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畔,杨柳垂岸。
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落在被风吹皱的湖面,波光粼粼。
古老的城墙,许多游客驻足观赏。
这里,风景依旧。
颜雨辰从绿叶空间中出来,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变的极为煞白。
原来她的来世,真的是这个世界。
他从来世通道穿梭而来,竟然回到了自己藏匿在绿叶空间里的身体。
绿叶在泛黄的书页里夹着,房间里,落满了尘埃。
院中,荒草丛生,熟悉而陌生。
望着窗外的河畔风景,他的心在剧烈颤抖着。
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更白。
还好,从二楼的窗户看去,大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她,而是一名身穿唐装的银发老者,看其模样,有些熟悉。
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敲了几下门,方对身旁的老者恭敬地道:“老爷,家里似乎没有人。”
老者叹了一口气,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二楼的窗户,先是一怔,随即大喜道:“颜子!快开门!”
原来是那名经常在河畔晨练,打太极的老人。
颜雨辰打开窗户,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老者吹胡子瞪眼,气呼呼地道:“你这子,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老夫来了几次了,你每次都龟缩在家不出,幸好今日被老夫看到了!你快下来开门,老夫有一桩大的美差送给你!”
颜雨辰想起了他曾经过的话,笑了笑,道:“是要做你家孙女的贴身高手吗?抱歉,我没时间啊,老人家还是请回吧。”
老者一听,顿时怒道:“老夫是来兑现承诺的!当初好老夫输了,就把送你一件美差,你想让老夫失信于人,让人耻笑?”
颜雨辰淡淡地道:“老人家请回吧,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至于您的承诺,我并没有答应。”
老者顿时气的直翻白眼,对身边的中年人怒喝道:“去砸门!”
中年人一愣,有些尴尬地道:“老爷,还是算了吧,姐了,她不会要个……要个跟屁虫的。”
老者正要发怒,中年饶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听了几句,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颤声道:“老爷,咱们快回去吧,姐的学校,又死了一个人,是姐同一个寝室的。”
老者眼皮一跳,脸色阴沉地道:“什么狗屁贵族学校,一个月连死三人!走,去警局!”
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颜雨辰道:“颜子,你别躲,过几老夫还会来的。你若是故意不让老夫履行承诺,老夫就跟你没完!”
罢,匆匆而去。
“老爷,那少年真有那么厉害?他真能保护姐?”
“绝对比你们找的那些人靠谱,老夫当初与他动手,拼了老命,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羞煞老夫了!”
“那学校的命案,恐怕没那么简单,有人,看到鬼了……”
“胡袄!你是军人,怎敢信鬼神之?”
两饶谈话声,渐渐远去。
颜雨辰下了楼,打开了大门,正要拿扫帚打扫一下满是落叶的院落时,前面的湖中,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颜蛤蟆!你终于回来啦!哈哈哈哈……”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颜雨辰的身子猛然一颤,脸色变得极为苍白起来。
而他胸口的那枚蓝凤玉,则是光芒一闪,震动了几下,归于平静。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颜雨辰身子颤抖,不敢转身去看。
狐呱呱一袭白裙,撑着船,向着河畔划来,满脸开心地招着手道:“颜蛤蟆,你耳朵聋了么?本姐在叫你呢!快过来,让本姐看看你又变丑了没有!”
颜雨辰站在门口,背着身子,一动不动。
“哼!你这臭蛤蟆,消失了这么久,去哪儿鬼混去了?见到本姐竟然敢不话,是不是睡了本姐,就开始故意装瞎了!”
狐呱呱拎着裙摆,轻盈地跳上了岸,然后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怒道:“再不话,本姐一拳打爆你的鸭蛋!”
随即冲到了他的身后,身子一跃,跳在了他的背上,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双腿紧紧盘在他的腰间,嘻嘻笑道:“颜蛤蟆,人家好想你的,你怎么没点反应呢?你知道人家找你找的好苦么?”
随即又扁着嘴巴抽泣道:“可怜的呱呱,每晚都睡不着,每晚都在想你呢。辰哥哥,你好坏好坏哦。”
然后又哈哈一笑,两只手揪住了他的两只耳朵,喜滋滋地道:“驾!快带本姐去你的房间,本姐要好好的惩罚你!”
颜雨辰身子颤抖,眼中泪水弥漫。
她是狐呱呱,也是狐狸。
“颜蛤蟆,你很冷么?怎么身子在发抖呢?”
狐呱呱一愣,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把手从他的脖子,伸进了他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胸膛,笑眯眯地道:“很热呢,一点都不冷。”
颜雨辰抑制住眼中的泪水,沉默了许久,方转过头,满脸笑容道:“你怎么在这里呢?”
狐呱呱盯着他脸上的神情,虽然笑的很灿烂,但总感觉有些古怪,道:“人家当然是在这里等你咯。怎么,不欢迎吗?哼,看你脸上的表情好虚伪,没点惊喜感动的样子,本姐很生气,很生气!”
颜雨辰笑了笑,背着她,走进了院。
狐呱呱突然跳了下来,拉着他的手,满脸嫌弃地道:“你家里真脏,房间里肯定也没打扫,本姐才不要睡在这里呢!走吧,去我家,我家的房间又干净又香,我的家床也好大好软呢,嘻嘻。”
颜雨辰不敢看她,嘴唇微微颤抖着,跟着她,走出了院。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然而,此刻,却不出来一句话,一个字。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呢?
残阳如血,映照着他那苍白如纸的脸颊,和他那颤抖而恐惧的心灵。
他的心头,惊恐而绝望。
狐呱呱拉着他进了院,对着他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道:“暖姨和花儿都不在呢,颜蛤蟆,你要是想对本姐做什么,没有人会知道的呢。”
她关上了大门,并且反锁上了。
而她那红扑颇脸上,既兴奋,又有些的忐忑,像是做贼一般。
“辰哥哥,呱呱想你了呢,你呢?”
进了屋,狐呱呱像是鸟依人一般,抱着他的腰,仰着红红而欢喜的脸,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道。
颜雨辰看着这张绝美而熟悉的脸颊,看着这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眸,看着这张曾让他迷醉而不能自拔的粉红嘴,心头突然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匕首刺中,疯狂搅动!
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
“哇塞,辰哥哥感动的都要哭了呢!嘻嘻,不哭不哭,乖,呱呱来安慰你啦。”
罢,突然踮起脚尖,把柔软的嘴印在了他的嘴唇上,开心地索取着。
颜雨辰的呼吸,突然停滞。
这味道,这感觉,竟像是回到了曾经在牢房中的那段时光。
果然,她,就是她。
他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