骚包,病的极为不轻的样子……这除了高家那位传中的二傻子高长文,还能有谁?
王百万本以为传闻过于夸张,毕竟一母所生,高阳乃下第一毒士,其弟怎可能是个二傻子?
甚至他还在想,高长文大概率也是扮猪吃虎,暗中蛰伏。
但今日一见,王百万觉得传闻还是太含蓄了。
高长文身上的傻气,浑然成,根本不像是能演出来的。
王百万直勾勾的盯着高长文,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坨不可名状之物。
这让高长文心里一咯噔。
这眼神……怎么像是在看白痴?
“嫌贵?大家都是搞艺术的人,价格好商量,八万两卖给你了!”
王百万嘴角一抽。
随后,他摇摇头道,“二公子,您这画我买不了。”
“为何?”
“难道还嫌贵?大家都是懂艺术的人,价格好商量嘛!”
“今日与你有缘,一口价不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也不要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直接降到底,一万两如何?”
“你瞧这鸡……不,你瞧这凤凰画的,简直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啊,就差飞出来下锅了。”
王百万:“……”
他嘴角一抽,这要不是高长文身份颇为不俗,他真想给他一巴掌。
但没办法,王百万只能尽量客气的道,“二公子,您这画里少了东西,缺了灵魂。”
“画若缺了灵魂,这就算不上艺术,更卖不出价格。”
王百万一阵暗示。
他所的,自然是权。
他觉得,哪怕高长文是块木头,此刻也该明白了吧?
高长文沉默了。
这幅画,缺了灵魂?
“虽然我画的,可能不如兄长的凤凰,但我卖的低啊!”
“一万两不行,那一千两呢?”
“一千两也行啊!”
王百万嘴角一抽,直接迈步离开。
“别走啊!”
“五百两?”
“一百两如何啊?”
高长文慌了,接连降价。
王百万麻了。
这他娘是人?
“二公子,您再降价也没用,这玩意少了灵魂,哪怕是十两银子,一两银子都不值,我买来擦屁股都嫌竹纸硬!”
完。
王百万上了马车,朝车夫道,“速走!”
“什么?”
“嫌擦屁股都硬?一两银子都卖不出去?”
高长文如遭重击。
他不死心,又拦住几个蒙面商贾。
很快。
高长文的心彻底凉透了。
那些人看他和他的“神鸟凤凰图”的眼神,与王百万如出一辙——看傻子,看秽物,避之唯恐不及。
高长文呆若木鸡,失魂落魄。
他喃喃自语,“没道理啊,这鸡画的多像啊,比兄长画的还好,还要栩栩如生,怎么就一文不值呢?”
一直远远旁观的福伯实在看不下去了。
高长文抱着画,蹲守在外面的时候,他就知道高长文想干什么了。
他凑上前,叹息道,“二公子,你别费心了,哪怕你画的跟大公子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花高价买的。”
“福伯,为何?”
高长文直勾勾的问道。
这他想不通啊!
没道理啊,高阳每一幅画都能卖出价,他凭什么不行?
“因为这画是二公子你画的,而不是大公子,哪怕一模一样,大公子能卖得出去,二公子你却卖不出去。”
“搞针对?针对我的才华?”
高长文这一句话,差点给福伯噎死。
“二公子,你不妨想想,你卖画与大公子卖画,你缺了什么?”
福伯一脸暗示。
他就差直接告诉高长文,这场慈善拍卖会中,权是画的魂,没权,这画就是纸,擦屁股都嫌硬!
高长文一脸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
“二公子明白就好。”福伯一脸欣慰。
“画,乃是大雅之作,应入大雅之堂,要想卖出高价,我也应该举办一场拍卖会,并且要冠上慈善之名!”
福伯:“???”
福伯捋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
不是,他是这个意思吗?
“福伯,谢谢你!我明白了!”
高长文完,便兴高采烈的跑入了府。
“哎!”
身后。
福伯重重叹息一声。
这一声长叹,道尽了一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