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朵没有猜错,枢走过来,的确是那孩子的事。
头晚上那孩子主动开口自己的身世,自己今年十一岁,打记事起就跟着一位老爷爷到处乞讨,那位爷爷告诉他,是在一个破庙里捡到的他,捡到的时候他不满周岁的样子,还没会走。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家住哪里,姓什么叫什么,那个爷爷叫他阿平。
阿平,两年前的冬,乞讨途中爷爷病倒,因无银子抓药治病,爷爷就病死了。
那爷爷死后,他就一个人继续流浪乞讨,几没讨要到吃的,才饿晕在路边的。
“娘,咱能先收留下他么?”枢完后,心翼翼的问。
听到枢问的是咱,而不是你,鸿朵心里很是欣慰。
“当然可以了,不过是多个吃饭的而已,何况也都是你们照顾管着,不过,有句话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若是有一日我觉得他不适合留在咱们身边,我可能会让他离开,到时候你们可别……”
鸿朵的话都还没完,就被枢打断了:“娘的话我明白,不会怪你的。”
看着枢高心离开,鸿朵轻轻的叹口气,这几个孩子太善良了,希望那个叫阿平的,不要辜负了他们才好。
大概是因为得知鸿朵答应让他留下来,在鸿朵吃早饭的时候,阿平跟着枢他们收拾东西装车的时候,就更积极了,什么都抢着做。
出发的时候,阿平犹豫着看向其他那三架车,声的对枢自己去赶车吧。
枢立马笑着对他,那三架车不用赶的,然后催着他上了车。
出发后,权就招呼阿平跟大家一起背诗词。
半个月后,离京城越来越远了,沿途城池对于来往的人查验的也不严格了,住客栈的时候,掌柜的嘴上着要看路引要登记,可是还没等鸿朵把路引拿出来呢,人家就已经招呼伙计,领着他们去房间了。
这半个月相处下来,阿平也是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但是不管干什么,依旧还是抢着做。
大致他也是观察出结果,确定这一行人中,鸿朵是权力最大的那个,所以,在她跟前涉及到她的事,就更为积极。
比如,抢着帮她摆放好躺椅,茶桌等。
枢他们都知道,阿平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讨好鸿朵,生怕被她不喜,赶他离开,所以,几个孩子也没人嘲笑他溜须拍马,相反的,还把这样的事留给他做。
他们一点都不担心鸿朵会因为喜欢阿平,而对自己不好了。
相反的,几个家伙担心的却是阿平做错事,被鸿朵赶走。
离过年还有二十几,他们到了一个镇子,垚镇,镇子挺大,因为快过年了,街上很多附近的村民来采购年货,还挺热闹的。
住进客栈后,鸿朵带着大家在街上转了转,觉得这个地方挺不错的,于是,鸿朵在回到客栈时,就对那客栈掌柜:“我们呢想留在这镇上过了年再走,您是本地人,对这里也熟悉,您可知这镇上有没有那种,可以短租的宅院,最好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进去的?”
年近六十的掌柜一听就笑了:“娘子你真逗,若是真想打听,也不该跟我打听啊,我家开这客栈的,真知道哪里有那合适的院子,也不会告诉你啊。
告诉了你,你们去租院子住了,我这不是赚不到你们的银子了?”
鸿朵也跟着笑道:“这若是换做在别的客栈,我当然不会这么傻的问您,可是今个进客栈,就觉得掌柜的您是个热心肠心善的。
之前那拨客人嫌您这贵,您不但没恼,反而还指点他们去另一家客栈。
我本来还以为那家客栈与您这家是同一个东家,又或者,您与那客栈的关系不错呢,结果问了下伙计,才知道并不是。
那家客栈的以前还跟您有过口角呢,伙计告诉我,是您的,出门在外的不容易,能帮尽量就帮一下。
不过,到这我也挺好奇的,这快过年了,客栈生意应该不会太好,既然有客人来,而且客栈里也有空房间,为何不活络些,房钱就降低些便毅让他们住了呗。”
闻言,掌柜的摇了摇头道:“娘子你有所不知,并非我们做生意死板不活络。而是不敢开这个口子,尤其你的那拨,他们要住的是最便夷通铺,而我们家没有通铺,也不可能把寻常的客房按照通铺的价格给他们住。
这个口子一开,且不对你们正常入住的客人不公平,最不妥的就是,他们若真尝到了甜头,以后去别家客栈,恐怕也要试图讲条件讲价,所以,还是算了。”
鸿朵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娘子啊,你还真问对人了。”掌柜的又笑道。
“嗯?您知道哪里有可以短租的院子?那院子在何处,我们该到哪里寻人能联系上对方?”鸿朵问道。
掌柜的捻着胡须笑道:“老朽就有空着的院子,一个月前还住着人呢,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娘子的意。”
“那能先过去看看不?”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倒是省了不少麻烦,鸿朵立马就问。
“这有何不可,娘子现在就想去看的话,老朽现在就带你去。”掌柜的完,见鸿朵点了头,立马就招呼一个伙计过来,让他照看着点,自己出去一下。
鸿朵也到楼上客房,跟权景怀和飞燕了声,就要下楼。
“娘,我也想跟你去。”瑶光可怜巴巴的道。
鸿朵也没出声,朝她伸出了手,丫头立马开心的跑上前,牵了她的手。
看着瑶光蹦蹦跳跳的得偿所愿,门口的枢他们几个很是眼热,只有羡慕,又不能真的像妹那样撒娇装可怜儿。
“你也,干嘛不学学妹试试?”玑逗着身边的权。
权立马反驳道:“大哥过的,要懂事。”
“她一个娘子,带着瑶光出去,你们就放心?”阿平没忍住的问。
这半个月下来,据他观察,被枢他们喊娘的那位,虽然腰间也佩戴着剑,可是,一次都没见她练过功,不像枢他们的师父,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可是她不止不练功,整啥都不干,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别人忙,早上太阳都老高了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