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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地纠结了一下,年初就决定还是先不计较这人鬼鬼祟祟的行为,集中精力解决主要矛盾。两人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年初不担心楚江这会儿会背后下绊子。

年初默默拽过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从拐子周那儿淘来的工具——排开来:洛阳铲,折叠式工具锹,折叠探针,麻绳,一只一看就没长成熟的黑驴蹄子,摸金符,以及年家祖传简易版盗墓礼包——锈剑,发霉纸符,古玩鉴赏册子。

楚江漫不经心地蹲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年初在那儿捣鼓一气,笑道:“想不到你东西还挺齐。”

年初懒得理他,只专心拿了探针插入泥土之中,挑出一点深层泥土放在手心,用指尖搓了搓,又置于鼻下轻轻闻了闻。然后换地方,重复以上动作,一处接一处摸索过去……

直到换了四个地方后,年初才长吁一口气,放下探针,招呼楚江:“就这儿了,楚神棍,过来帮忙。”

楚江自觉提了洛阳铲过来:“行,你到一旁休息吧。”

年初用怀疑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有些不放心:“这个……你真的会吗?我们从这个位置下去最近,外墙最薄弱易打通,而且不会破坏风水。但是盗洞位置若是稍微偏一点,就会错打在承重墙上,很可能会导致墓室坍塌。”

楚江笑了那么一笑:“就算你不相信我,你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吗?位置你不都找好了?”

年初:“……话虽这么……”

楚江躬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初队长,请多多指教。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完全按照上级的指示来!”

年初想了想,先指了一个最安全的位置:“从这里往下,挖半米,直上直下,不要多挖。”

“Yes,Sir.”楚江假模假样地还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慵懒又随性。

年初咧了咧嘴:“你就贫吧。”

年初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楚江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以前跟在爷爷身边倒是时常练习,所以对于探位和打盗洞也算是比较熟练了。但再怎么熟练毕竟也不是真下斗,第一次真刀实枪地上阵,他其实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年初越是细看楚江的动作,心中的惊讶越盛。虽然这是他初次下斗,但他很清楚纸上谈兵和实操的差距。所以他更清楚,楚江那已经不是一般的熟练,若是倒斗经验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人绝对达不到他的那种快、狠、和准。

半米深的盗洞打下去,竟然只用了十分钟。年初心中微微一沉。

楚江淡然自若地收了手,转向年初:“怎么样队长,我这个免费劳动力还不错吧?”

年初沉默了一下,确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楚江,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次跟着我有何目的?”

楚江收了笑容,沉默片刻才道:“若是我,我对你并无加害之心,你信吗?”

年初摸了摸鼻子,最后决定实话实:“我不知道。”

不是他多疑,也不是他人之心,他愿意相信人性本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从听着年家盗墓史长大的他很清楚他们混得是个什么样的行当,为了争夺宝藏而搞的好友翻脸,兄弟阖墙,甚至家破人亡的例子并不新鲜。

年初想了想:“楚江,以前家里人经常我想法很真,这点我承认。但真不等于傻。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你是为了血玉来的吗?如果你是,我可以现在就收手。技不如人,我服输。”

楚江笑了那么一笑:“血玉是什么东西?”

年初:“……”演,继续演!劳资都坦诚相待了,你句真话要死啊!

楚江慢悠悠走到年初身边,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别胡思乱想,我不是为了血玉而来……相信我。”

从那人手心传来的温度很温暖,微微的,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年初默叹一口气:“好吧,我信你一次。”至于楚江跟着他的真正原因,既然他现下不愿,他也不会再去追问。

有了楚江的帮助,打洞的整个过程变得异常顺利。

楚江按照年初的指示打了三个盗洞,然后用铁锹在中间用力一敲,整块土层霍然陷了下去,而顺着坍塌的位置看下去,就能直接看到墓道了。

楚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冲年初竖起了大拇指。

年初抱拳回道:“承让承让。”开玩笑,土木工程可不是白学的。

“走吧。”

二人顺着坍塌的地方下到墓道里,年初打了个手势:“我趟雷?”

楚江笑着摇头,把年初拉到了自己身后:“这个,还是我来吧。”

年初:“……好吧。”为什么他有一种被严重轻看聊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楚江趟雷的缘故,二人进墓进得异常顺利。年初对楚江的认识再一次全面颠覆,尼玛这人简直就是开挂了有木樱不仅能够迅速解开所有机关,及时识破陷阱,还能在每一次岔路口都选择那条正确的路。

此人重新诠释了赋异凛的正确含义!年初表示红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大约走了一个半时左右,两人进入了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口黑黝黝的石棺,而大厅四面墙上都订着三排木架,架子上则摆满了长明灯。

年初一看这阵仗就乐了,围着娜白玉棺椁转了一圈:“啧啧啧,这么铺张浪费的诱饵,我猜想……这墓主非商即官。”

楚江上前拉了一下年初的手:“别乱碰。”

年初点头:“放心,我知道。”

年初摸了摸下巴,围着白玉棺走了一圈:“只是不知这棺里到底养了什么凶物,需要这么多盏佛座长明灯来镇压。”

楚江挑了挑眉:“哦?明知有怪物,你还看得津津有味?心理素质不错。”

年初耸了耸肩:“只要不犯禁忌不故意作死一般是不会惊动这些东西的。我干嘛要怕。”

他又抬头大致四下看了一下,捅了捅楚江的胳膊:“我估计得有一千盏,你觉得呢?”

楚江像是有些走神,一直看着两人来时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隔了半晌才回过头来,低头看向年初,正色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片刻就回来。”

年初莫名其妙:“你要干什么?”

楚江:“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事关我们能不能安全走下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三刻钟之内一定回来。”

年初拉住他:“不是,你得什么事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楚江摇头,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冒然进进出出地可能会唤醒那棺里的怪物。”他想了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写着奇怪符文符纸:“若是情况不对就把这个贴在石棺上。记住,一定要等我回来。”

完,未及年初回答,人已从墓道口走了出去。

“呃……”年初抬着手,想什么,却见那人身影都消失在墓道中了。无奈,年初背包往地上一扔,坐了下来。算了,看楚江那表情是决计想让自己跟上去了。他们毕竟不熟,冒然跟上去终归不太妥当了。算了,权当休息。

楚江在墓道中走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出来吧,秦广。”

话音刚落,从阴影处走出一个人。

这是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头戴金冠,身着花纹繁复的玄色广袖长袍。

名叫秦广的男人闪电般出手袭向楚江,两人迅速拆上了眨势均力敌的二人,转眼间就拆了一百余眨单就招式上来,两裙是势均力担然而两人都没有拿出看家本领的意思,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徒手往来,颇有些只是单纯切磋的意思。

大约三百招的时候,楚江突然压住秦广的手:“有意思吗?这么没完没了打下去打一也分不出胜负?”时间耽误太长,他很放心不下一个人待在墓室中的年初。

秦广叹了口气,松开手:“好吧,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楚江,跟我回去。”